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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母女

火光在烛台上左右摇曳,将母亲米珂的面貌与身影映照得扑朔迷离,要不是阿尔希娅正身处熟悉的房间,她真有可能把四周当成荒野诡屋。

米珂的手里拿着一杆汤勺,是打人额头很疼的那种大汤勺,她朝女儿双目圆瞪,在黑夜的烛火中,显得颇为惊悚。

阿尔希娅别开视线,弱弱地提议道:“母、母亲,能……能不能再点上一盏灯?”

一语激起千层浪,母亲的谴责声拍浪而来:“你这个败家子!灯油这种东西,晚上点起一盏就够破费的了……啊,别岔开毛巾的话题!那可是从传说中的赛里斯国流转而来的丝绸浴巾!从前只有罗马的皇帝才能享用的至宝!你是我的明珠,我才破格让你用这种无价之宝的!”

阿尔希娅红着脸道歉:“我、我只是弄丢了。”

面对这个回答,米珂简直要抓狂了:“弄丢了,又大又贵的毛巾,怎么可能轻易弄丢!”

实际上,刨除掉情绪和环境因素,母亲的面容远远说不上“吓人”,甚至可以说是集“无辜的清纯”与“背德的美艳”于一身。

正常的表情下,米珂的面庞在容易让人联想到所有圣母像都会具备的无形特质。

看起来宁静贤淑,能抚慰一切。

垂到肩膀的棕色长发柔软得富有“波涛”感,嘴唇粉润而鲜亮。

与此相对,她那大到感觉会撑破修道服的双峰……

以及曲线玲珑有致的丰腴大腿却性感到不符合修道院嬷嬷的形象,与那清雅的面容形成强烈的对比,将圣母与魅魔包容一体。

米珂那双启明星般的眸子被气得略微有些发红,吓得阿尔希娅更不敢抬起头来了,只能低下头,将杯子里还有余温的牛奶一饮而尽。

然后拿起旁边矮桌上的水壶,又朝杯子里添了一点牛奶。

米珂审视着自己的女儿,她像阿尔希娅一样咬起了手指甲,依照一个母亲的直觉,她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虽然你平时也聪明不到哪里去,脑子甚至和小狗看齐,但也绝对知道那个毛巾的贵重,不会这么不小心的……”

米珂将手指撤出嘴巴,像打量一个小偷一样将自己女儿的每一寸肌肤都用目光扫了一遍。

母亲的目光扫得阿尔希娅分外难受,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些心虚,提起手里的杯子,又将一杯牛奶一饮而尽。

米珂火眼金睛,左手如饿狼般窜出一把抓住了阿尔希娅握杯子的手。

“你手上是不是沾过什么红色的东西?”

母亲的声音仿佛是末日审判的裁决官一样让人胆寒。

见阿尔希娅的手指上红色似有似无,不太明显,米珂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

她也不想对女儿这么强硬,但她们娘俩的命运就是努克瓦伊·拉齐伟这个贵族的玩物。

在宠爱尚在的时候,还可以衣食无忧,等到努克瓦伊厌烦了,天知道她们能依靠什么继续生活下去。

所以,趁着还能定期获得钱货,任何一点物资都要省着来用,将来无论是变卖还是投入商业,都是一个出路。

米珂的语调和气场软了下来,带着心中的困惑,关心道:“你以前喝牛奶没这么勤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有没有精神不振,嗜睡?肚子和咽喉有没有什么异常?”

感觉到母亲的怒火已经退潮,阿尔希娅像小兽一样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勉力回答道:“稍微就是,走路不太自如。”

“走路不自如?”

米珂的胸口顿时变得无比沉重,她抬头叨念了一句“万能的天父”,随后眼神又严肃了起来。

米珂缓缓抓住阿尔希娅的肩膀,沉声问道:“你不会……被哪个混球给、给翻箱倒柜了吧?”

阿尔希娅一辆茫然。

“翻箱倒柜?人怎么可能被翻箱倒柜?你们大人的有些话,我不懂啊……”

“这种事还需要解释?我当年不过比你大两岁……呃——也、也没被翻箱倒柜……”

话说到一半,米珂的面颊微红,觉得住在修道院不能过于放肆了,立马泄了气,后半句话也沉了下去。

“以后你要乖乖听话,丝质毛巾这事暂且就免你一顿打,快去睡觉!明天还要给天父大人的战矛进行祷告呢。”

虽然这个修道院只是藏匿情人与私生女的幌子,但身为情人的米珂倒是对宗教活动格外上心,几乎都当成了本命的工作。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位情妇挺老实的。

阿尔希娅如蒙大赦,赶紧又喝了半杯牛奶后,逃回了自己的床上,为了告别这糟糕的一晚,她痛快地闭上了双眼。

烛火一熄,阿尔希娅就坠入了梦乡,本来稳稳当当的小床,发出了吱吱呀呀的震颤,仿佛有个沉重的生物睡在上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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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昼如期降临了波滋南。

晨光之下,艾瑟尔变成了一个赶着挽马的帅小伙,运着一车甜菜,往波滋南赶去。

沿途,艾瑟尔看到了一些毙命于路边,以及被吊杀在长杆子上的农奴。

大瘟疫致使田亩的空缺变多,劳力的缺乏日益沿着,和市场、国家需要的工作相比,匠人和农民严重不足。

在大瘟疫之中幸存下来的劳动力成了珍稀资源,所以相应的薪水得到了提高,虽然雇主们主观上并不乐意这样,也有些雇主群体试图依靠与其他雇主联合的方式控制工资水平。

比如英格兰在九年前颁布了劳力法案,试图将工资回报限制在瘟疫之前的水平上,但这些办法都无法扭转市场大潮的方向,缺少人力的雇主为了吸引更多的劳动力不得不开出了较高的回报。

另一个世界的历史上,这个劳工大众的黄金时代要到16世纪初期才宣告结束。

工资水平的上涨与粮食价格的下跌,犹如两条架在贵族和地主脖颈上的无形利刃,被后世学者称为“价格剪刀”。

面对着农业收益的滑坡,西欧的地主们逐渐抛弃了庄园控制农奴的模式,转而采用了租售制,同时,农奴身上的强制劳役、供奉、奴隶性的惩罚一一得到解除。

这是欧罗巴各地的起义与价格剪刀的双重作用而达成的社会演变。

价格剪刀迫使西欧的农奴制失去了竞争力与基础,退出了历史舞台。

但在东欧,价格剪刀非但没有使农奴制度被削弱,反而更上一层楼。

在波兰与东日耳曼,佃农们被地主权贵们施加了更严苛的高压,因为东欧的权贵们并没有意识到新模式的必要性,反而进一步推动“压榨的力度”来抵消“价格剪刀”带来的损失,再加上东欧地区缺乏有力的中央集权,底层无法与皇权达成联合,导致了地主们的肆无忌惮。

这种残酷的黯淡困境还将主宰普鲁士与波兰的经济模式数个世纪。

(西欧的加泰罗尼亚地区就是一个典型,国王阶层是当地农民对抗地主高压的强大后盾)

艾瑟尔望着那些不能称之为人形的尸体,突然觉得996和007与之相比显得是无比可爱。

一个个形如战矛的石雕开始出现在艾瑟尔的视野里,在石雕的包围下,波滋南这个市镇已经近在咫尺。

一个个石雕形如精美的战矛,这些都是波滋南的术者们用炎系术式将一整块石头精雕细琢成这样的。

“哼,天主之矛大波波,在这个有魔力的位面里,这种倾向变得如此具现化了啊。”

艾瑟尔一下子就看见,不远处一大一小两位修女正认认真真地为一个个战矛石雕,进行着祈祷的仪式。

她们都穿着连体的黑色束身修女服,下摆保守地藏住了脚踝,只有部分头发与面孔是清晰可见的。

这一大一小两个修女,很像是母女俩。

艾瑟尔停下驴车,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没教养地低语道:“啧,还是我们帝皇正教的战斗修女服比较懂得人心。”

艾瑟尔一边回想着那些懂人心的战斗修女服,一边将这段想象用思维PS在了这两个公理教的修女身上。

但艾瑟尔YY到一半,突然觉得那个正闭眼用心祷告的年幼修女,身上萦绕着一种灵魂层面的不协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