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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8 到云端去(上)

几年前,我常常特别容易的就会想到村上春树,连带着在他的世界之中出现的那些风景常常在脑海中不断的复现,在海边看着时间一点点的陷落的卡夫卡,躲在咖啡厅的角落,一边喝着威士忌,一边聆听着古典音乐的的鼠,我常常陷入那种想象无法自拔,对的,对我而言,那是一种我一直都在仰望,都在靠近的状态。

而随着时间的流淌,我倒反而觉得,与其随着心流渐渐的靠近那里并且被消化吸收,倒不如慢慢的摸索自己的内心,把自己的内心安置在一个真正幸福自由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的高中时代刚刚结束。

那是我人生最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之后,我一直思考,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我常常梦到那样的地方,梦里出现大块大块凝结成冰冷的算术方程般让人迷惑的白色的云朵,我漂浮在那里,脑海里开始出现文字,那是为我最喜欢的《天空之城》所作的词,为我的心所填的词,我知道我的心就在那云里,所以我竟不自觉的哼唱起来。词汇匮乏,又独自置身万米高空,加上耳边狂风呼啸,忽然感到无比的恐惧。

我犹如铁块一般朝地面坠去。

我伸出手,任凭自己仰面目视云层离自己越来越远,却仍想触及到一些什么,风毒刃般撕扯着我的脸颊,我每每在这种下坠感中醒来,好久都无法从这种感受中脱离,在现实感与这种下坠感中间,自我这一存在忽然变的相当透明,我会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是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衣服已经湿透了大半。我常常是这样迎接我的一天的,在鼠先生变的愈发神秘之后,这样的梦境造访的更加的频繁。

我收到了一封邮件,寄件人是鼠先生,他总是莫名其妙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慢慢的变的神秘起来,却从来没有同我脱离,我是他了解这个世界的唯一纽带,他是我眺望彼端世界的唯一窗口。

我们彼此共存。

我轻轻的敲击鼠标,点开,逐字逐句看了下去,他的文字依然浓烈的透露出淡淡的威士忌的味道,我花了大概半天的时间才将他的东西阅读完毕,大约两万字的篇幅,但却相当的复杂却又直达人心,读完之后,不得不说,我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去发泄去倾吐的欲望,通过他的文字,将我内心的最深的核给勾引出来了,只是稍稍的露出冰山一角,在那核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何物,全然不知,我于是在那之后,思考了一周,始终没有办法明白,我究竟是想要倾吐什么东西。

但是那种感念仍然深藏在我的心底,我明白,她在沉睡着。

寒假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小学,那是我童年的栖身之所,学校变化不大,说不上可以有很大变化的理由,在我那个乡镇,要是校长有那种觉悟,那简直可以登上时代周刊杂志封面了,我反而觉得舒心,认为倒是没有变化的好,因为我是来寻找某种东西的,要寻找到真相,就要充分的保留犯罪现场,某个影视剧里好像是这么说的。

我逛了操场,走进花坛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侦探一样仔细的从窗外打量着教室里的所有东西,黑板,桌子,椅子,自然,校园里空空荡荡,独有我自身这个存在倾听着这空荡中隐隐传出的声音,这里的一切都在发出声音,讲着故事,阳光被切碎,散落在两间课桌的缝隙里,那里有厚重的灰尘,光漂浮在灰尘的故事之上,耳畔有风轻轻的吹过,小寒时节,天气却好的让人难以自禁,在这种安静与静谧中,我久久的注视着那一小块灰尘。

一边注视灰尘,一边聆听声音,我就是这样来寻求那种东西的,一旦开始执着的寻求某物,就会变得相当偏执。我沉沉的吸进一口气,空气里是一种被我忘记了很久的味道,同样偏执的空气,我想,有一种像是放了很久的黑胶唱片的味道,我绞尽脑汁,思考我的周围存在的一切所具有的暗示,他们是我记忆深处的一部分,答案在他们身上,唯有解谜,才能明白鼠先生所写的究竟是何物,我才可以同鼠先生碰面,向他倾吐心声。

我几乎将脑汁榨干,然而一无所获。

忽然,我注意到离教室大概百来米的地方,有一个穿着深灰色呢子大衣,看起来相当干练的大约30岁左右的女孩儿,黑色真皮休闲裤,黑色长筒靴,在阳光下自豪的发出耀眼的光泽,在这个距离,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能够感受到其炯炯的目光凌冽的散发着寒意。

她在朝我走过来。

“你好”

相当简单的两个词汇,像是将地面砸出一个大洞,毫无感情的两个字。

“你好”

我说

看的出来,她丝毫没有化妆的痕迹,整个面部的肌肤呈现的是一种不可思议的自然状态,从没有被现实世界的化学物质所玷污,就是这样紧致的宛若天成的肤质不由让人内心渗出敬畏感,长发却烫成了波浪卷,自然的垂在胸前,把那对静静沉睡的双胸挡住,眼神锐利如电,脸不算大,嘴唇十分妥帖的自然紧闭,整个脸部看起来就像是站在树枝上远眺夕阳坠下的猫头鹰,即使内心对这种强势的气场相当的抗拒,但是绝不能否认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毫无疑问。

“来这个小学做什么?”

她问我。

不好回答的问题呀,我想。

“找东西”

我说。

“撒谎”她盯着我的眼睛,我不由觉得脊背发凉。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然后另一只手将教室的门给推开,门居然没有锁,她引导我坐在一个位置,然后走上讲台。

真像,像极了六年级的时候我的班主任,但是绝对不是她,那个时候的她是那么的温柔,绝对不会是这种穿着高筒靴的不苟言笑的性格,她拿出粉笔,煞有介事的在黑板上胡乱的刷刷的写着什么。

“徐凯凤”

白色的粉笔在黑板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字,我心中相当的清楚,这是我班主任的名字,但是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