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王府门前,萧兰儿从上头下来,刚进府门就看到萧楚娄从里头跑出来,只见他脸上喜色藏都藏不住,三步做两步走,到了萧兰儿跟前忙牵起她手来四处看:“兰儿可还都好?没有哪里不舒服罢?可把王兄急坏了,怎么你和殿下那么急匆匆的就从凌云寺回来了?王兄快马加鞭都没赶上,反倒错开了。不过好在兰儿没事,王兄这才算放下心。”
萧兰儿昨日回到王府时没见到萧楚娄也奇怪着,现下听他一说才知道原来是去凌云寺找自己了,任由他拖着往府里走,无精打采道:“兰儿没事,王兄不用挂怀。”
“怎么能不挂怀,下个月父王就要到京城了,到时候你若是有个三灾五病的,父王还不把我刮了?”萧楚娄不说还好,一说就说到萧兰儿烦心事上,心里头越发抵触,刚想将萧楚娄甩开,却忽然从他的话里好似听到了转机。
萧兰儿垂眸,软软道:“兰儿没事。”萧楚娄见她疲惫不堪也不好再拉着她,,忙关怀道:“赶紧回去歇着罢,是不是病没好,怎么看你气色不大好呢?”
摸了摸脸颊,萧兰儿叹口气:“兰儿也不知道,自从醒过来开始,就一直这样,怎么都提不起气来,每日晨起都好像累了一天似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也没和别人说。”
“怎么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你脸色都这么差了,还不赶紧让齐大夫来看看?不行,我现下就去找齐大夫来,你先回院子歇着。”说着萧楚娄回头就叫丫鬟送萧兰儿回去,萧兰儿也不阻止,点点头:“劳烦王兄。”
“说这些做什么?”萧楚娄越想越急,看着萧兰儿连脾性都改了,平日里的霸道劲是半点都没有,一副软绵绵病怏怏的模样,急的脚下生风一般,一晃眼就飘出去了。
等萧楚娄走了,萧兰儿并没有随着丫鬟回汀芷园,而是带着丫鬟去了北院,丫鬟看着萧兰儿前后精气神大不同,心里还奇怪着就看到萧兰儿险些已经快走没影了,连忙追上去。
到了北院林亚休住的寝居,萧兰儿见到丫鬟从里头出来忙揽住问:“林亚休醒了吗?”
“回郡主,今日一大早就醒了,现下正在里头歇着呢。”丫鬟回。
“醒了?”萧兰儿喜出望外,撇开丫鬟就跑进去,林亚休正端着只白玉碗喝药,看到萧兰儿出现手上顿了顿,刚放到唇边的药碗又放了回去。
“你醒了?”萧兰儿欣狂跑过去到林亚休榻前,回头看到他放下的药碗,忙端起来吹,一边还嗔怪道:“为何又不喝了?病刚有起色怎么能不喝药呢?是嫌烫了还是苦了?烫了我给你吹吹,若苦的话,我回头叫丫鬟给你端盘蜜饯来,等喝了药再吃两颗就不苦了,如何?”
萧兰儿还自顾自吹着,林亚休却忽然伸手将碗抢了过去,萧兰儿一时没注意,等碗已经脱手才震惊的盯住林亚休,刚张嘴想问为什么,林亚休就先垂首道:“郡主千金之躯,不可为下官做这等粗事。”
“什么粗事不粗事,本郡主喜欢。”萧兰儿嗔笑,伸手要让林亚休把碗还给她,可林亚休却看着她不说话,萧兰儿急了:“怎么,病了一场你倒是脑子也病坏了?那会儿不见你和本郡主客套,现下却这么扭捏了?”
“那会儿下官以为下官快死了,所以便是冲撞郡主也不大怕,现下既然下官有幸还能活着,这身份之别自然不敢僭越。”林亚休始终紧紧捏着碗垂着头不看萧兰儿,手上暴起根根青筋看的萧兰儿脸色也渐渐寒了下去,萧兰儿怔怔望着他:“你……你现下是什么意思,是要和本郡主撇清关系么?”
“郡主言重了,下官和郡主也无多交情,说不上撇清。”林亚休道。
萧兰儿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一切,那会儿在谆王府的时候,林亚休那般明朗那般潇洒,就连一个眼神都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魅惑,可现下却那么抗拒,那么生冷。当初在他面前她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兔,感受着他豁出性命来的呵护,可现下她好好的,他也好好的,她却好像忽然被关到门外,关到他不肯看见的角落去了。
“为什么?”萧兰儿隐忍着一股怒气,一股委屈还有一股心痛,为什么忽然醒过来两人却是这般?
“郡主是问什么?”听到萧兰儿话中的颤抖,林亚休心里一惊,可脸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淡淡的。
盯着林亚休看,萧兰儿恨不得把他头抬起来,可是手刚伸出去就被林亚休发觉,林亚休戒备的往后面退了退,“郡主请自重。”
萧兰儿缓缓闭上眼,他终于抬起头来看她了。
可是他叫她‘自重’。
她如何自重?现在自重又有什么意义?全府上下还有谁不知道她对林亚休的心思?她放下矜持,抗住压力,可却换来林亚休一句‘自重’,她该如何?
慢慢的,眼角不自觉就润湿了,林亚休定定看着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话到嘴边却看到萧兰儿恍然睁眼,林亚休不自觉撇开头去,“郡主,谆王府的事过去便过去了,也不会再有第二次。该忘记的便忘记就好,如此来也不妨碍郡主和殿下的婚事。”
终于,萧兰儿总算听到了重点,看着林亚休问:“你如何知道此事?”
林亚休回:“早在郡主过来前,郡王爷来看林亚休时闲聊说起过。林亚休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损毁郡主声誉,郡主好事将近,还是和下官不要往来的好。”
原来是萧楚娄来敲打林亚休了,萧兰儿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怎么早没想到呢?不过现在只是萧楚娄,以后还有丽贵妃,皇上,太后还有父王,母妃……会有数不尽的人会来敲打林亚休,到那时她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里萧兰儿心里的一口气不禁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