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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无意博取的好感

确实,在魔道之上,保持一颗旺盛的好奇心是相当重要的事情,因为这是魔法师行走于探求之路上的原动力,事实上,作为魔道之路上的先驱者,如果失却了好奇心以及勇于探索的勇气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走到头了。

但事实上,即使是如此,这也不意味着毫无底线,魔法师实际上是一个很矛盾的职业,因为它要求这些法师们既要保持前进的动力但又不得触犯这个群体的禁忌,这是无数前辈用尸骸堆砌起来的告诫,所以,即使索伊对那距离自己的房间也就几步之遥的螺旋阶梯视而不见,哪怕他都能看见那扇紧闭的木制房门,甚至看起来只需要转动把手就能进去,但他依旧没有那么做。

“你就不对那里面好奇么?这可是魔法师前进的原动力哦。”第二天,在第三层的可以说是卡萝的私人工坊之中,这位幼女贤者仅仅是用那稚嫩的嗓音调侃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年,仿佛从那表情甚至是涣散的目光中看出情绪的浮动是她最近的一大乐趣一样,毕竟看人吃瘪没什么,要是能挑起一个三无的家伙的情绪起伏那才叫有成就感不是么?

不过似乎让她失望了……

因为无论她说再多的话,哪怕利用自己的法师塔之中的小秘密以及禁忌去调侃都没有收获那能满足自己小小而扭曲的趣味的表情,似乎在这边过了一晚上之后,他的养气功夫又好了许多,至少在贤者面前都能做到不动声色,他只是微微动着自己的嘴皮子。

“我记得,在课本上同时也写着,自我克制也是魔法师的美德。”少年如此说道,看起来对卡萝所说的好奇心没有任何兴趣一样,而事实上,探寻秘密可不仅仅是魔法师的专利,任何人都会有这样的兴趣,而正如索伊所说的那样,学会压抑自己的好奇心、学会克制才是在新大陆上生存的根本。

“那些人只不过是实力不足罢了……”而很明显,对于那样的说法,卡萝明显有着不屑,不过索伊也理解,毕竟比起其他魔法师来说,卡萝对傀儡学以及灵魂相关的研究完全可以说是触碰了魔法协会的禁忌,但她依旧过的好好的,甚至在最高议会之中仍然牢牢占据着一席之地。

或许,真的如同这个别具一格特立独行的老人家所说的那样,其他人只不过是实力不足,但更重要的是,他们缺乏的仅仅是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吧,作为现在整个新大陆上最为出色的傀儡师,最后的最后她将自己的灵魂塞到了自己的作品之中以此完成了大概可以说是永生的技术,虽说成品也就她自己一个,而且她也没在其他人身上试验过,但大概这也说明了卡萝的确有着他人没有的牺牲奉献精神也说不定。

不过……

“或许,就如您所说的那样吧。”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认同这位贤者的话语,索伊仅仅是半眯着眼睛说道,不卑不亢,所有的对话看起来就像是废话一样毫无营养,而与此同时,他也没提到关于卡萝的特制傀儡到底要如何操作这样的话题,因为他想要把握话语的主动性,所以必须由对方先提出来才可以……

或者说,他不想要欠对方所谓的人情,所以这些方面,他得先让对方开口,对方需要自己做些什么,或者说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

当然,这一招实际上相当没有任何逼格可言,毕竟只是很普通的心理战以及心里推测,而且与一个老人精的贤者玩这招,实际上索伊还是有一点耍小聪明的意思在里面,而且还是自作聪明,一点都不值得夸赞,因为从最初,那位贤者就没有陪他这么玩心理战的意思,直来直去似乎已经成了卡萝的人生格言一样,面对着那少年,她很快的便说出了步骤。

“如果你要将灵魂融入傀儡之中,那你首先要做的便是切断你的连接……”瞥了那少年一样,在摆放好工作台上的没有面容可言的素体傀儡之后,卡萝如此说道,“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她一眼便看出了索伊到底是用什么方式留下了他体内的另一个年轻的灵魂,这样的手法或许在普通魔法师甚至是不曾深入接触灵魂的大魔法师来说都相当普通,甚至会觉得以一名学徒或者说是初阶法师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已经是艺高人胆大了。

但卡萝毕竟是新大陆上最为出色的人类傀儡师,踏入了贤者之境的她回头看索伊的状态就像是专家审视着千疮百孔的学徒作品一样,一句话——根本没眼看,一些错误根本是不必要的,可以说以索伊这样粗暴的手法能保留下这个女孩的灵魂都算是一种幸运了,更别说他自己还活着。

“你这样状态,我只能说是非人的气运了吧。”随手一抓,用魔力透过少年的身躯,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下直接抓出了他身体里瑟瑟发抖的灵魂,而下一刻,索伊只是瞪大了眼睛,而火焰也无意识的在他周边漂浮着,不过下一刻,他克制住了自己,因为这个似乎进入了认真工作模式的女孩的一句话。

“放轻松……”她如此说道,“这些只是预先准备的工作罢了……”

当然,这句话不是对索伊说的,卡萝仅仅是向那瑟瑟发抖的半透明的女孩如此说道,而接着,她那宛如真人的手便触摸到了她的肩膀,不过在此刻她也是略微皱眉,而在顺着某些只有她能看得见的痕迹一路触摸后,她才确信自己触碰到了应该是灵体的东西。

看起来,她虽然能洞悉这个灵体的状态但就本质上来说,她也没办法像索伊这个契约者一样完整看到艾米的样子,不过这不妨碍她对其做个全身检查。

“灵魂的保存程度相当完好,就这点上来说还是值得夸赞的。”完成了状态上的确认后,她仅仅是瞥了一眼那面无表情的少年法师一眼,而不由的,她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有那么点柔和。

她不知道他与这个瑟瑟发抖的女孩之间的关系,但就刚刚检查所发现的,艾米的灵魂的完好程度超出了卡萝的想象,而这与索伊自身的状态完全是一个极端,毕竟少年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强行撕裂自己的灵魂切割出空白的部分作为寄宿之处,这样义无反顾的笨蛋一样的行为很能博取她这样的人的好感。

“不过,你的状态恐怕就没那么乐观了。”而就在此刻,卡萝仅仅是用公事公办的严厉语气说道,而本身根据二人之间的交易,她应该是没必要点出这一点的。

“恐怕,你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吧?”

或者说……

“你应该知道,只不过不在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