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冲,你快过来!我发现了营区垃圾……”
大冲一百米外听到了张班长的呼叫声,知道张班长发现了目标,他疾步向张班长靠拢……
“大冲兄,你看:面前的这堆垃圾无疑是炮旅拖来的。”
大冲仔细一看,果然垃圾堆上,有破旧的军服,穿了窟窿眼的草绿色球鞋,还有一些罐头等生活废品……
张班长微笑道:“陈大个,你这招真灵,我一开始想到的是我俩分头垃圾场左右两侧细心,逐渐延伸寻找,准备打个个把星期的持久战,没想到你的这个点子真管用,一下就缩小了遗物排查的范围,现在好办了,我俩集中精力,就在这堆营区垃圾堆里翻它个锅朝天碗朝地,就凭你我老侦察兵的眼晴,体能,今明在此垃圾堆,筛选一遍是没什么问题的喽!”
“张兄,可惜今走得太匆忙!干粮,水,挖刨工具都没准备呀!这是必影响你我的垃圾翻刨的效益啊?”
“大冲兄,没关系!三天前营区仓库的垃圾才拉来,无疑新拉来的垃圾还呈于表层,如果万兵的遗物在其中的话,埋得不会深的,凭我俩的双手,也可挖掘到的。这次你我不谋而合来炮旅寻万兵遗物,虽然晚了一步,但还算不幸中的万幸啊!”张班长一边刨垃圾,一边感叹的说道!
“张班长,你说得极是啊!如果你我这次再晚来炮旅半把个月?面对垃圾场里的这堆营区垃圾,那我俩真是和尚的头无发了?炮旅一千多人的编制,半把个月所产生的垃圾量,你想会有多少吨呀?单凭你我的力量要挖刨到何年何月?才可寻见遗物的影子?”
“陈大个,明天有拖垃圾的车来,我们请司机帮忙买两把洋铲来,这样我们的翻刨效益会提高些,把我俩的手掌解放出来。”
张班长提道手掌,大冲才条件反射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满掌起了大小不一的数个血泡,他暗叹道:怎么回事呀?才刨了一个来小时,手掌就布满了血泡,这刨垃圾的活真不好干呀!“
“张兄,休息一会吧!肚子都搞革命了。”
张班长撑了撑腰道:“大冲兄,我在外打工这些年,钱是没挣得几个,可工作经验道积累了一些,象今天光手掌刨垃圾活,算人生第一次呀!这手辣乎乎的痛喽!”
大冲翻开张班长的手掌,见手掌上的血泡已破,鲜血染红了双掌,心痛的说道:“张兄,你干得太猛了,手掌上的血泡都磨破了,今天我们收工吧!天也临黑了,黑黝黝的天色,遗物难于识别哟!”
“大冲兄,要是今晚是元宵时晨就好了,大大的月亮,亮亮的银光,象探照灯一样,照着这片垃圾场,我俩就可加个夜班了……”
“张兄,这片野外大垃圾场,如果真有月亮照着的话,那真是出奇的荒凉,我俩在月色中翻刨垃圾,象似两匹求生的野狼……”
“大冲兄,你这一说!道让我联想起与万老弟,在中越边境7.1战役的次日晚上,去清水河翻剐越军尸体军服的情景,当时,我和万老弟都希望月亮别出来,我们人不知鬼不觉,从越军尸体上剐完两套军装一溜了事,可正当我俩在越军尸体上翻寻时,突然,月亮露脸了,银色的凉光洒满清水河畔,顿时,我和万老弟,真象你说的象似两匹野狼,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布满越军尸体堆里打转转。月光下一张张,苍白的,滴淌着污黑血痕的嘴脸,让人心惊肉跳,太可怕了……我和万老弟心照不宣,本想翻寻尽量合身的越军军服心思,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慌忙中糊乱剐了三套越军服,拨腿离开了那片恐怖的死人堆……”
“张班长,那次你与万老弟去清水河剐越军尸体军装,的确玩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游戏,我因要照顾重伤的智远,余队长没让我去,我因此还对余队长有意见,认为他偏心,总是让你和万兵去执行特殊任务,而把我陈大冲凉在一边。现在回忆起来,余队长是从侦察分队的大局观出发,结果证明:他的用人非常精准。”
“大冲兄,那晚,我怕月亮出来;今晚,我盼月亮出来……”
“张兄,天已黑了!今晚月亮恐怕不会出来了,我只求老天别下雨,明天我俩挖刨的效益会好些。”
“大冲兄,但就不知道明天上午会不会有垃圾车来?否则,我们只好等到下午出租车司机来时,请他帮忙买洋铲。”
“张班长,有挖刨工具当然好,不过没有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可在附近山林,寻一根树枝当挖刨工具也为何不可喽!我曾经听我的老班长摆过:唐山大地震时,团里让所有的唐山兵回唐山探望亲人,他们回到唐山后,根本寻不到自己的家了……”
张班长不解的说道:“怎么可能?自己的家会寻不到?太奇葩了!”
“是这么回事,当时我还不相信?后来听老班长解释,我才信了!老班长伤心的说道:地震后,整个唐山城化为平地,成了一片废墟。他们无法寻到回家的路,因眼前没任何参照物,家的位置怎么确定?他们穿着军装,就地救援被砖瓦埋盖的人群,当他们几经周折寻到自己的家时,亲人已离开了人间……老班长回部队后,双手打起的血泡,还一个个凸着。他说他们赤手挖刨,救出了十多个被埋盖的伯姓,可却没来得急出自己的亲人。”
张班长坚定的说道:“大冲兄:所以,我俩就是赤手空拳,也要挖刨出万老弟的遗物啊!”
“张兄,我们走吧!寻过避风的地方露营。”
“好的,我来时观察了垃圾场的周边环境,在我们的侧后方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山林,我们过去瞧瞧,看有无合适的休息位置,山上有树木,我们可折些树枝搭个小蓬蓬对付一夜……”
“张兄,你身上有吃的没有?肚子好饿啊!”
张班长一边走一边说:“我挎包道备有几个面包,可身上未准备水呀?吃了面包没水喝,喉咙可会干死的啦!在说你我这双刨垃圾的手,可是又脏又臭沾满各种微生物啊!你不怕生病吗?”
大冲笑道:“你可是我们侦察小分队的副队长啊!队员的肚子饥饿了,你得负责任嘛!”
“什么副队长?临时凑合的,不拿入部队干部编制的。我退役时,炮旅还不是把我按复员处理,一点副队长的待遇也没沾着,想起来也心寒意冷的,这次全靠你与姜智远从以色列王者归来,我们侦察五人小分队才扬眉吐气,否则,我们的名誉还叭在泥潭里啊!”
“张班长,你看前面山脚有光影,象是一个窝棚的缝隙透射出来的?”
张班长回过神来,顺着陈大冲指的方向看去:惊讶的叫道:好个千里眼啊!黑夜沉沉的天色,远方微弱的一丝光亮,都让你老兄捕捉到了,佩服!我们过去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