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玲珑的手刚到,傅鼎容便已经掉进了床榻之下的机关里,她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抓住。
离的最远的赵冕登时就变了脸色,身形快速移动,想也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看到自家主子都跳了下去,荀北仪便也急急的跟在玲珑身后下去了,随后赵鸣和荀北仪也赶紧都顺着那个密道的机关跳了下去。
“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傅鼎容疼的直皱眉,觉得自己似乎要散架了一样,她手撑在地上刚想站起来,就落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淡淡的龙涎香萦绕在鼻息之间,心中所有的慌乱刹那之间便被抚平,傅鼎容皱着的眉缓缓松开,不禁浅浅的笑了出来。
“有没有伤到哪里?”搂着她的赵冕紧张的不行,仔仔细细的将她检查了一遍,确定并没有受什么伤之后才放心了下来。
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荀北仪和玲珑走在最前面。
赵鸣和荀北仪断后,一行人在幽暗的密道中摸索着。
借着手中的光亮细细去打量周围的墙壁,傅鼎容发现这些墙上都刻着壁画,一笔一笔,精雕细琢。
画上,是一个男子与女子的故事,似乎一直从他们相识刻到了分别,看着看着,傅鼎容便不禁有些湿了眼眶,这应当便是太祖与金氏吧?
正想着,前面的荀北仪和玲珑忽然停了下来,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一扇红色的大门,这场景有些像那一次在忠顺王府,傅鼎容和赵冕在枯井中看到的那样。
定了定心神,赵冕上前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大门上,他皱眉等了一会,见完全没有什么机关有所反应,这才放心的推开了那扇大门。
“吱呀”一声,回响在空荡荡的密道中,不禁有些骇人。荀北仪先一步走进去,点亮了密室内的蜡烛,随着亮起来的光,所有人都跟着瞪大了眼睛。
与其说这是一间密室,还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一座隐藏在地下的宫殿,四面的墙壁上挂着无数张美人的画像,全部都是金氏的模样,最里面,用上好的羊脂白玉砌成的台阶上方,放着一口楠木香棺。
棺木的正上方,也悬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一个身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男子,正在为一个宫装美人描眉的场景。
珠帘微卷,美人浅笑,蛾眉淡扫,脉脉含情。
原本正在最后面的傅鼎容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胸口,直直的盯着那幅画,忽然觉得头也有些痛,眼睛蓦地便红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这样的场景总觉得有些熟悉,是在哪里见过吗?可是她又完全想不起来,甚至连金氏的模样,她今日都是第一次在画像里见到,也许,是这样的场景曾经出现在过她那些稀奇古怪的梦里吗?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地宫。
赵鸣皱眉打量着四周的情况,最后也将眼神锁定在了那口棺木上,他转过身看了赵冕一眼,微微蹙了眉,“东西应该就在这里面。”
闻言,赵冕也看向了那口已经安放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的棺木。如果东西真的在里面,他们势必要开棺。
他的目光一窒,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棺木的瞬间,他有些犹豫,还有些害怕。
“棺木里面,会是金氏吗?”傅鼎容忽然伸出手抱住了赵冕的胳膊,小声的开口问道。
她的话让赵冕微微的感觉到有些不安,眉也跟着蹙了起来。
倒是一直站在后面的荀北仪开了口,道:“应当不是吧,金氏身为宠妃,应该是葬在妃陵才对。”
历朝历代,哪里有妃子死后再葬回自己家乡的道理?
可这个地宫的一切又显得那么诡异,如果棺木的主人不是金氏,那又会是谁呢?
“不论如何,我们都已经找到了这里,必须要打开棺木。”赵鸣说着,眉心也微微皱了起来。
经年已久,再开棺当然多多少少会有些又损阴德的感觉,可来都来了,总不能为了这个,就叫他们无功而返吧?
看了怀中的傅鼎容一眼,赵冕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又对赵鸣点了点头,两人便一起走到了棺木前,正要合力打开的时候,傅鼎容也走了过来。
她对这口棺木十分好奇,所以想要亲眼看一看,里面到底是不是金氏。
赵鸣和赵冕分站在两边,一起将手搭在了棺木的盖上,两人合力一推,那棺木竟然就这么被打开。
“啊!”当看清楚棺木里面的一瞬间,傅鼎容不禁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惊叫了出来,就连赵鸣和赵冕也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棺木里,赫然陈着两具紧紧相拥在一起的白骨,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他们身上原本穿着的衣服都已经被腐蚀,唯有陪葬的玉器首饰还能够分辨出两人的身份。
其中一具要大一些的白骨的手骨上,戴着一枚祖母绿的龙纹扳指,即便是处于这样的环境中,依然光泽莹润如新。
瞬间认出那是太祖当年的物件,赵冕赶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那棺木道:“赵冕不孝,竟惊扰了太祖阴灵。”
一听到他口中冒出“太祖”两个字,剩下的人无不震惊,荀北仪赶紧也跟着跪了下来,紧接着,除了赵鸣之外,大家都跪在了地上。
跪在赵冕身侧的傅鼎容尤为震惊,她原本以为这口棺木里不过只是放着金氏的尸首罢了,谁能想到本应该葬在帝陵的太祖竟然也在这里?
感觉到赵冕微微颤抖的双手,傅鼎容下意识的伸出手牵住了他。
一国之君竟然随着宠妃悄悄葬在了这里?
赵鸣都觉得挺惊奇。
若不是真的倾心相爱,试问天下哪个君王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人人都说帝王之家最是薄情,如今看来,倒也不尽如是。
忽然,赵鸣眸中一亮,出声道:“那是什么?”
皱着眉站了起来,赵冕凑近了一看,在金氏手中握着的,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帝陵军的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