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那就说吧。”我故意高声说,“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反正大家等着呢。”
萧申贤有点傻眼地看着我,他说:“我只是猜的,不确定。”
我向场中一挥手,摆出副鸟瞰天下的姿态。
“放心大胆地说,一切有我。”我对着瞧过来的几人说,“大家都听张老的,张老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话既然放出去了,大家自然洗耳恭听。萧申贤看我态度坚决,索性拉椅子坐下,说道:“以下内容纯属猜测,正确与否丰言负责。”
“别废话了。”阮羽不耐烦地催促。
萧申贤闭起眼睛,右手托住下巴,慢条斯理地说:“北浪股份这支股票,各位不算陌生吧。目前北浪的第一大股东是朝阳集团,持有北浪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而北浪在二级市场上的流通股,大约占总股本的百分之四十左右。新城娱乐选择在这个时间出手,应该是考虑到大盘转熊,股价低迷,有利于打收购战。”
这是中肯的背景分析。
“新城完成控股的途径无非有两个。一是从其他大股东手中收购股份,二是直接从二级市场购买。毫无疑问,二级市场中,百分之四十的流通股,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旦双方进入二级市场争夺,便是刺刀见红的时刻。那时北浪的股价一定会急剧攀升,这对于新城是相当不利的。所以在此之前,有必要提前部署暗庄,在要紧关头作为奇兵出击。我想这就是有为投资,这次扮演的角色。”萧申贤叙述的条理很清晰,显得经过了深思熟虑。
“但是以有为投资的实力,根本无法独立在二级市场上,筹集到足够充当暗庄的筹码。那么协助新城控股北浪,本身就是个笑话。”
众人一起冷笑,看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有为投资的能量实在有限。
萧申贤继续说下去之前,又望我一眼。我点点头,鼓励他接着分析。
“有为投资实力既然不够,那就不可能单干,眼下一定是要请邀援的。我想丰言今天请几位来,大约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挺佩服萧申贤,这个推理倒是有理有据。在股神的邮件中,有为投资的策略,简而言之可以浓缩成四个字“压价吸筹”。在新城正式发动收购前,尽可能地打压北浪的股价,并吸纳筹码。当然这个过程,越隐秘越好。
但正如萧申贤所讲,我知道的有为投资,资本规模较小。而两年前,北浪股份的总股本就达2个亿。百分之四十的流通盘,就是8000万股。虽然属于中小盘股范畴,但价格相对就高,那时便接近70块。
假设这两年中,北浪的股本总量没变化,股价又由于大熊市因素下跌。即便如此,以我有限的经验看,再不济还是不至于跌破20块吧。那么在这个价位上,理想化状态,每一千万股就需要2亿的资金量。更何况,我是不相信北浪这两年里,没有进行过任何股本操作。
事实上这一点并不难打听,这顿饭过后,我稍微了解下了情况。果不其然,北浪搞过次“高送转”,总股本现在是3亿,股价目前在22元上下浮动。流通股更是超过一个亿,迈入大盘股行列。
萧申贤是推测,我马上配合拍板。
“捧场,捧场,各位捧场。”我抱拳作揖。
不过我心里有几个疑问没说出来,有为投资的事,为什么我会来出头?难道是因为谢总的关系?但我现在不是跟了冯总吗?而且谢总为何要帮着外人,挖朝阳集团的墙角?
谁知阮羽第一个就不给面子地跳出来,她气呼呼地喊道:“伦家为什么要帮她?”
那个“她”,当然是指沈琪。我明白阮羽所指,新城娱乐背后是皇恒集团,沈琪是皇恒的人。对于阮羽来说,帮新城就是帮沈琪。这是典型的女人心眼,个人感情上的好恶放第一位。
“新城娱乐和我有什么关系?”沈琪不以为然地说,“阮阿姨自作多情了。”
“真的没关系?”阮羽三两步跑到沈琪跟前,盯着她的眼睛问,两人的鼻子几乎都碰到了。
“我才不屑骗你。”沈琪不知哪摸出根烟,点上喷阮羽一脸。
阮羽快速后退,边退边说:“难怪老得那么快,烟抽太多了。”
“再老也老不过某人,实际年龄摆死了。”沈琪不客气地回敬。
这两人真是令人头疼,只要找到个借口就要开掐,还好富足及时插进话来。
“丰言,我只问你一句,你是朝阳集团的人,这次为什么要帮新城娱乐?”
“对啊,小帅锅你说不清楚,伦家可不会帮你的。”阮羽撇下沈琪,注意力又回到我身上。
这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我想都不想便说:“张老,你就一起回答了吧。今天你是新闻发言人。”
“你没告诉我,我怎么回答?”萧申贤一脸正经地说,“我又不能胡说。总不会你是要拉出来单干吧?”
单干?我单干个头,离开朝阳集团,拿什么单干?果然是胡说八道。
我急忙否认。
“单干?八成是了。”富足却是自言自语道。
“我需要考虑一下,两天内等我答复。先走了。”古月焱说走就走。
“小帅锅,伦家早看好你单飞,到时我们可以较量较量啊。”阮羽笑咪咪走到我面前,小声叮嘱,“别忘了和老爷子打个招呼去。放心吧,你胡哥一定会答应你的。伦家等你消息。”
“沈阿姨再见。”阮羽临走前还不忘冲沈琪吐个舌头。
沈琪只是笑着朝她挥挥手。
“丰言,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要在张老的项目里入股。”富足微笑着说,“别以为这事我不知道,我和张老多少年的朋友,他那点事情瞒不过我。”
萧申贤脸色微变。
富足拍拍萧申贤的肩膀说:“我知道你不肯用我们家的钱。放心,绝对和富家没有任何关系,是我的一笔私人投入。我以与牛共舞的名义入股,合约协议都不要,钱我交给基本面,一年一次当个见证。你要不肯答应,那丰言这事我立刻退出。”
怎么又是我不知道的事?富足的说法好奇特,混用了我们在股经会的网名。
萧申贤忽然激动起来,用力捏了捏富足的手臂。富足和他对望一眼,颇有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基情意味。
“那我也走了。”富足对我点点头,“具体的细节我们找时间详谈,再联络。”
三位主客走人,就剩下沈琪和萧申贤,总算有机会问问两年前的事了。
“张老,早想问你点事。”我搓搓手,心想沈琪在旁边好像有点不妥。
我侧身挡住沈琪的视线,轻声问道:“那个两年前,我们一起去w市。”
“你说什么?”萧申贤猛地两手拽住我的衣领,他的脸色霎那间没一点血色,嘴唇也是微微发颤。
我被萧申贤吓住了,衣领勒得我脖子发疼,喘气都不顺畅。还好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搭在萧申贤的双手上,温柔地拍了拍。
“丰言问你两天前,是不是去有为投资了。”说话的是沈琪,她小心地掰开萧申贤的手,眼神不经意地瞥向我,带着少见的严厉。
“噢,有为投资啊,对,有为投资。”萧申贤喃喃自语,“两天前,两天前,就是两天前。”
萧申贤好像经历了一场大病,喘息着放开我,整个人瘫坐在一张椅子上。他痛苦地捂住脸,莫名其妙地哭起来。
“没事,没事。”沈琪把他的脑袋抱在怀里,哄孩子般抚摸他的头发。
萧申贤渐渐安静下来,就这样过五、六分钟,他从沈琪怀中挣扎出来,难得有些难为情地说:“我方便一下去。”
萧申贤尿遁而去,看来沈琪的母爱把他窘到了。
我缓过神刚想笑,一旁的沈琪却是非常严肃地说:“丰言,你怎么回事?两年前的事不是说过,在张老面前不准提的吗?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搞怪就搞怪,你折腾他干什么?”
我哪知道有这忌讳,沈琪训得我胸闷。
“一年姐,当初那事你也知道?后来怎么结束的?”我挺着脖子问。
“你!”沈琪怒极反笑,“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利用张老来要挟我吗?怎么早没发现你是这样的人物。”
我说:“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吗?”
沈琪说:“那你什么意思?今天整个人就怪里怪气的,你把张老推到前台当枪使,根本不是你的风格。”
我默然了,看来今天我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麻烦啊。我又不能说,我两年来的记忆丧失了,性格大变,都不知道自己干过些什么。萧申贤当了枪也是大势所趋。
“你不说话又盘算什么?”沈琪看我的眼神充满不满,“我不管你是不是吃错药了,总之张老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放过你的。这两天我不准你再去找他,让他安心搞他的项目。有为投资那边你自己去解决,不然我一定说服另外三个人退出。”
沈琪撂下狠话甩门出去,憋得我一肚子闷气。
奶奶的,好你个沈琪,这是当起“护枪使者”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