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留夏下意识地摸向身旁,空的,冷的,没有任何的褶皱,毫无疑问,成炀昨晚并没有回来。
起身,打开手机,果然收到简浅的简讯。
将手机放在一旁,拿过桌子上ipad,打开,迅速进入成氏集团助理处的网页,查到成炀在香港的行程。
今天八点到九点他会在港区的高尔夫球场和香港钟氏的大公子钟竞会面,十点到十二点有一个企业家会议,中间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他是不会回酒店的,除非早上的八点的行程取消。
她查过,张召涛是昨晚十点左右回得港城,为的是参加今天十点的企业家会议。张召涛在守时方面绝对可以说是一个好商人,基本都会提前十到二十分钟左右,而像这样的高峰会议,她查过记录,他一般会提前半个钟头到。
而成炀在守时方面绝对是一个糟糕的商人,他只会晚到而很少会早到,不过像这样的会议,她猜想以他平时的作风,基本是踩点到场。
她对他们守不受守时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张召涛手上的成氏集团的股份,只要拿下张召涛手上的股份,加上她手头现有的百分之十七的股份,她就是成氏的第二大股东。
那么在不久将要召开的董事会上,她更能有把握能牵制成炀。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半,会议召开的地点里酒店并不算太远,但打的仍需要半个钟头。她没有会议的邀请函,而成炀也绝不会让她有这个机会,所以只能在酒店门口围堵张召涛,若是他是提前半个钟头到的话,她显然没有太多的时间。
匆匆下床,洗漱,选衣服,穿衣服,化妆,出门,打的。
她的运气还不错,一路上没有遇上一个红灯,到举行会议的酒店才九点二十分,比预计的时间还早了五分钟。
十分钟后,一辆黑色林肯加长在面前停下,在来香港之前,她已经派人查过,这辆林肯加长是张召涛的没错。
她正要上前,车门已经被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中规中矩的黑色西装,保养得很好,完全不像是已经五十几岁的样子。她看过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很俊朗的男人,鼻子很挺,绝对是一个让人看一眼就忘不掉的男人。如今他的轮廓依旧俊朗,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沧桑,反而给这个男人平添了几分男人味。
她想这样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定是有很多女人为他着迷,虽然她的父亲也是难得的佳公子,只是比起眼前这个男人明显差了很多,不过她的母亲最后为什么会放弃这个男人而选择自己的父亲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不过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她没兴趣深究,她只想利用这层关系来为自己打赢这场仗,张召涛手上的成氏股份她势在必得。
可能是她脸上有太多和母亲相似的地方,所以才会在她刚上前还未说任何话的时候,张召涛就认出了她:“小若若?”
“是我,张叔叔,好久不见。”她走上前一步,正好和张召涛保持适合的社会关系距离。
张召涛看着她,眼里有些恍惚,似乎想要透过她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留夏看过去,这才看清这个曾经的美男子已经不复当年的年轻,他已经老了,甚至于他眯起眼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没想到小若若都长这么大了,长得真像她,和她简直如出一辙。”最后的几句话是几乎是呢喃,声音很轻,“小若若,该有二十几岁了吧?”
“二十三了。”她见张召涛此时正陷在过去的记忆里,正好可以利用他的感情脆弱点,“张叔叔,我有件事想你谈,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不说话?”来之前,她查过附近有一家咖啡厅,正好可以在那里聊股份的事,股份让渡书她也带了,如果谈得拢的话,可以直接签约。
“小若若,想和我谈成氏的股份。” 张召涛真不愧是叱咤香港金融界的投行家,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海能保持头脑清楚。既然他已经挑明在前,那么她也不跟他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是的,张叔叔,我可以以高出市价的百分之四十购买你手头的成氏股票,我知道您其实对成氏并没有太多的兴趣,这几年您都想要把手头成氏的股份转手,卖给别人,何不卖给我呢?”说完,手心一片湿润,但是她不敢握紧手,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胜算,至少父母一辈的陈年旧事,张召涛也不一定还会念旧情。
张召涛的笑容稍稍收起来,沉吟道:“你晚了一步。”
留夏心里升起一股冷意,怎么可能?张召涛是昨晚才到的港城,之前都没有传出他让渡出成氏股份的消息。难道是成炀,不可能,这回香港之行他的行程被安排的满满的,他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和张召涛签合约,何况今早他还要和香港钟氏的大公子钟竞会面,他这次来香港大半是为了这个钟氏,所以他是不会放弃这次会面的。
那会是谁呢?还有谁对成氏的股份感兴趣?
张召涛显然注意到了她的怀疑,补充道:“今早我已经和新加坡的华尚签订了转让协议,而且我放弃了反购权利。”
新加坡华尚集团……
她脑中像被重物敲中了一般,脑中嗡嗡直叫。
新加坡华尚集团,李氏,李然……怎么可能会是阿然?
“李然?阿然?”怎么会是阿然呢?他要成氏的股份干什么?他已经是成氏的第二大股东,难道他也要成氏,到底是什么情况?
面前的张召涛点了点头,突然身边驶过一辆车,在她旁边停下。留夏并没有在意,此刻她的全部心思都落在了股份身上。
突然,耳中传来一声“成先生。”不是很重,却足够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
她怔愣了一下,缓缓扭过头,那人逆着光站在黑色的宾利旁,低调得华丽下,越见他甄贵的优雅,他缓缓眯起眼,对着她笑,纯粹的笑容,却足以让她心头一冷。
她暮地低头看去,九点五十,成炀竟然提前了整整十分钟。
这十分钟到底是他对这场企业家会议的重视还是故意算好了来堵她。
“张总,好久不见。”
成炀带着简浅慢慢走过来,留夏只觉得浑身冰冷,身体猛地一震,面前的张召涛已经侧过身对着成炀笑起来,眼角的周围越加明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