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里知道,宝宝不是真的睡着了,而是给慕容决点了昏穴,两个时辰后才会自动醒来。
宝宝'睡着';的两个时辰里,慕容决一直都抱着宝宝在树下乘凉,抱累了也舍不得让别人帮着抱,慕容决俨然是个十足疼爱孙子的爷爷。
往后的三天里,慕容决与慕容翊都暂时留在盟主府,每天,迎风小筑都会来四个客人,他们分别是慕容决、慕容翊、轩辕胤麒与轩辕千灏。
慕容决来迎风小筑是帮我照看宝宝,跟宝宝玩耍儿。轩辕胤麒与轩辕千灏则在火热追求我,至于慕容翊,他没有什么表示,却是始终默默陪在我身侧。
第四天,当我跟宝宝用晚膳时,发现整桌的菜特别可口,比这段时间的味道更好吃,而且让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问之下才得知,原来是换了新厨子,而这新厨子是以前我跟宝宝在飞云山庄暂住时,为我跟宝宝烧过饭菜的厨子。
我跟宝宝曾跟南宫飞云说过,飞云山庄的厨子烧菜特别好吃,现在飞云山庄的厨子出现在盟主府替我跟宝宝烧菜,不用说,也是南宫飞云把他调过来的。
约莫是十天前,我跟飞云说过怀念飞云山庄厨子的烧菜手艺,现在那个厨子就到了盟主府,想必是南宫飞云当时就飞鸽传书派那厨子过来,如今南宫飞云还特意安排那厨子替我跟宝宝烧菜,连我跟宝宝的生活都关照得如此细致,若说南宫飞云不关心我跟宝宝,谁信?
飞云一定是有苦衷才不肯见我,我强烈感觉到是跟下个十五月圆之夜有关。奈何又无法猜测到下个月十五具体会发生什么事,我的心就在这种忧虑中煎熬渡过...
心中揣着对南宫飞云的担忧,对他不肯见我的不理解,面对着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麒两兄弟的火热追求,及慕容决对宝宝无尽的疼爱,还有慕容翊对我的默默守候,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第二个月的十四号。
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的小星星,一眨一眨地,仿佛在邀请人们到广阔的太空中去遨游,月亮嵌在幽蓝的天空中,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十四的月亮已经很圆了,月光,像一匹银色的柔纱,从夜空垂落下来,温柔地笼罩着大地,夜色柔美而动人。
我来到静怡院墙外最高的一株大树下,施展轻功飞身上树,站在大树的枝干上眺望静怡院中的景色。
数不清这是我第多少次这样做了,运气好时,我便能看到南宫飞云在院中的花圃旁弹琴,运气不好时,我只能等候一会儿再落寞地离开。
直到现在才知,我马涵也会如厮深情。
这次,显然我的运气还好,南宫飞云正坐在花圃边的琴案前弹琴,琴声袅袅,柔如丝,软如棉,如一阵清风般徐徐吹入人耳际,醉人心脾。
南宫飞云指下的琴声有如天籁,他端坐于琴案前的绝色身影更是扣人心弦,月下的弹琴的飞云一袭白衣,气质淡然如仙,脱俗而不染纤尘,光是望着他淡如清风的身影就是一种享受。
飞云如谪仙下凡般的身影,指下如仙籁般的琴声深深触动着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处,深醉于他指下悠扬而美妙的琴声中,我心里眼里满是飞云,根本不曾回头看树下不远处,还有另三道身影痴痴地望着我,他们分别是慕容翊、轩辕千灏与轩辕胤麒。
突然,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女儿耿素红从转角处急匆匆地奔了过来,她跑到静怡苑大门前疯狂地拍打着门板,"开门!开门呐!我爹不行了!南宫盟主,救救我爹啊!..."
院门打开,开门的是南宫飞云的随侍婢女月华,月华不悦地瞥着耿素红,"耿姑娘何事如此喧哗?我家主人正在弹琴,你可知,你这样会惊扰了我家主人?"
"对不起月华姑娘...我爹他不行了,求南宫盟主快去看看..."耿素红的嗓音急切而嘶哑。
月华蹙起眉,"你等等,我去向主人通报..."
"不必了,这就去吧。"南宫飞云清淡若水般的嗓音在月华身边响起,话音才落,南宫飞云修长清俊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貌似南宫飞云听到了耿素红的拍门求救声,不等月华通报便先行决定去救治盟主耿刑天了。
望着南宫飞云消失在转角的身影,我的目光无限留恋。
耿素红见轩辕千灏在我所站在树下不远,她慌忙跑到轩辕千灏身边,"灏哥,我爹不行了,他说他想见你一面..."
轩辕千灏犹豫了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好吧。我这就去。"
轩辕千灏深情地看了我一眼,与耿素红一同朝前任盟主耿刑天的养伤之地泽运居走去。
我从树上一跃而下,平稳地站在地上,为了多见南宫飞云一眼,我想了想,也朝泽运居的方向走。
轩辕胤麒与慕容翊望着我离开的背影,他们没有跟上。
泽运居某间厢房内,我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浓浓而呛鼻的药味,房间内的窗户都死死地关着,空气很难闻。
耿刑天躺在大床上,他面如槁灰,双眼深深凹陷了下去,瘦得只剩皮包骨,眼皮半垂着,看起来要死不活,像随时会断气一样。
南宫飞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替耿刑天把脉,耿素红与轩辕千灏站在一旁,耿素红满脸的焦虑,轩辕千灏面色有些凝重。在房门边,还有两名侍候的下人。
我默默走到耿素红身边,轻声安慰,"耿姑娘,别着急,飞云会治好你爹的。"
"嗯,"耿素红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注意力全在他爹耿刑天身上。
躺在床上的耿刑天见轩辕千灏到来了,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身,奈何太过虚弱而力不从心。
"灏...灏...灏儿..."耿刑天干燥的嘴唇动了动,嘴里发出几个嘶哑的音节。
轩辕千灏看出耿刑天是在跟自己说话,他走到床头边,对耿刑天说道,"耿老爷,你先别说话,让南宫盟主为你诊治后再说。"
耿刑天眼皮闭了闭,表示同意轩辕千灏的话。
南宫飞云命人备好痰盂,又命下人将耿刑天扶坐起,他再右手掌心凝运起真气,从耿刑天的腰部一直向上推压,等掌心的真气推压到耿刑天的后颈处时,南宫飞云用力按下一掌,耿刑天张嘴吐出一口暗黑色的毒血,毒血正好吐入事先准备好了的痰盂里。
南宫飞云瞥了痰盂中的毒血一眼,淡声对耿刑天开口,"你心肺里积了'赫蛤雅';之毒所囤积的淤血,以致说话不畅,这毒血逼出来了,起码不至于有口不能言。"
耿素红感激地看着南宫飞云,"多谢南宫盟主为我父亲救治,不知我父亲身体状况如何了?"
"你父亲中了'赫蛤雅';之毒,本该早已丧命,但我用针灸配以药材强行为他疏通血脉续命,此方法能延长他的性命,却难以治本,'赫蛤雅';之毒仍会在他体内不断囤积淤血,而且淤血的囤积速度越来越快,三个时辰便能将他全身的血脉堵死。"
"南宫盟主言下之意是?"耿素红揪紧了心弦。
"你父亲大限将至,无力回天。"淡然无波的话自南宫飞云唇瓣逸出,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挽惜,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求南宫盟主救救我父亲!"耿素红咚一声跪在地上,小脸布满了泪痕,"南宫盟主不是说只要十六味药材加上天山雪莲汁做药引便能解我父亲所中的毒吗?怎么会无力回天呢..."
"二十五天前,我便已经派人前去天山寻找雪莲汁,你们也派了不少人去寻。此去天山,路途遥远,不算在天山山上寻药的时辰,来回光路上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现今没有一个人寻到天山雪莲汁回来,你父亲的病情已耽误太久。我适才替你父亲把脉,你父亲的内脏已经被毒血侵蚀遍,纵然现在有人寻回了雪莲汁,也无法再救活。你好好把握跟你父亲相处的最后时光吧。"南宫飞云面无表情地说完,转身离开了厢房。
"爹!"耿素红哭倒在了床边,耿刑天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他伸出枯瘦的手拍了拍耿素红的肩膀,"素儿,爹命该如此,南宫飞云也尽力了。你就看开点吧,起码,爹能够...能够留着一口气,交待了遗言再死..."
耿刑天说着,轻轻咳嗽了起来,耿素红坐在床沿,小手轻拍着耿刑天的胸口,"爹,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不要死,您会好起来的!女儿不要您死!"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爹争了一辈子,尔今只剩得个瘁死床塌的下场,爹不甘心呐!"耿刑天背靠着床头,无力地叹息。
"爹!不争了,女儿什么都不要了,只求爹平平安安..."耿素红一脸的泪容。
见人家父女要说最后的体己话,我觉得自己不方便在场,刚想开溜,轩辕千灏拉住了我的小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