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有没有碰到哪里?"
低头看着她灿若红霞的脸庞,怀里是自己掂记了好几年的小丫头。
顾薄轩的心情激荡,可想而知。
并没有第一时间松开陈墨言,而是用力的抱了一下。
感受着她独属的气息,那是一种能让他安心,觉得踏实的感觉!
"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让我看看。"
身后不远处,响起田子航的声音,陈墨言赶紧挣了两下,退了出去。
站稳身子的同时,她抬眼一溜,用力剜了顾薄轩一眼:
不正经!
我哪不正经了,我那是在见义勇为!
见义勇为抱着人不放吗?
分明就是想沾便宜!
对于陈墨言这眼神里头一闪而过的娇嗔和指责。
顾薄轩心情甚好。
嘿嘿笑了两下,他朝着陈墨言挑了下眉,扭头对着田子航咧嘴一笑,"田叔你放心吧,言言只是被人撞了一下,没什么事儿的。"虽然刚才看到了是他嘴里头说的这样,也是因为这个,顾薄轩才出手抱了下陈墨言,不然那丫头肯定要摔在地下了,可是田子航还是忍不住有些气儿不顺,背着陈墨言他看着顾薄轩哼哼两声,"故意的吧,就你那身手,一只手扶住言丫头可是绰绰有余,下次给我老实点啊。"
顾薄轩,"..."
有个比亲岳父还要疼自家未来准媳妇的长辈。
时刻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和自家未来准小媳妇有半点的亲近和亲热。
怎么破?
在线等,很急的。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初四。
顾薄轩和几个人告辞。
对于他的离开,田子航自然是最高兴的。
摆着手,"赶紧走,哦,路上小心点呀。"这最后半句话,说的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嗯,这也就是看在陈墨言站在一旁的面子上。
不然的话估计田子航得开口直接让他滚了吧?
顾薄轩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不过,这份儿不待见他还真的只能吞下去!
等到陈墨言和乔艳两女走开的时侯,顾薄轩对着田子航再次道谢,"田叔,多谢您对言言的关照。"
"我对她怎么样还用不着你来道谢,还有呀,即然存了这个心,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要是觉得你那里离着言言远,有什么风声她也听不到啥的,你就存了三心二意的话,你小子给我等着!"
"田叔您这是说的哪里话,除非是我死,我绝不会对不起言言的。"
"不,哪怕是我死了,也绝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
顾薄轩一脸的凝重。
眼里头是全然的认真。
"这还差不多,只是你即然有这个心,那就更该好好的保重你自己。"
田子航看着顾薄轩,哼哼了两声,"那丫头是个死心眼的,要是你在这个时侯出点什么事儿,可是毁了她一辈子了,你那身份任务什么的我也不说啥了,总是人民需要,可是你人却...以后给我好好的活着,听到了没?"
"田叔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顾薄轩要走。
田子航哪怕是再不乐意,也不能不让陈墨言去送人呀。
好在,还有一个乔艳跟着。
只是临出门的时侯他还是再三的交待,"赶紧的去,早去早回呀,路上小心点,千万不能再出上次那样的事儿了啊。"那不放心的劲头,看的站在旁边的乔艳唏嘘不已,等到三个人出了门,她看着陈墨言嘀咕,"言言,你看田叔对你那关心的劲儿,不知道的呀,还以为你们才是亲父女呢。"
要是依着她这个外人来看。
这在她们那附近村子里头的,真正的父女都不如田叔对陈墨言的关心!
陈墨言听了这话抿唇一笑,"或者,这就是缘份吧?"
人和人的缘份是真的很奇怪的。
她和陈家那些人待了十几年。
之前她不知道那不是自己真正的父母。
陈爸陈妈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假的。
可是,她们双方相处的情景却是不带半点的亲情,温情。
甚至到了最后,连最普通的路人都做不了。
可是和田叔呢?
不过是偶尔的一次相识。
到现在,短短两三年时间,田叔把她当成了亲女儿般的对待。
她看向乔艳,"我把田叔当成亲人的。"这话,即是说给乔艳听,也是说给走在前头的顾薄轩听。
如果他是真的想和自己结婚。
那么,她的亲人,她在意的人,他,自然也是要给予遵重的。
虽然田叔有时侯对顾薄轩很是不假辞色。
但,却都是为自己好。
就为了这一份心!
前头走着的顾薄轩脚步顿了下,心里头哼哼两声。
这丫头,这是说给自己听的吧?
有些好笑的看她一眼,谁知道人家陈墨言直接把头扭开,不看他了。
火车站台上。
陈墨言看着顾薄轩,眼圈有点红,"那个,你路上小心点呀。"
看着站在另一旁的顾薄轩,陈墨言突然觉得很不舍。
哪怕心里头很清楚,要是两个人真的结婚,以着他这种身份,分别这种事儿,那肯定是多了去。
她应该早早习惯才对。
可是这一下子又相处了好几天。
朝夕相对的。
乍一离去。
陈墨言扁了下唇,伸手去推顾薄轩,"赶紧走。"
早走早心静。
他之前没过来的那些日子,自己不也过的很是开心么?
谁知道顾薄轩却是一个大步迈了过来。
中间隔着站台沟呢。
吓的陈墨言一个激棱,瞪眼,"你做什么,要是摔下去了没怎么?还有,远处要是来了火车呢?"
"什么都没有,这种距离对我小意思。"
顾薄轩长手一伸抱住了她。
紧紧的。
"言言,你等着我,等我来帝都找你。"
他看着陈墨言,眼神紧紧的盯着她,生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会不见似的。
"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大学不毕业不考虑自己私人的事儿。"
虽然她有些心疼顾薄轩的年龄。
像他这么大的,别说是他们那附近的村子了。
就是放在这大城市里头。
那也绝对是属于晚婚的一类。
她看着顾薄轩咬了咬唇,"其实,要是你家里头催你,你也可以..."
"你想说什么,我可以什么,嗯?"
"啊,我..."
顾薄轩的眼神犀利,透着种鹰般的锋锐。
直盯的陈墨言口干舌燥的。
她舔了下唇,下意识的想要往后跑,"我没说啥,我那个..."只是她还没等说完呢,顾薄轩竟然长手一个用力把她捞到了胸前,然后,下一刻,他低头,狠狠的吻上了她的唇!
直到,那边厢已经有乘务员没好气儿的在催,
"到底要不要上车啊,哎,不上车拉倒呀,车子可是马上要走了..."
顾薄轩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怀里头的小绵羊!
在陈墨言火烧一般通红的脸庞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他无视自己心头扑通扑通的乱跳,故意带几分严厉的看向陈墨言,"下次要是再敢那样说,看我,看我还罚不罚你..."嗯,以后他决定了,这丫头再敢胡说什么,他就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
站台上。
直到火车呼啸着远去。
陈墨言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用手指抹了下唇,想像着刚才那瞬间的接触。
忍不住唰的一下,脸再次红了起来。
恨恨的瞪了眼远去的火车,她嘟囔了声'色狼';,深呼吸了两回,又用力的揉了几下自己的脸,确保没那么烧,没那么红之后,陈墨言才慢腾腾的转身,朝着不远处的侯车厅外头走出去。
被外头的冷空气一吹。
她觉得自己没有半点的异常了,才敢站在乔艳的跟前。
乔艳正缩着手,冻的原地直打转呢。
看着她出来,两步跑了过来,"冻死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嗯,走吧。"
因为这几天都是住在田家的。
陈墨言两个人就在半道上买了点菜,然后拎着回了田子航的小院。
"田叔,田叔?"
正屋里头,田子航脸色有点不好看的走出来,对着陈墨言两人点了点头,"你们两个回来了?昨天晚上的饭菜还有,咱们一会热一下就行,又买菜作什么?"对于田子航来言,吃饭不过就是填饱肚子,以前他一个人的时侯,别说什么吃昨天晚上的剩菜,就是冷馍泡下热水或者就着酱菜他都能上一两个月!
"田叔家里头有客人吗?"
陈墨言不认为田子航的脸色是朝着自己和乔艳给出来的。
再加上她们两个刚才进来的时侯听到屋子里头有说话的声音,眼珠转了转,看向了田子航的身后。
这从大年三十到现在。
她可从没看到田子航出去和谁互动过。
也没看到有人来这小院。
这还是头一回呢。
不过,好像来人田叔不怎么喜欢?
正想着呢,从田子航后头的屋子里走出一名打扮的很是精致的女孩子。
大波浪的长发。
描眉,涂着红红的唇。
看着也就二十多岁吧?
陈墨言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面那个女孩子站在田子航的身后,也蹙着眉峰在打量陈墨言两女。
最后,她轻轻笑了下,"三哥,这就是你最近接触的比较密切的那个小女孩儿?呵呵,长的倒是挺齐整的。"
"行了,你要是没别的事儿赶紧走,我早和你说过,别再来找我。"
"三哥你当我乐意来呀,要不是..."
女孩子甩了下披肩大长发,一脸不乐意的撇了下嘴,摇摇头,"得了,你即然不乐意那我就走了,还有,三哥,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呀,要是你反悔,那我就天天来你这里住着,吃你的喝你的,到时侯让你烦都烦不过来。"
这话听的陈墨言忍不住眼底闪过一抹的笑意:
这样子的威胁对于别人来说怎么样陈墨言不清楚,可对于田子航来说。
陈墨言敢以自己的人头打保票,
这话,真的就是戳中了田子航的软肋呀。
看看田子航那一脸的铁青就知道了。
"小丫头笑啥,哦,对了,你这是拿的鸡吗,倒是挺会照顾人..."
这话听着是平常。
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还有那语气...
怎么听怎么觉得好像是在讽刺陈墨言呐。
陈墨言挑了下眉,眉眼弯弯的一笑,"多谢姑姑夸奖,其实姑姑你有所不知,田叔他很好的,在吃饭上更是没什么好挑的,只要熟了他什么都吃哦。姑姑这是要走了吗?姑姑慢走,姑姑再见哦。"
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错儿。
陈墨言称呼田子航为叔叔。
而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刚才喊田子航为三哥。
陈墨言这会儿喊她一声姑姑也是正常。
只是...
直到年轻的女孩子在乔艳满脸古怪的神色中走出田子航的四合院。
走出小巷子。
站在街上被冷风那么一吹。
不知道怎么的,她脑中一下子就回过了味儿。
这丫头,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老!
口口声声的姑姑。
她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这坏丫头!
果然是牙尖嘴利的。
难道能把自家三哥哄的一心为着她着想,甚至把她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不行,那丫头心眼太多了。
自己这个脑子一根筋的三哥肯定算计不过人家呀。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跺了下脚,双手呵了口气,女孩子脚步匆匆的朝着街道另一侧走去。
田子航看了眼一脸憋笑的乔艳,扬扬眉,"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是言言的朋友。
他之前曾经问过顾薄轩,知道两人高中的时侯感情很好。
这也让田子航对乔艳多了那么一两分的看重。
"她没事,田叔你别理她。"
陈墨言伸手戳了下乔****了,想笑就笑,这里可没外人了。"
然后,乔艳一转身,果然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倒是把田子航给看的奇怪极了。
"好好的笑什么?"
"哦,她刚才想到了一个笑话。"
陈墨言一脸淡定的说着假话。
不然呢?
她总不能和田子航说,我刚才其实是拐着弯的骂你那个妹妹老?
然后乔艳是笑你妹妹脑子反应太慢。
竟然都没猜出来?
虽然田子航的确挺不待见那个女孩子的。
可是没看到临走他也还是答应了那个女孩子的要求吗?
亲人,不管什么时侯,不管闹的再凶。
终究还有那么一丝血缘连着呢。
午饭是陈墨言准备的。
把昨晚余下的饭菜热了下,溜了几个白馍,陈墨言又用之前买的粉条白菜炖了锅鸡肉。
大口的汤,大块的肉。
三个人热热乎乎的吃了一顿午饭。
乔艳和陈墨言两个人把碗筷锅子收好,洗了,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下午三点。
坐在桌边喝茶。
乔艳哀叹一声,"言言,我舍不得你啊。"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陈墨言也忍不住心里头有些怅然了起来。
两年多没见,这才见面几天呀。
又要分离了。
不过当着乔艳的面儿,她可不能再戳她肺管子,只能笑着安慰她,"有啥好舍不得的,等我回头有空了去看你好了,你以后放假不想回家了就来我这里,我带你去爬长城去,还有烤鸭..."
一说到吃的完的。
乔艳双眼放亮,整个人顿时来了精神,"好啊,还有那些正宗的小吃,等明年秋天你一定要带着我吃个够。"
"好,管饱。"
再多的不舍,最终还是要分离。
第二天中午三点。
在继前天把顾薄轩送走之后,陈墨言又一个人把乔艳送上了火车。
给她买了不少帝都的小吃。
临上车时又是再三的叮嘱,直到火车开出去了。
陈墨言还看到乔艳对着她拼命的挥手呢。
抽了一下鼻子,她敛去心里头分离的怅然,大步走出了火车站。
还好,这次平平安安的啥事没有。
走在路上的陈墨言并没有回家,脚步一转她直接奔去了店子里头。
两家店。
陈墨言给员工放了初一到初三的三天假。
当然,大年三十或是初四这几天请假也是可以的。
不过请假的话就会扣当月的奖金。
按天扣。
在这样的制度下,陈墨言的十个员工,只有两个人请了假。
别的都是老老实实的正常上下班。
她是先去的童装店。
初五的下午,不少的人还处在一种春节过新年的气氛中。
虽然有很多人逛街。
但生意却没几桩。
而且,她们做的是服装店,这该买的该换的,都在年前买了。
中国人打从老辈子就对春节重视。
日子好不好过的,春节这个日子却是尽量的能过好,穿新衣,吃肉菜...
所以,这也就导致年后几天,或者是月余,服装行业都有那么些许的低迷。
几个店员正坐在那里聊天说笑。
抬头看到门口的陈墨言,不禁都站了起来,"小老板..."
这是过年后陈墨言头一回来店里。
她笑嘻嘻的对着几个人摆摆手,"别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的,你们可以继续说笑,不会扣工资的。"她的要求其实挺低的,没人的时侯可以轻松随意点,但要是有客人上门,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当然了,她是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的。
可是别让她发现,或者是看到。
不然的话见一次罚一次。
当然,她留下来的店员也都是老实做事的,不然她也不会要。
在店里头转了几圈,随意的问了几句话,陈墨言临走的时侯笑着招呼了几个人。
然后,发红包。
乐的几个人合不拢嘴——
"多谢小老板。"
"小老板新年好,心想事成呀。"
"祝小老板嫁个好老公,日子越过越红火。"
"小老板越长越漂亮,今年十八,明年十六..."
听着这乱七八遭的祝福话,陈墨言忍不住抽了下嘴角。
今年十八,明年十六。
她会被人当妖怪的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