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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纷乱初始(上)

刚刚离开皇甫嵩大队,正遇上匆忙赶来的孙泰,只见他一脸憋闷:“主公,与黄巾决战为何落下孙泰!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张飞嘿嘿一笑搂住孙泰:“老孙,媳妇娶到没有?可别说没有啊,老张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孙泰黑脸腾得转红,支吾道:“还不就那么回事吗!你想啊,主公让我带领五十名骑兵一起去,媳妇他爹敢不同意吗?”

戏志才眼睛一亮拍手道:“好,都改口叫媳妇了,这喜酒是免不了了!主公,干脆到前面的镇子上痛饮一番!”

孙泰一听不干了,“不行,怎么扯到娶媳妇了!主公,调给我一千骑兵,我一定把河间郡犁上两遍!”

高勇摇头苦笑:“好了,下次出征一定让你打先锋!”说到这,勒马对戏志才道:“戏先生,在此分别吧。由此北上,请先生多加看护,让这三千骑兵平安返回玄菟。孙泰、李政,路上听从戏先生指挥。孙泰抽时间把亲家安排好,既然肯嫁给你就别亏待人家!”

孙泰听着话锋不对,刚要出言相询,却被高勇制止,“许褚、张飞,你二人随我出行。”

许褚是护卫,主公到哪自己当然跟到哪。可张飞一听要陪主公出行,大嘴一张晃起脑袋:“主公,不是有消息说乌桓犯境吗?我老张一扫一片、一戳一串!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不让乌桓小儿听到老张大名尿裤子,我张字倒过来写!”

看到张飞如此好战,高勇当然不可能把他放回去,除了自己,恐怕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到时候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还不如放在身边既可以保证安全,又能约束行为。想到这,计上心来,高勇把张飞拉到一边低声道:“听说河间郡有一人自称打遍冀州无敌手,而荆州南阳更有一人号称武艺天下无双……”

张飞双眼顿时冒光:“嗯?真的?”

高勇心中窃喜,面上却一脸认真:“真的!河间的叫张颌,南阳的叫黄忠!”

张飞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好!让那帮乌桓孙子多活几天!老许,听说有人自称天下无双,这不是不把兄弟放在眼里?”

许褚一听脖子一横:“真的?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瞧不起兄弟?知道住哪么?拆他房子去!”众人听到二人一唱一和立时倒下一片,有几名骑兵更是笑得岔了气。

兵马一路北行,除剿灭沿途的小股黄巾贼外不作任何停留。几日后,来到束州境内。

自从骑术精进后,高勇越来越喜欢策马扬鞭急速狂奔的感觉,看着两边树木飞速后退,感受着战马的起伏跳跃,心情随之大好,倘若再大吼几声,更显畅快淋漓,比起后时代的汽车不知强出多少。

“主公慢点!”许褚焦急的催马跟随,因为自己体格硕大,普通战马不堪重负,跑起来颤颤巍巍,好像随时要倒。另一边,张飞却毫无顾忌,乐得大孩子般时而钻入树林,时而跃过水洼,时而仰天长啸,天下豪情也不过如此。戏志才跟随骑兵大队微笑着看着一切,仿佛那飞奔的是自己一般。

剩下的骑兵却是一脸的羡慕,如果不是军纪当头,只怕他们也跟着狂奔了!晋升为团长不到三个月的李政看着快乐奔驰的高勇,心中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自己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跟他一样吧!

“孙泰!”高勇回头招呼,“你亲家住哪?既然经过束州,身为主公一定要亲自拜访,不能让对方小看了我们!”

孙泰闻言心中叫苦:“上次带了五十名骑兵感觉就像抢婚,这回到好,一下子三千人,这跟逼婚有何区别?”“主公,还是算了吧!不过是本地的小户人家……这么多人……”这时,高勇露出一丝坏笑,孙泰心头咯噔一下,“前面!西坪乡浏河镇!”

西坪乡浏河镇,一个月前,唯一祸害此地的百十匪徒被路过的官军剿灭,自此,祥和安宁的小镇再次恢复平静,日复一日随着弯弯的浏河东逝,刻着“浏河镇”三个字的大青石懒洋洋的躺在镇口,晒着温和的日光浴。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的平静,“一团警戒,二团、三团原地休息。孙泰前面带路!”

得到消息的浏河镇有秩带着两名差役急匆匆跑向镇外,恰与高勇众人撞个正着。“原来是高太守,下官有失远迎!”

高勇翻身下马抱拳道:“韩有秩,好久不见!这段时间过得如何?有没有黄巾贼寇肆虐?”

韩有秩一听心中叫苦:“上次剿匪,不过抓了一百路匪、逮住四五恶霸,却足足要了八百石粮食!”急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浏河镇一派升平,多亏高太守大恩啊!”

高勇哈哈一笑:“无妨,我想反正路过,要是有黄巾贼的话顺道擒拿。既然没有,也不强求。”

韩有秩伸衣袖擦去额头汗珠,陪笑道:“此地风冷,请高太守到府上一叙。”

高勇挥挥手:“算了,此来主要是为私事。便不打扰诸位了!孙校尉,赶紧带路啊!”

孙泰一脸无奈,只好慢慢挪动脚步走向镇内……“主公,就是这里!”

轻叩门环,一位老人出声询问:“谁啊?”

孙泰道:“冯管家,是我,孙泰!”

“姑爷来了!快去禀告老爷、小姐!”说着,大门打开,一位白发老人站立门后,“呀!姑爷,这几位是?”

“孙大哥来了吗?”柔声传来,一位貌美少女在丫鬟的引领下快步走来。

听到这声呼唤,孙泰的脸立刻通红。张飞侧头一看:“哈哈!跟玄德公手下的云长兄有的一拼了!”

孙泰毫不理会张飞的胡闹,一步上前拉住少女的手说道:“这位是我的主公,玄菟高太守,此来是为我俩主婚。”

少女面颊微红盈盈一拜:“小女子吴芳,拜见高太守!”

“落落大方、端庄淑雅!孙泰,好福气啊!”高勇赞扬一番,听得孙泰嘿嘿傻笑,满脸的幸福。李政、张飞立刻起哄,吵闹声中,众人一同进入吴府。

吴父得知玄菟太守亲访,哪敢怠慢,立刻安排筵席接待众人。其间,听到高勇不断夸奖孙泰,吴父笑得脸上开花,能得上司赏识的人前途能差到哪去。况且,一向横行霸道的韩有秩竟跟孙子一样陪酒陪笑,更伺机与自己拉近关系,就冲这些,女儿嫁得值了!

席间,高勇提出要吴父举家迁往玄菟。虽然有些犹豫,可看到女儿开心的笑容,吴父还是咬牙答应下来。殊不知,这次迁徙,成就了孙、吴两家数百年的兴盛。

能得到一郡太守主婚,这是多大的荣耀啊。次日,浏河镇举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韩有秩出钱(被逼无奈)高勇出力,摆出三里筵席,招待左右邻里、父老乡亲以及三千郡兵,近六千人为孙泰这对新人祝福。后来,此次婚礼成为束州美谈,许多有钱人争相效仿,而摆设筵席也成为当地人的传统继承下来。不过,据说浏河镇自此开始了长达五年的还债历程。

热闹两日,兵马再次上路,众人在浏河镇口分别,戏志才率兵向东赶往东平舒。高勇则去向北道赶往鄚县,去寻找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河北四柱之一、同时也是曹魏五子良将一员的三国名将——张颌。

离开束州不久,高勇接到玄菟郡送来的最新情报。洛阳,剿灭黄巾的有功将领纷纷受到嘉奖。

朱隽在阳城击杀张梁、张宝之后,连克十数郡,斩首过万,降者不计其数,从此南阳一路皆平。班师回朝之日,被晋封为车骑将军、河南尹。随后朱隽上表述说孙坚、刘备等人有功,当封赏。孙坚由于朝中有人,被赐封为别郡司马,高高兴兴地上任去了。可刘备却是苦等多日没有结果,虽然心中苦闷却也毫无办法。只得整日与关羽在洛阳街上闲逛,不想巧遇郎中张钧,刘备详细述说自己功绩。张钧一听大惊,心道:剿灭黄巾有功者竟仍有人尚未得封赏,遂立刻进宫面圣说出此事。顺带旁敲侧击点出根本,‘黄巾造反皆由十常侍卖官鬻爵、非亲不用、非仇不诛而起,以致天下大乱。今宜斩十常侍,悬首南郊,遣使者布告天下,有功者重加赏赐,则四海自清平也。’(注:三国演义原话。)谁知此番忠正之言得罪了十常侍,他们只一句:“张钧欺主!”便不分原有将张钧赶出皇宫。不过,刘备倒因此弄了个小官:中山府安喜县县尉,不久带着关羽赴任去了。其后,本应是张翼德怒鞭督邮,结果因高勇出现,换成了刘备身边的一名亲兵,总之督邮被揍是一定的了!

高勇根据这些消息分析当前形势,大体上按照史书记载发展,只是由于自己的介入,使得冀州、青州的黄巾军被迅速扑灭,保住大量人口的同时,也使青、冀二州遭受的损失减小许多。至于其他诸人则没有太大变化,不过董卓因为先败后胜,刚刚回到洛阳即被关押起来,让高勇着实紧张一番。为了将来能够取得大义,高勇毅然写下密信,命令远在洛阳的情报人员会同当地玄菟郡的官商不惜代价贿赂十常侍,不但保住了董卓小命,还按照历史为他买下一个西凉刺史的大官!董卓稀里糊涂的被关,后又莫名其妙的被救,只好感谢上苍,在洛阳玩乐数日后恋恋不舍的上任去了。可高勇却在不断祷念:苍天啊,大地啊!能做的全做了,只希望董卓“好好干”,稍后趁乱领兵入京把持朝政,最后被天下路诸侯咔咔咔!

急行两日,高勇一行人来到河间郡鄚县。一入城即分散开打探张颌此人。不久得到回报,城内有两个张家,一个住在城东,一个住在城西。他们各有一子,皆能文能武,在鄚县本地并称绝代二张。

高勇一听大喜,“没想到啊没想到!此地居然有两个张颌!莫非天助我也?”转头问张飞:“翼德!你说说先去哪一家?”

张飞一口撕下鸡腿大肆咀嚼,眼睛向上翻了翻说道:“随便哪一家了,能打就行!恩,先去西城那个张家!”

几人按照一路打听很快找到西城张家。这个张家果然气派,大红的正门,高高的院墙,门口两名健壮的家丁站岗,颇有府衙的味道。高勇前去问道:“请问这里可是张颌张壮士府邸?”

“啥?什么张壮士?你说什么呢?”一名家丁吹胡子瞪眼吼叫起来。

高勇待要再解释一遍,身后的张飞不干了,一步上前揪起家丁衣领“啪啪”两个大耳光:“他娘的,我兄弟问你话呢!听不懂吗?不懂老子再赏你俩耳刮!”

“唉呀!好汉别打了,小的听懂了!立刻进去通禀!唉呀,疼啊!”已然鼻青脸肿的家丁呼哭喊着求饶。张飞见到高勇示意他放下,猛力一扔,家丁像扔口袋一样飞入院内。

很快,张老爷带着满脸汗珠亲自出迎,一眼看到张飞、许褚两位凶神恶煞险些背过气去,不住赔礼。两名家丁更如小猫一样躲在门角瑟瑟发抖。

进得屋内,高勇一边喝水一边满含歉疚的问道:“张老爷,听说令郎名叫张颌,是不是?能不能请他出来叙谈!晚辈时常听闻张壮士大名,故此特来拜访。”

张老爷面有难色:“这个真不凑巧,犬子顽劣,昨日爬树摔伤了腿,现正卧床养伤呢!”

“噗——”刚刚喝到嘴里的水全被吐了出来,“什么?爬树摔伤?”高勇嘴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圆圆,心道:“不对啊!三国游戏里张颌是生于167年,现在应该17岁才是!怎么这么大了还爬树?”

张老爷被高勇突兀的模样吓得半死,用几乎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位小老爷,犬子昨日确实是在与伙伴玩耍时摔伤的!”

高勇听到‘玩伴’三个字后眼睛瞪得更大:“咋?还有玩伴?请问令郎今年多大?”

张老爷颤巍巍地伸出了五个手指……

高勇一看惊叫出来:“啊!十五岁?”

“不不!是五岁!”

高勇一拍自己额头立刻起身道:“抱歉!晚辈认错人了!在此恭喜张老爷老来得子!”然后转身对张飞等人说道:“走!”

许褚奇怪,问道:“主公去哪里?”

“天竺!”

走出张宅,高勇咋想咋不对劲,这边已经PASS了,只能寄希望于东城张家了!

拐过几个弯,穿过两条街,很快来到东城张宅。这一次府门家丁颇有礼貌,问名来意后将众人引至客厅,然后通知主人去了。

高勇闲来无事,在客厅内踱起方步,眼见客厅四墙挂满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视线扫过书架,赫然看到一卷竹简,上面刻着四个字:孙子兵法!

“哪位要见在下啊?”一个洪亮的声音由屋外传来。高勇立即望向门口,只见一身材魁梧之人缓步走进。细看此人:横眉立目鼻口宽,双手勇力赛张关。一生战绩难尽数,五子良将诡为先!

只这威武容貌便足以令爱才之人喜欢,张颌虽仅有十七岁,却只比张飞矮半头,面容俊朗洒脱,说话沉稳有度,隐有大将之风。张颌看到站立书柜旁边的高勇大吃一惊:“阁下莫非是率领三千铁骑大破张角五万贼众的玄菟高太守?”

高勇一愣,没有想到张颌竟会认识自己,急忙谦虚答道:“岂敢岂敢!此皆玄菟将士勇猛,加之一点点的计谋和一点点的运气!”

张颌闻言倒吸凉气:“勇猛、计谋和运气正是百战之师必需具备的三大条件!想不到高太守对于兵阵竟有如此深厚的研究!”

张颌乃是天生爱兵之人,自幼熟读兵书,于战阵之道颇有研究。如今见到高勇第一句话即说出战阵之道,心中隐然产生投缘的感觉。

高勇放下书简,走到一柄宝剑跟前问道:“张兄为何如此肯定在下是那个高勇呢?”

张颌微微一笑:“这个简单!前几日在下听逃难回来的乡亲说起杨山坡董将军指挥官军大破张角贼军之战,可在下深知此番大胜绩绝非董卓所为,董卓是什么人?据其在广宗作为便能推知一二,绝对没有实力和能力打败张角的五万贼兵。当时在下便觉奇怪,为何张角这必胜之仗会败,且败得如此彻底!后来机缘巧合,府内管家一位远房亲戚前来投奔,而他恰巧参与杨山坡之战!由他口中方才得知:原来那日董卓已然必死无疑,却被来自幽州的一支骑兵所救,更趁机打败张角。那个人还详细描绘出援兵军官的模样……与阁下近乎一致,还有身后两位!唯一出乎意料的是高太守竟然如此年轻!”

高勇注视张颌,笑着答道:“昔日曾闻河间张颌武能定国、文能安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张颌面露得意之色,却是一闪即没,“高太守过奖!在下前段时间曾听朋友说起在辽西令之发生一场激战,辽西郡兵异常勇猛,机谋百变硬是将侵犯边境的数倍之敌击溃!在下自幼于兵道颇感兴趣,既然高太守近在眼前,能否听听高太守对这两场战斗的评价!满足区区好奇之心。”

高勇看到张颌期盼的神情,开动脑筋侃侃而谈:“所谓兵者,诡道也。以正制敌,以奇取胜!正者,光明正大之正!奇者,出其不意之奇。以正即用阳谋,制敌先机,牵敌主力,束敌手脚,攻其必救,击其必守!以奇即用阴谋,虑敌不周,用敌之隙,坏敌之和,攻敌之弱,破敌之虚!”

张颌频频点头,大为赞同。

高勇喝水润嗓,继续道:“张角之战,实以董卓部为正,吸引张角主力。利用二者互相追击缠斗,耗其锐气。然后铁甲骑兵以奇兵出现,既可增强董卓军兵士气,又可动摇张角贼兵军心。之后骑兵坚忍不动,令张角误以援军兵少不敢进攻,做出继续进攻的错误判断。至此骑兵骤然猛攻,借地势之利,先以弓弩惧敌,后顺山势冲锋,如此击溃五万黄巾贼兵,斩杀张角。至于说斩杀无数,不过是为保住俘虏的性命掩人耳目而已,此刻,那些俘虏已在玄菟郡开始新生活了!”

张颌想不到高勇并未滥杀无辜,而是将他们秘密送至幽州玄菟免得留下被杀,心中顿觉感动,隐隐生出投靠之意。张颌平复一下心情,继续问道:“那么令支之战又是如何取胜的呢?据说乌桓骑兵迅疾如风、善于骑射、凶悍无比!大汉曾数次与其交手,败多胜少,始终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高勇听过哈哈一笑,晃着头凝望张颌说道:“乌桓善于骑射,玄菟骑兵比他更善于骑射;乌桓凶悍无比,玄菟骑兵比他更凶悍无比!不瞒张兄,一名玄菟骑兵可以对付两到三名乌桓骑兵!”

“什么?”张颌惊呼出来。

“以强弓硬弩坚守令支城,将乌桓主力钉在城下。其后,集中全部骑兵、步兵消灭其分散之敌,积少成多,最终里应外合击溃乌桓主力!”

张颌听完更惊,满脸疑惑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可听到战斗指挥者的亲口描述又虚假不得。高勇看出张颌的困惑,解释道:“玄菟弓弩天下无双,这位张校尉即曾亲眼见过。”

张飞嘿嘿一笑,得意将亲眼所见述说一遍。张颌听完不由得不信,心中感慨万千,若在此人手下定能施展平生所学。高勇察言观色已知其意,趁热打铁:“在下此来正为邀请张兄为国效力!不知……”

张颌不假思索当场叩拜:“张颌拜见主公!”

高勇大喜,拉起张颌详叙情谊。不过,最高兴的还是张飞,见到张颌归顺,立刻找机会拉他到院内比试。

张颌刚过十七,正值年少有为,又兼初生牛犊不怕虎,虽早已看出张飞非同一般,却也不想在主公面前落脸,马上取来兵器与张飞展开大战。

二人一用蛇矛、一用战枪。张飞力大,蛇矛以稳、准、狠见长,招招制敌要害;张颌敏捷,战枪突出一个‘灵’字,以快制慢、以巧制拙。第一招,丈八蛇矛由上至下力劈,隐含雷霆之势;张颌不甘示弱,战枪横亘头上蓄力硬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张飞叫了声好,凝神变招,继续猛攻。

张颌后退三步方才卸去力道,胸中巨浪翻滚气血上涌,暗道:“张飞好大的力气!看来只可以巧取胜!”想罢,挺身而上主动抢攻,手中长枪戳、点、引、挑,坚决不与蛇矛硬磕。张飞大呼痛快,以力压人、以攻对攻、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打斗足有百多回合,高勇知道此乃张飞故意礼让,若是阵前对战,现在的张颌至多坚持五十回合。张颌亦深知此点,终于在一百五十回合时,弃枪认输。张飞倒是觉得不够过瘾,酒席间也不肯放过张颌:“贤弟莫怕,勤加练习,等武艺精进后再来比试!”

张颌无奈同意,心中感叹:“你我同姓,相煎何急!”

三日后,高勇手书一封,安排张颌举族迁往玄菟,自己与三员大将继续南下,向宁陵前进。倘若历史未变,典韦在家乡犯案后定然逃往宁陵一带,上次时间紧迫未曾细查,此次只好碰碰运气了。

路上有说有笑倒也愉快,休息时,张飞拉着二人比武,高勇安坐一旁观战,时不时的还要呐喊助威。看着张飞整日找人比武陶醉其中的模样,高勇心中充满感激,常此以往,玄菟武将只会越加厉害。

十一月初,众人来到宁陵地界。望着郊外一片雪白,高勇心情大好,一人策马狂飙,将许褚等人远远甩在身后。奔出四五里,高勇勒住战马,休息之余欣赏四周美丽的雪——如此洁白、如此晶莹,似轻纱、似鹅绒美妙不可言状。白雪、森林以及若隐若现的林间小径构成一幅绝佳的水墨画,艺术——这就是大自然的艺术!雪中漫步,感受着温润白皙,不禁想起小时候与父母嬉戏的快乐时光……

高勇跃下马背走在松软的雪地上,聚精会神地聆听双脚踏雪发出的‘吱吱’声,这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美妙……正当高勇陶醉其中时,“甙!”一声暴喝打断了高勇畅美的心境,吓得他险些坐到地上——“拦路抢劫!”高勇脑中立刻出现这四个字!毕竟,几年前曾遭遇一次,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这时,张飞等人追赶过来,发愣的看着枯林中跑出拦路的十余人。为首一员大汉,那真是:面相凶恶摄心神,背插双戟似天针。一身武艺留青史,古之恶来第一人!此人比许褚还要高出半头,一对大眼在张飞、许褚身上来回游走。

高勇看到双戟立刻想起一人,当即双手合十感谢上苍:“老天带我不薄,将来必定造福苍生以做答谢!”三国使用双戟武力超强者只有一人:古之恶来——典韦!

典韦上前一步,嗡声喝道:“留下钱财、马匹!人走!”

高勇听到如此简洁的拦路语,“噗哧”笑了起来,打趣道:“拦路打劫不是应该说:此树归我栽,此路归我开,要打此路过,留下买命财,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只管杀不管埋!呜呀呜呀——这么说才有气势!”

典韦大窘,看看左右竟无语对答。高勇呵呵一笑,上前两步:“这位壮士可是姓典名韦?”

典韦一愣,从位见过眼前之人,他又怎会知道自己姓名?难道是官差?为了不弱声势,也为给自己壮胆,典韦提高嗓门吼道:“正是,你是何人?怎知你爷爷大名?”

高勇不理典韦,回头对张飞、许褚说道:“翼德、许褚,此人便是典韦,武力不在你二人之下!可有兴趣比试一二?”

许褚外号虎痴,张飞人称武痴,听到武力超群者近在眼前,二人眼露贼光,同声应答:“正有此意!”

高勇点了点头,对典韦道:“典韦!看你勇武异常是条汉子,不知敢不敢与我打一个赌?”

典韦看看身材魁梧的张飞、许褚,低头想想,指着他们说道:“可是与这二人比试?”

“然!不过,打赌要有彩头。这样如何?典壮士赢了,这里所有财物都交给你;若你输了,你要做我的保镖随护左右!”

典韦想了好半天,又与周围几人商量一番,终于点头答应:“好,不许反悔!”

高勇拍拍自己胸脯,慷慨言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众人分做两拨寻一宽敞之地,先由典韦、张飞开打。二人双戟对蛇矛,一出招即强强对攻!典韦不愧一身武艺,双戟舞动如风或分进合击、或上下分离、或左攻右挡,对张飞的每一招均硬接硬挡,“叮当”之声不绝于耳,完全是比拼气力的斗法。张飞难遇如此对手,一番交手打心底兴奋,丈八蛇矛舞成铁壁铜墙,点头、削肩、长蛇摆尾、猛龙过江……

起初,众人还欢呼较好呐喊助威,可随着二人全力施展,围观诸人早已目瞪口呆,傻傻的手都拍不到一起。张颌看的双眼放光,此番见到张飞全力对战,终于明白自己与张飞的差距,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再看那典韦……战神也不过如此!

二人打斗三百回合未分胜负,典韦浑身冒汗畅快淋漓,张飞大口喘气直呼过瘾。眼见天色将黑夜幕来临,高勇提议休息一会,晚上挑灯夜战。

吃过晚饭,典韦再次舞起双戟,不过对手换成大刀许褚。二人对战比刚才更加惊天地泣鬼神。许褚号称虎痴,比武打仗只知直来直往不懂取巧。他的打法可以浓缩成一个字——耗!大刀毫无章法的乱砍猛砍,仗着力大气足不断强攻,任凭你武艺高强智勇无双也只能是一个字——挡!不过此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典韦偏就能耗,双戟舞得密不透风,竟让许褚全力砍出的百十刀无功而返。不过,硬挡百十刀也让典韦耗尽气力再难反击。

一番大战直斗到月上中天仍未结束,高勇看到战况如此激烈,心知如此下去打到明天也不见得能分出胜负,于是计上心来,大声叫停比武,对典韦道:“典壮士,还记得我们今天打的赌吗?”

“记得!”

“那好,你能与我的两名保镖各自打成平手,可见武力非同一般。不过,如果他们两个人同时和你打,你认为能够取胜吗?”

“这个?不能!”

“这就是了,既然你不能取胜,也就代表你没有办法打劫我们,也就是说你已经输了!对不对?不过,念你勇武非常,令人喜欢,而我的两位保镖也同是好武之人,所以,我想请你做我的保镖,你的兄弟愿意跟我的统统全要,不愿意的发给钱财,让他们衣食无忧。你看如何?”

典韦低头想了好久,等得高勇都快放弃了,不想典韦来了句:“你说得我不太懂,不过我确实打不过这两个人。好吧,听你的,典韦跟你混了!不过有一个人希望也能留下。”

高勇大奇:“何人?”

典韦嘿嘿一乐,说道:“我们军师,其实,刚才你说的那些话军师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他说这是好机会,将来众兄弟不会再为活命干这杀头的勾当了!”

高勇愈加好奇:“此人在哪里?快带我去见!”

不久,高勇随典韦到他手下围坐的地方。典韦走进去叫出一个人。高勇借着火光细细打量,立觉此人不简单,一席书生打扮,面容俊朗,双目有神。此人来到高勇身前躬身施礼:“在下王伊,见过玄菟高太守!”

高勇立刻回礼,奇道:“咦?在下与兄台未曾谋面……”

“呵呵,高太守不必奇怪!王伊本是玄菟郡人,长年在外游历,路经宁陵,发现典壮士勇猛无比、憨厚正直,怕他为坏人所用,故一直在旁辅佐。今日见到高太守,即知典韦遇到明主,在下也可以安心离去了。”

高勇大惊,急忙说道:“玄菟郡人?可否告知……”

王伊摇摇头:“在下闲散惯了,只求逍遥快活游历天下,过不得机谋算计的生活。至于家世背景……不可说,不可说,只求高太守善待百姓,苍天自有福禄报答!”

“难道先生真的要云游四方?高勇代百姓恳请先生辅佐!”说着便要扣请。

王伊急忙伸手搀扶:“听闻高太守麾下谋士如雨,还请放过王伊。此外,在下有句话要告知高太守。”

高勇暗叫可惜,怎奈王伊去意已决,只得整肃表情:“请先生指教!”

王伊微微一笑:“家乡友人多次夸奖高太守勤政爱民心系苍生,今日一见,感触颇多。不过,虽世有天意却仍需小心,羽翼未丰不可轻举妄动。在内,猛将如云也好,谋士如雨也罢,当要谨记:过犹不及!在外,保存实力、示敌以弱,切勿特立独行引来四面楚歌!”

高勇细细体会,只觉字字珠玑,不由得深鞠一躬:“谢先生赐教,高勇必将铭记于心!只是不知何日才能再次聆听先生教诲!”

王伊仰望星空,缓步离开:“定有相见之时!高太守此行也就罢了。以后切记:北方未平不可轻易南下,否则徒惹杀身之祸!”高勇再次施礼,将此话暗记于心,却不知数年后领兵攻打南方正因此话救下一命!王伊渐行渐远,唯有轻声飘散:“七煞、破军已聚,唯剩贪狼孤悬,天意不可测,不可测啊!”

除几名人本地人外,大部分的人选择跟随高勇。一行人马也多了起来,旅途变得更加热闹。每日里三大壮汉不断比武切磋,张颌则趁机与高勇探讨军事。很快,张颌与其他人一样,被高勇口中滔滔不绝的新奇知识吸引,愈发敬重这位比自己年龄还小的主公了。

十余日后,高勇一行来到荆州襄阳。此地有一位《三国演义》中读者喜爱程度仅次于赵云的蜀汉五虎大将——黄忠!

提到黄忠就不得不提到关羽,他们二人曾经大战三日不分胜负。那时黄忠年逾六旬,却能与正值壮年的关羽不分高下,其勇力可见一斑。高勇也十分喜爱黄忠,特别是玩三国志游戏时,这员猛将是一定要得到的,记得有一次为了让黄忠归顺,竟连派一十五人前去劝降……除了勇力,在谋略上,黄忠也要高过关羽、张飞,堪与马超齐平。纵观历史,只有战国名将廉颇与其相似!

此时,黄忠默默无名,不知在哪里郁闷。为了在荆州茫茫人海中尽快寻到黄忠,高勇想到了一个在所有朝代皆通行无阻的窍门。进入襄阳城,高勇来不及欣赏这座因黄巾之乱而繁华兴盛起来的南方第一大城,催马直奔荆州别驾府邸。此时刘表尚未单骑闯荆州,整个荆州除南部有小股黄巾肆虐外大部分仍安定非常。

现在的荆州别驾是一位肥头大耳名叫范通的人,本来平常人是无法见到如此位高权重的官员的,不过高勇使用了万能通行证——黄金!也不多,三条而已,便让这位高高在上的范通亲自出门相迎,其余的家丁亦大献殷勤,显然颇通此道,看得高勇一阵恶心,差一点拳脚相加。

“哎呀呀!不知高公子前来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可叹,荆州别驾居然为了三根金条点头哈腰奴颜婢膝。高勇心里大骂狗杂碎,脸上却装出感激涕零:“范别驾公务繁忙,竟亲自出迎,应该在下赔罪才是!”

“无妨!府内请!不知高公子此来所为何事?如能相助,本官义不容辞!”

高勇进屋落座,看到范通已然开口,立即发出暗示。张颌会意,拿出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放于桌上。高勇轻推礼盒致范通面前,说道:“家父前年来荆州行商,不想路遇匪徒抢劫,恰在命悬一线之际,幸蒙一位壮士相救。再造之恩一直铭记于心,后来得知壮士竟在荆州为官,故派遣在下前来报恩!只是荆州太大,所带人手不足,只好烦请范别驾在官吏名册上查找一番!”

范通肥嘴微张,眼睛死死盯住礼盒,“这个嘛?办起来相当繁琐啊!先要通报刺史,还要寻找可靠人手……”

“哈哈,这些仅是一点心意,找到那位壮士后另有重礼酬谢!”

范通装作心不在焉的打开礼盒,伸手拿出里面的细绢小包……双眼登时明亮!按了按、摸了摸、掂了掂,脸上立时笑面如花:“好说!好说!高公子只管放心,此事本官一力承担!”

高勇面露微笑而心中叹息:“大汉啊!官吏贪腐,身为一州第二大官的别驾都是如此,地方官吏还不知会是什么样子!将来如果在我治下有这种狗官——一定抄家灭门!”

贿赂完毕,高勇带领手下众人闲逛襄阳。说来奇怪,与一群大男人逛街感觉的确不如美女相伴。高勇在前,身后清一色猛男——凶恶的张飞、吓人的典韦、迟滞的许褚还有年纪不大的张颌!路遇男女尽皆远远躲避,尤其是美女,刚刚露头即惊叫连连躲回家中!高勇心里� ��叫一个悔啊!早知道将他们全留在客栈里了。

张颌左顾右盼突然说道:“主公!襄阳百姓生活安逸,缺乏斗气,能出得了厉害人物吗?”

高勇也注意到此种情况,回答道:“荆襄地处中南,北长江天险,南无凶悍外敌,守成尚可攻取不足,然而正因有此安逸生活,此地多有文治大贤!当然,也会有一两员猛将!我要找的黄忠便是其中之一!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了,估计武力与翼德相当!”

张颌不大相信,撇嘴道:“这要等到见面时才能知道!”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小兔崽子,敢偷小爷的钱!看小爷不把你胳膊打折!”

听到喊叫,高勇停下脚步正要细看,突然身前人影一闪,一名飞奔少年猛然撞进高勇怀中。高勇急忙将他抱紧顺势转身卸掉冲劲,尚未弄清情况,十几名家仆气喘吁吁的围上来叫骂道:“少爷!就是他!总算逮到了!”说着,两名家仆大大咧咧的走到高勇身前,打算抓住少年。

谁知高勇向后一退,皱眉道:“挡住他们!”许褚、典韦两名大汉得令同时上前一步,撸胳膊挽袖子,恶狠狠的瞪大双眼。

两名家仆突见眼前出现一堵高墙,来不及收脚,“乓乓”两下先后被反撞倒地,“那个不长眼的……”二人抬眼一看,后半句话硬咽了回去。

“怎么回事?还没抓到!一群饭桶!白养你们了,连个贼都抓不住。”喝骂间,一个体型臃肿身穿绸缎的矮个男人快步走来。

高勇看到他那幅尊容立刻想起《敌后武工队》中的哈巴狗!鼻子、眼睛、还有呼呼喘气的嘴,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哈巴狗瞪着眼瞥向高勇道:“你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赶紧把那个小兔崽子给小爷送过来!否则•;#¥!!”其身后家仆也跟着狗仗人势大声叫嚣:“对,赶快把那个小崽子送过来!敢留巴爷要抓的人!不想活了!”

高勇没有理会他们,低下头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只见他脸颊灰黑、头发蓬乱,光着两只脚丫,在这寒冷时节仍穿着破烂不堪的单衣。高勇动了恻隐之心,轻问:“小兄弟!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追你?”

少年恐惧地看着比他高出半头的高勇,用一种怪异的声音回答道:“我弟弟生了病,没钱医治,所以……只好出来……出来……”说着眼圈一红,泪珠滚落,身体抖动的更加厉害。

高勇拍拍他的头,和蔼道:“你弟弟的病我帮你治,先把从他那里弄到的钱交给我。”少年眼神犹豫,似乎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咬着牙用颤抖纤细的手将藏在怀中的钱袋取出交到高勇手上。

高勇掂量一下这只有几十个铜子的钱袋,拉着少年走到哈巴狗跟前,把钱袋子仍过去说道:“这个还给你!带上你的人快滚!今天大爷心情不好,别惹不痛快。”说完转身便走。

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如此说话,哈巴狗竟被吓了一跳,他猜不出眼前少年的身份,一时间愣在当场不敢发作。可是,周围看热闹的人皆是附近百姓,倘若自己灰溜溜离开,面子往哪里放?以后还怎么混下去?考虑片刻,哈巴狗主意已定:强龙不压地头蛇,赌了!要是得罪了人,大不了花钱免灾!于是,追上高勇喝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襄阳玩横?告诉你,小爷是这里有名的巴半天!范别驾、蒯太守还得给小爷几分面子,识相的别惹小爷发火……”

高勇听到哈巴狗如此不识抬举,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无非是抬高自己的身价,摆足了地头蛇的身份,心中大恶,转过头嬉笑道:“什么?你是哈巴狗?还是襄阳有名的?”

“哗”——听到这话,周围人群立刻哄笑起来,有几人更是笑得捂起了肚子。巴少爷的圆脸红一阵白一阵,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急喘几口粗气吼叫道:“好啊!惹到小爷头上了!来人啊!给小爷打!狠狠地打!”

周围人群听到巴半天动怒,立刻止住笑声,纷纷后退几步,让出街上一大块空地。高勇盯了哈巴狗一眼,嘴里蹦出两个字:“找死!”冷哼一声后继续往回走,同时对身边的许褚、典韦及张飞道:“别打死了,打得他们老母认不出来就行!俊义帮忙照顾这位小兄弟!”

张飞听到有架可打,顿时喜上眉梢,大吼一声:“老许、老典,今天好好陪这几个小子玩玩!”话音未落,一记重拳打得靠前家仆腾空而起,口中白牙漫天纷飞。许褚将大刀插入背后,伸手抓起一名比较结识的家仆,“啪啪啪”连续三记耳光,然后停下仔细端详,跟着遥遥头,说了句:“还能认出来!再来几下!”可怜那名家仆几记耳光下来早已鼻青脸肿面目全非,腮帮子肿得跟桃子似的。这回许褚满意的点点头:“你老母认不出你了!”扔下这个,眼睛一扫——剩下几名家仆双腿发软进不得退不得,“好!轮到你了!”一把抓起另一个面相凶恶的家仆,十几记耳光抡开了打——“啪……啪……啪……”

刚开始这位家伙底气很足,不顾四肢乱蹬口中大声辱骂:“敢打巴爷的人!你……哎呦!哎呦……好汉……大爷……爷爷……亲爷爷……您别打了……啊……”直到他闭嘴,许褚才扔到一边,恶狠狠的对剩下几人说道:“你们还有谁不想让自己老母认出来?”

最逗的要数典韦,双手还没有动,对面家仆“咯喽”一声晕过去了……

在哈巴狗手下哀叫痛哭的时候,高勇问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一会你带路,去找你的弟弟,我给他请郎中看病。”

少年热泪盈眶,感激的凝视高勇,轻轻地说出两个字:“薛……兰!”

看着手下被大肆修理,哈巴狗颤抖着缓缓后退,可嘴上仍不松口依旧咒骂:“小子有种,你等着?小爷现在找人去,等一会再来教训你!有种的就别……”

高勇轻拍薛兰瘦弱的肩膀,然后大步走到哈巴狗面前,嘿嘿冷笑道:“哈巴狗刚才说什么?”

哈巴狗见到高勇一脸阴笑,心头一颤连退两步,跟着似乎记起了什么,猛地昂起头:“哈巴狗刚才说——嗯?你敢戏弄小爷!”哈巴狗大气,眼见只有高勇一人走来,心下暗喜,猛然偷袭,一拳打向高勇面门。

身后竟传来女子惊呼:“公子小心!”

高勇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当下临危不乱,闪身、撤步,顺势施展三十六式太极拳中最拿手的“云手”,先卸下哈巴狗的拳劲,跟着变作揽雀尾:左手从哈巴狗右上臂抚下,右手在其肘部一托——“咔嚓!”一声过后,哈巴狗拖着自己的右臂坐在地上疼得嚎哭。

高勇拍去手上尘土,笑嘻嘻道:“今天大爷心情好放你一马!如果你敢报复——”

“小的不敢,打死我也不敢了!”

“那好,如果你敢报复——我就让你全家死翘翘!听明白了吗?滚!”

哈巴狗如获大赦一般一溜烟跑进小巷,转眼失去踪影。高勇回过头对张飞等人说道:“去薛兄弟住的地方看看!”

张飞一脸畅快,对着仍躺在地上呻吟的家仆狠狠踢了一脚,骂道:“这次便宜你们,老弟只让老母认不出。如果下次再让我碰到,非要打得你们自己都不认得自己!”

高勇跟着薛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拐右拐,越来越偏僻、越来越破旧。最后终于到达城西墙脚下一处破院子内。说它是院子都有些言过其词,四面墙倒了三面半,院内一个屋子仅剩半边棚顶,而且里面躺着不下三十人,其中大部分是老人和孩子。薛兰进入屋内直接跑到屋西侧的角落,高勇紧跟过去。

屋内其他人看到突然进来几位衣着光鲜的壮汉,以为是官差抓人,纷纷退缩到屋角惊恐的看着一切。

薛兰在屋角扶起一名大约七八岁的男孩,男孩双眼紧闭骨瘦如柴,脸上显出极不自然的潮红。高勇不知这是何病,立刻抱起走向屋外,开始打听襄阳城内最好的郎中。薛兰的脸上感激与焦急重合在一起。

几经打听,总算找到一位比较有名的,不过已近天黑,按照当时习惯,天黑之后郎中一般不再看病。可高勇不管那些,因为不忍心看到薛兰焦急凄凉的神情,直接来到郎中家门外,急吼道:“翼德!砸门!”

这位郎中的态度相当不错,当然,换了是谁被好几位凶神恶煞般的壮汉围着也会态度大好的。郎中把脉之后,赶紧翻看舌头,随后拿起笔刷刷刷写出药方,“幸亏来的及时,若再晚一天,只怕没得救了!这是药方,煎熬好后,一日喝两碗。”

付钱抓药,高勇带着薛兰返回客栈。张飞早已哈欠连天,进入客栈直奔自己的客房呼呼大睡去了。典韦、许褚身职护卫,不经同意是不能随意离开的。高勇看到他们困得一塌糊涂,摆摆手:“二位先去睡吧,俊义也忙了一天,早点歇息了。”

“是,主公。”三人先后离开。

听到几位大汉管高勇叫‘主公’,薛兰身体一震,不由自主地退后两步扑通跪地。高勇见状,急忙上前将其扶起,摇头笑道:“薛老弟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给你弟弟熬药要紧!”

薛兰含泪点头,赶紧忙着煎药去了。不久,药已煎好,小心翼翼的给弟弟服下。此时,高勇才有时间细道:“薛兄弟,你的弟弟叫什么名字?你们是怎么到襄阳来的?”

薛兰故意将头转向一边,轻声说道:“我弟弟叫薛奉,我们由扬州逃难过来,半路上遇到劫匪,我和弟弟跟爹娘失散。一路乞讨来到这里,谁知天气骤冷,弟弟不小心生了重病……”

高勇深知这样的身世说起来简单,可吃过的苦……轻叹一声,走上前去轻轻把手放在薛兰肩上,“能在这偌大的襄阳相遇就是缘分,以后你和弟弟跟着我吧。——噢,忘记了说了,我是一名边郡太守,俸禄虽然不多,却足够将你们兄弟抚养成人了,将来有机会你们再去寻找亲人。今天很晚了,先在这里睡吧。”

说完高勇默默转身离开,却没有注意到薛兰眼中流出的晶莹泪水……

第二日清晨,高勇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来到薛兰兄弟的屋外。轻推门扉,只见到薛兰趴在弟弟床边熟睡。高勇不忍打扰,轻轻走过去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小心翼翼地披到薛兰身上。恰在此时,躺在床上的薛奉突然转醒,看到一位陌生人正要转身离开,当即惊叫起来:“你是谁?姐——姐——快醒醒!这是哪里?”

听到薛奉叫薛兰姐姐,高勇一惊,急忙转身,却正巧与同样被叫醒转身站起的薛兰撞个满怀。高勇急忙后退,这才发现眼前的薛兰已经不是昨天那个脏兮兮的少年了,清秀的脸庞,俊美的容颜,纯美的双眸,高勇竟看得呆了。

薛兰发现高勇模样,俏脸腾地红了起来,急忙对薛奉说道:“弟弟,不要害怕,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此刻,高勇尴尬地摸着脑袋,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啊!我先出去让伙计给你们准备些饭,吃饱饭,病才能好起来。”

要客栈伙计送菜饭给薛兰姐弟后,正遇张颌急匆匆地来,“主公,刚才范通差人送来了这个!”说着递上布制信封。

高勇打开细看,内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黄忠,字汉升。永熹元年生人。现任南阳城门吏。看完后,高勇立刻在心中大骂:这帮只知道捞钱的废物,如此优秀的人才竟用来看守城门,怪不得荆州孱弱啊!不管怎么说,大石放下,“总算找到了!没想到饭桶办事效率蛮高的,回头再给他一份金子,跟他说我要买下这位黄忠,多少钱都行!”

张颌一抱拳:“是,主公!”

接下来的两天,张飞、典韦和许褚整日在客栈内比试,砸毁的座椅器具不计其数,吓得其他的房客敢怒不敢言,纷纷退房闪人。店主每次见到典韦都要腿肚子转圈,更不敢去惹张飞,思前想后只好偷偷向高勇诉苦。高勇没有办法,只得送给店主一根金条将客栈包下。

两日后,高勇带领张颌再一次拜访范通。这回范通表现得更加谄媚,卑躬屈膝已达极致。进入客厅,高勇直截了当开门见山:“范别驾,在下此来是想请您弄一份调令,将黄忠调到玄菟郡为官,如何?”

“没问题,高公子开口那没地说!只不过……这里面需要打通多道关节,颇费事啊!”

“需要多少疏通费?范别驾开个口!”

“高公子爽快,那本官也不客气了——这个数!”范通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两黄金?没有问题!给这是首付五十两,其余的事成之后当面结清!”

高勇用最快的速度离开范通府邸,现在,他越来越难以忍受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了。三天后,黄忠的调令到手。薛奉的病情也大有好转,而自从知道薛兰是女孩后,几位壮汉全部躲得远远的。只有高勇每天看望他们姐弟。而且,高勇与薛兰也不像第一天那样羞涩,每每说上两句便要脸红耳赤。不过,薛奉这个小鬼头却活泼起来,整日缠着高勇说这说那。薛兰为报答高勇救命之恩,开始默默的打点高勇生活,早期准备热水、干净的衣服,晚上烧好热水、铺好被褥。高勇也不加制止,因为只有这样,薛兰才能够安心地留在身边。

休息几日,薛奉病情没有大碍后,众人离开襄阳前往南阳,去面会蜀汉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

南阳可是好地方,地处交通要道,水路齐备,乃北上南下的必经之路。同时,南阳也是荆州首屈一指的富庶之地,仅南阳一地人口即已超过百万,工商业相当发达。不过,由于前段时间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导致此地毁损严重,人口大量逃往。现在正处于缓慢的回流之中,沿路可见大批百姓陆续返乡。

进入南阳城,高勇并没有直接到城门附近寻找黄忠,而是打听黄忠住址。边向邻里打听其为人,边等黄忠回家。根据邻居们的介绍,黄忠在这一带人缘极好,平日里乐于助人、好打不平,也因此得罪上司,弄得一直无法升迁。

看看天色将晚,想那黄忠即将回家。高勇整理衣襟,推开黄忠家的院门。一位妇人正在院内细心收拾,咋见十余人贸然闯进,立即拿起扫把站到房门前,恐惧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擅入我家庭院?”

“黄夫人不必害怕,我们是来拜访黄忠黄壮士的。”高勇温言细说,静静站立在门口。黄夫人看到进来的几位五大三粗的壮汉,本能地将扫把握得更紧。高勇挥手示意其余人在门口等候,自己来到黄夫人面前施礼道:“在下仰慕黄壮士大名久已,冒昧前来,请黄夫人恕罪。”

说话间,屋内跑出一名十一二岁的男孩,手握一柄硬木剑,“娘!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坏人?”

“义儿,赶快回屋。”黄夫人赶紧将男孩赶回屋内。

高勇看到这位勇敢的男孩心生好奇:“黄夫人,这位可是令郎?”

黄夫人警惕的答道:“是的,他叫黄义。这位公子请在院内稍等片刻,夫君很快回来。”说完入屋给高勇取来坐垫。

不久,黄忠凝神戒备推门而入,看到自家门口站着几名彪形壮汉本已奇怪。踏入院内又见一名少年安坐,夫人正为其倒水,眉头深皱,正要询问。却被黄夫人抢先:“夫君,这位是……”

高勇不等她说完起身施礼:“请问壮士可是黄忠黄汉升?”

黄忠走到夫人身边,抱拳做答:“正是,请问公子是?”

高勇凝神打量,只见黄忠一脸刚毅之色,便知此行不虚。有诗为证:忠勇汉升射日弓,少不得志老来红。六旬尚能敌关羽,五虎上将真英雄!

高勇微笑,拿出调任文书:“在下是黄壮士的新上司!这是调任文书!请查验。”

黄忠接过细看,文书确是郡府签发,面色稍缓,立即邀请高勇入屋详谈。高勇入屋,发现黄忠家居十分简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心中不免难过:“这可是蜀汉的五虎上将啊!”

落座,高勇直奔主题:“久闻黄壮士乃荆州勇武第一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壮士却有大将之风!”

这些年的不如意,黄忠早已看透官场套话,他认为高勇不过是哪家的纨绔子弟,心中本已有火。经此一说,还以为在暗讽自己,不由得火起上涌,冷冷道:“不敢,不过要是公子手下这几位,黄忠到不放在眼内!”

听到这话,张飞立刻吹胡子瞪眼,大声吼道:“你个鸟黄忠,我家主公千里迢迢前来寻你!•;#¥¥”

“翼德,不许无礼!黄壮士,你说我手下几人你还看不上眼是吗?”

黄忠强硬道:“当然!”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他已看出张飞此人并不好惹,还有许褚、典韦、张颌都不是一般人物。但话已出口,焉能轻易收回。

高勇看着呼呼喘气已然恼怒的张飞,嘿嘿一笑说道:“这样吧!黄壮士可以与我手下比试一番,你若胜了,我马上离开不再叨饶!你若败了,却要立刻跟我返回玄菟郡,如何?”

黄忠不愧为汉子,冷哼一声:“好!一言为定!”

这时,黄义又跑了出来大叫道:“你们根本不是我爹的对手!”黄夫人一把将黄义抱起准备回屋,黄忠却拉住他们母子:“夫人,你和义儿在旁边为夫君助威!”

第一局,张飞对黄忠。黄忠果然不同凡响,一交手即猛攻猛打,一柄大刀上下翻飞,咄咄逼人,处处主攻!闪闪刀影,招招要命!张飞暗叫痛快,丈八蛇矛化作出水蛟龙,呼呼如风,以攻对攻!飘忽不定,难觅踪影!一旁观战的张颌不住赞赏:“张将军的武艺已达宗师境界!”

两人大战令天地胆寒、风云变色!众人被二者武器带起的劲风逼至墙角。四百余回合直斗得天色昏暗、大汗淋漓!最后张飞大呼一声:“爽快!”二人方才停手。黄忠一向自认武艺天下无双,没想到居然与张飞恶斗四百余合难分胜负,不禁暗自懊恼。

稍事休息,点燃火把继续再战。第二局轮到许褚。黄忠在第一局已然耗尽大半气力,却硬是不肯认输,提气再战。这一战比刚才毫不逊色,黄忠虽然消耗巨大,但凭借一身胆气与武艺依旧勇猛无双。不过,却将战术改变,不再一味强攻,而是以巧制敌耗敌锐气!避实击虚,以战养战!虎痴许褚一把单刀龙战于野,攻左防右,击前守后!刀招沉猛,大巧若拙!二人大战令天地日月无光,令妖魔鬼怪心颤!直打到两百回合,黄忠终因气力不济败下阵来。

高勇看到面色沮丧的黄忠,急忙上前劝慰:“黄壮士,此局并非你败!毕竟,凭一人之力独战两员大将已属非常,依在下看仍为平局。不过黄壮士,在下有句话不得不说:你在此地屈为城门小吏空负一身武艺,英雄热血却苦无用武之地,处处受制,有功不能赏,有过不能罚。既如此,倒不如与我等一同到北疆建立一番功业,驱除外寇,保护天下苍生!”

黄忠心中感慨无限,想到自己年逾四十仍无半分功业,苍茫大地却无尺寸立足之地!高勇看到黄忠渐渐焕发神采的眼神,知道其已动心,趁热打铁道:“难道黄壮士愿就此终老一生?古人云:人生奋斗无穷尽,英雄落幕孤老时!与其浑浑噩噩混沌一生,不如纵马扬鞭征战沙场!既对得起惊世武艺,也对得起岁月沧桑!”

黄忠缓缓合上双眼,口中轻轻重复:“人生奋斗无穷尽,英雄落幕孤老时!”突然,顿睁双眼,一身豪气充斥天地竟如脱胎换骨般重生,不再庸碌,不再迷茫!“黄忠拜见主公!誓随主公征战沙场永往直前!”黄忠骤然跪拜。

高勇胸中舒畅,流下感动的泪水,激动道:“得汉升相助,定可驱除敌寇,扬我中华天威!”

几日准备,黄忠变卖房屋田产,携妻子义无反顾的踏上征战一生的旅途!

出南阳,折往江夏。途中,高勇问黄忠道:“汉升可曾听过甘宁这个人?”

“甘宁?似乎略有耳闻。”黄忠细细回想,嘴里念叨:“甘宁!甘宁!啊!却有此人,听闻江夏水域有一伙水贼,为首者正是甘宁!据传他投军时撞见官军杀掠村民、劫掠百姓,一怒之下将那伙官军斩杀干净。自此聚集一批人马做了水贼,在江夏一带无人敢惹,号称锦帆贼!难道主公想……”

高勇微微一笑,眺望远方:“我想建立一只海军,不仅称霸江河,更要远行海上,探索那些未知的更加广阔的天地!”

黄忠听得两眼发光,心中暗道:“主公目光远大,前途不可限量!”

几日后,高勇终于看到中华大地第一长河——长江!站在江边,眺望滚滚逝去的江水,心中顿然空如明镜,不由得朗声清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楮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曲唱罢,张颌黄忠皆被深深的震撼!这是什么样的歌词啊!这是什么样的意境啊!

众人陶醉其中之时,一位中年人突然高声赞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妙!一语道破世事无常!如此妙语让老夫有幸听到,此生足矣!”

另一人随声附和:“唉,庞德公!好话都让德操兄说尽了!”

回头一看,只见三人沿江边走来。这三人:手舞羽扇素纶巾,漫步江畔独自行。三人聚首品天下,隐居襄阳论世情!

高勇脑中顿闪,瞬间出现三个人的名字,遂急走上前抱拳行礼:“晚生见过三位先生!请问三位先生可是襄阳……”

“莫说,莫说!此事天知地知你我知,切莫再让旁人知!”庞德公笑着说道。

黄承彦在左边也开口道:“德操兄,承彦说得没错吧!这位小哥慧眼识人,殊不简单!”

司马徽微微点头,用赞赏的目光打量高勇:“小小年纪已独具慧眼,身后无一不是当世猛将。一曲唱尽心中所想!天下升平指日可待了!”

庞德公上前细观,“小哥面相奇特,前途难料!不过,老夫送你两句话:狂风骤雨终会过,守的云开见青天!”

听到庞德公指点,司马徽打趣道:“小哥好大的面子啊!这位可是万金难求一字的人啊,想不到今天居然凭空送你十四个字!难得,难得!”

高勇整肃面容躬身施礼:“感谢三公指点!晚生铭记于心!”

“如此便好!二位,我们也该继续游玩了!”司马徽笑道。

“走!改去江陵,听说天下第一楼又出了一道新菜,一起尝尝去!”庞德公抹抹嘴应和道。

这时,黄承彦突然走近高勇轻声道:“切莫轻易南向,这会也便罢了,下一次恐怕……还有啊,庞德公的意思是说:万事须忍,时机成熟方可西出渔阳!否则徒招四面楚歌、垓下险境啊!”

“晚生受教!”高勇再次深深施礼,恭敬的目送三公远去!

“承彦兄,你又跟那个小哥说什么了?”庞德公问道。

“没有什么,稍加指点而已。”黄承彦解释道。

“未必,是不是准备把他招做女婿?”司马徽笑着问道。

“难啊!观其面相,知他此生情缘颇重,至少与七女有缘。至于小女在不在其列怕是只有天知道了!”

“只要不是有缘无份就好!”庞德公突然冒出一句,却遭黄承彦怒瞪:“乌鸦嘴!”

进入江夏,高勇一反常态,到处放话邀见锦帆贼甘宁,约定五日后江上会面。手下众将极力反对,高勇却微笑不语胸有成竹。既然甘宁能够在重兵把守的江夏镇横行无阻,其实力可想而知,自然不会把常人放在眼内。况且,水贼与山贼历来行踪诡秘出入难寻。寻找他们的藏身之处难比登天,故,与其在河道纵横的江夏乱找,不如索性主动相邀,若是真好汉,定会按时赴约。否则,一个孬种甘宁找来也无多大用处!

几日大肆宣扬,弄得江夏黑白两道妇孺皆知。江夏领军校尉陈就迫于无奈亲自求见,见到高勇,直截了当的发问:“听闻高公子喜好结交英雄豪杰,莫非真的打算往见锦帆贼甘宁?”

高勇昂然道:“然,确有此意。”

陈就面露坏笑低声道:“甘宁素与官府作对,劫掠粮船、击杀官军。官府数次派兵围剿皆无功而返。既然高公子打算会见甘宁,何不与官府合作……”

高勇不等听完,“啪”的拍案而起,厉声道:“在下自幼敬重英雄好汉,不屑做卑鄙无耻之勾当!陈校尉若要抓人,自可领兵前去,在下也好领略校尉风采,至于其它一律免谈。送客!”言罢拂袖而去,扔下一脸尴尬的陈就。

陈就岂是善茬,当场便要发作。突然,身后一员小吏附耳低语:“陈校尉,小的听说这位高公子与范别驾私交甚好,还是不惹为妙!如若要抓,何不如此安排,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即便他发现上当也无可奈何!”陈就不住地点头,笑得阴冷恐怖。

怎奈,百密一疏,他们二人密议全被张颌看在眼内,虽听不到具体内容,但也大体推测出密谋的内容:监视、跟踪、于会面时一并擒拿!高勇听完张颌推测,一阵冷笑,心中已有应对之策。不久,客栈内外出现可疑之人,想必是陈就所派。

三日后众人来到码头,先包下二十条船,而后挑其一乘坐。天黑后,二十艘船同时离开码头,于江上多次换乘,最后择一船送走船夫,由黄忠掌舵,如此轻而易举的摆脱陈就的跟踪。

江上。高勇稳坐船头,身后张飞、许褚和典韦依次站立,黄忠细心掌舵,张颌监视左右。午夜时分,果见一条小船急速驶来,一人立于船前!果然是:威风凛凛锦帆贼,纵横江面怕过谁!百骑劫营传后世,百万曹军莫敢追!此人正是甘宁!

甘宁跳上船,来到高勇面前仔细打量,他不明白为何这位弱不禁风的高公子到处宣扬邀见自己。高勇收回目光首先开口:“听说甘宁乃江夏水上之王,可有其事?”甘宁昂起头,以微笑作答。

高勇露出一丝诡笑,话锋陡转:“不过,水贼终归是水贼!名不正则言不顺!始终脱不掉一个‘贼’字!”

甘宁听罢,双目圆睁脸上怒气滔滔,嘴角微微发抖,显然这个‘贼’字碰到了他的痛处。

不想,高勇话锋再转:“不瞒甘壮士,我乃辽西太守。辽西郡南临大海,比这长江不知大了多少倍,凶险多少倍!”甘宁默不作声继续静听,脸色依旧难看。“近海之外,更有一片无边无际的远海——准确的说,应该叫作大洋!其水域数倍于大汉!有高达十余丈的惊天巨浪,有摧折树木、倾覆战船的狂风暴雨,凶险不可言状!却至今仍无人征服!”

甘宁听得心中一动,问道:“那又如何?”

高勇不理,继续说道:“穿越惊涛骇浪,可以抵达大洋彼岸——一片广袤无际的富美大陆,疆域辽阔近乎大汉两倍!甘壮士,我知你素有报国之志,却不愿与祸害百姓之贼同流合污。”

甘宁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再次问道:“那又如何?”

高勇没有放过那一闪即没的激动,继续说道:“你虽号称水上霸王,可这长江终究有限。而人的渴望无限,所以,我想给你一片更加广阔无际的大洋,让你……不……让天朝成为海上霸主!”

甘宁终于明白高勇约见自己的用意,心中泛起波澜,声音颤抖着问道:“高太守的意思是?”

高勇诡异的一笑,走到船头,指向遥远的东方!既像对甘宁说,也像对自己说:“我想建立一只拥有巨大战舰的强大海军,无论内河还是外海皆能任意驰骋!待得天下天平,更要远渡重洋,纵横在无边无际的大洋之上,与飓风搏斗、与海浪比肩!穿越万里海域之后,探索那些尚未世人所知的广阔天地!而这个关系到民族未来的艰巨重任——我想交给你——甘宁——甘兴霸!”

甘宁一愣,竟不知如何是好,这种奇遇换作谁都无法立刻接受。甘宁神情恍惚,仿佛已经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上,指挥巨大战舰与飓风、与巨浪殊死搏斗!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一片富美辽阔的大陆……由无穷遐想的思绪中慢慢返回,甘宁不解道:“此乃名留青史的不世伟业!甘宁一介贼寇怎敢担此重任!”

高勇听到甘宁没有完全拒绝,知道其已心动,遂添油加火道:“建立无敌海军称霸海上是我多年的梦想!也许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上百年,但是,希望作为开创先河的我们能够给后世留下一个坚实的根基!让后人能够踩在我等肩膀之上继续攀登!如此重任惟能者担之!寻遍天下唯有一人符合,那便是你——甘宁甘兴霸!”

看到甘宁仍在犹豫的目光,高勇最后说道:“相信我,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们以十年为期,十年之内,我将努力建立一支称霸近海的无敌海军!这段期间,如果你看不到希望,随时可以另寻他路。不过,若十年之期到来时,我建立了这样一支海军,甘壮士你可要终生跟着我喽!”

甘宁眼中泪光闪烁,激昂道:“仅凭此番感人肺腑的话语,甘宁不再犹豫!”说到这,甘宁跪拜于前:“甘宁拜见主公!”

这一拜,忠肝义胆!艰苦征程不分离,千山万水携手迈。

这一拜,热情豪迈!一生一世兄弟义,生死不改手足情。

经海路返回玄菟郡已是十二月末了。进入玄菟郡的一刻高勇万分激动,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下苍生!自己争锋天下所需要的人才全部找齐,下面才是真正的征途!凶险异常的交锋立刻即将开始!即便是北方的严冬也压不住那腾腾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