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暖俯身叩拜,额头贴在冰冷的地上,字字铿锵,“若以此推断,那陛下之伤,之痛,岂非要娘娘背上骂名?淮阳微不足道,不敢认此骂名,牵累皇后娘娘!”
话落,凤鸾宫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宫婢们看着自家娘娘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了下来,赶忙垂下头去,这位淮阳郡主可真是个胆大包天的。
还从没有人敢在皇后娘娘面前如此放肆!
“谢倾暖,你的意思是说,本宫错了?”
皇后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拿她与陛下一事来说,她总不能承认,是陛下的过错,可要不是陛下的错,便是她的错!
怪不得谢家被搅和的天翻地覆,连玉香那丫头都被治的死死的,还是有些心眼的。
只不过这些心眼用在她身上,就很难招人喜欢了。
“淮阳不敢。”
谢倾暖没有起身,伏在地面上,态度恭敬。
她能理解为人母的心情,但皇后如此想法恕她不敢苟同,毫无道理!
“你都当着本宫的面儿这么说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谢倾暖没有接话,皇后要是铁了心的找借口罚她,她也只能受着,这便是皇权!
皇后绝美的面容上浮现一抹冷嘲,她承认自己故意找茬又如何?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舍去大义,责任,舍去父母,家族,百姓,置自身安危于不顾,她如何能忍?
皇后没叫起身,谢倾暖自然也不敢擅自站起,场面一度僵持。
直到……
“奴婢参见二殿下。”
“母后呢?”
“娘娘在里面。”
“吱呀——”一声,门被重新推开,祁城笙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他缓步而来,脚边的衣袍如云团般随着行止在飘动。
“儿臣给母后请安。”
谢倾暖没有回头,伏低身子,心里却长长的舒了口气,她敢和皇后说这些,是知道皇后并非蛮不讲理之人,心中郁结,想要找她些不自在罢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还顾得上与本宫请安,难道是怕本宫委屈了她?”
皇后冷笑一声,语气不善的说道,话中的冷意却消散几分。
祁城笙展颜一笑,“母后是这世上最通情达理之人,如何会委屈她?”
他转向谢倾暖,“还不快起来?”
祁城笙伸手搀扶着谢倾暖起身,跪的有些久了,她腿脚发麻,险些没站稳,他见状,稳稳的扶着她的身子,眸底闪过一抹暗色。
皇后冷哼一声,倒也没说什么。
闫嬷嬷见此,立即笑着跟祁城笙请了安,“刚才娘娘还惦记着殿下呢,殿下这就来了。娘娘也是宫里无聊,寻了郡主来解解闷。”
谢倾暖抿唇一笑,很是配合,“娘娘待人宽和,淮阳多有冲撞,娘娘也未曾怪罪过。”
皇后瞥了她一眼,倒是聪明!
想在这儿示好,将先前的得罪一笔勾销?鬼心眼挺多的。
“那是母后怜惜我追妻不易,不忍伤了我的命,你日后可要多孝顺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