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惭愧,亚休武艺平平,实不是女刺客的对手,所以没能救出郡主……”
“那郡主呢?”林西月心里一慌,忙问林亚休,林亚休心里也是惴惴的,“郡主她……亚休也不知如何了,只是亚休危急之时子湛忽然出现,所以亚休便让他追女刺客去了,至于后续,只能看子湛能否救出郡主了。”
听说子湛出马,林西月这才松了一口气,林夫人不知中间竟是这般曲折,脸色越发不好,一想到若是郡主出事,那林府岂不难逃一死?几乎哑声道:“快,快多派些人手去将郡主救出来……”
林亚休忙按住林夫人,宽慰道:“母亲勿要着急,此事有子湛兄出马,那女刺客断然非子湛兄的对手,郡主肯定能脱险的。况且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将对父亲不利。”
“对对对……”林夫人一时慌了竟将这一点都疏漏了,林西月也走上去看着林夫人道:“林少爷说的对,有子湛在,林夫人大可放心。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先让亚休养好伤。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打扰,先回去等子湛消息了,若是子湛回到林府,还往林夫人替我和子湛说一声我已经回去了。”
林夫人看了眼外头天色,“时辰已经不早,外头天都黑了,今晚便先在府中住下罢,等明儿再回去我也放心些。”
林西月犹豫了下,黄妈妈那边出来的时候也没和她说去哪里,如今就这么在林府住下,只要黄妈妈也是要担心的,若是让林夫人派人去春红楼和黄妈妈打声招呼,那林夫人自然也知道了她现下落脚在春红楼的事。虽然林家落败了,可那股心气儿还是在的,眼里终究见不得春红楼这种地方,林西月心里再清楚不过。
摇了摇头,林西月笑着婉拒道:“林夫人好意西月心领,只是西月另外还有要事不得不办,夫人尽管放心,西月必定万事小心。”
林夫人还要劝,林亚休见林西月去意甚坚,也跟着宽慰林夫人道:“母亲不要为难西月姑娘,既是有要事便让她去罢,秦王对西月姑娘情深义重,必然有暗卫相随,西月姑娘断然不会有事。”
林夫人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只是不说还好,一说倒有些奇怪了,想着秦王既然对林西月如此这般好,为何还会让太后将她逼上死路?不过终究是别人的家事,林夫人也不好多掺和,只能点点头道:“你既一定要走,那我也不多挽留了,只是一切万事小心。”
林西月点点头:“嗯,那我先走了。”说罢,林西月看了看林亚休,林亚休也朝她点点头示意别离,林夫人叫了丫鬟带林西月出去,林西月随着丫鬟这才出了府门。
回到春红楼时,黄妈妈果然已经等在院子里多时了,见到林西月大晚上才回来,忙走过去问:“上哪儿去了,这么晚才回来,问院子里的丫头,一个都没知道的。”
林西月温温笑了笑,“都是西月不好,让妈妈担心了。不过是出去转了转,也没什么要紧,这么晚了,妈妈怎么还不睡呢,明儿还得起大早呢。”
“你不回来我哪里睡得着,对了,那位子湛衍公子呢?怎么不见他回来?”黄妈妈看了看林西月身后,林西月忙道:“大约是回秦王府去了罢,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会再回来的,妈妈也不必操心。”
“那便好。也不知你几时才能回秦王府,一想到这里我就……”黄妈妈说着见林西月脸色也不大好看,话题一转,笑道:“罢了,先好好在这里住下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嗯,劳烦妈妈了。”林西月点点头,黄妈妈又吩咐丫头给林西月梳洗,一切都打理妥当了,黄妈妈这才放心离开。
下午刺杀林亚休的死士行动失败,谆王怒不可遏,想拿死士出气,可华少爷毕竟是商人,见不得用钱买来的东西就这么白白的给谆王糟蹋了,纵是也觉得死士不争气,却依旧放下脸来劝谆王,“王爷事已至此,再怪罪他们也是无用,倒不如静待寒桥那一头的消息。”
谆王犹不舒畅,还想要发火,可华少爷趁机将死士都遣了出去,谆王也不好和华少爷翻脸,只能悻悻,“你这吝啬的脾气几时能改改?”
华少爷温温一笑,“自娘胎时饿出来的毛病,这辈子怕是都改不了了。”
“哼……”谆王没有心思听华少爷打趣,说起寒桥,转开话题问:“寒桥那边怎么到了现在还没消息?”
华少爷也皱了皱眉,“按理说确实这会儿应该有动静了,手下的人说看到了寒桥将萧兰儿抗进秦王府,莫不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赶紧派人去秦王府外围守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来报。”谆王急道,可华少爷是什么心思的人物?谆王能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王爷放心,王府外头的暗卫从来就没撤过,一旦里头有什么消息,必定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嗯。”谆王犹自不放心,“这寒桥是你的人,若她再出了什么差错,本王也不会顾及你的脸面,今日话先放在这里,你最好让她多上点心,不然,她的命本王看也到头了。”
华少爷愣了下,笑道:“是,是,王爷请放心,华某自会敦促着。听说河西王下个月就要回京了,王爷可有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谆王察觉华少爷话中另有玄机回头蹙眉看他,华少爷笑笑,“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提醒王爷,没事多在河西王耳边吹吹风,比如秦王曾娶过春红楼艺伎做贵人这种事,想来河西王听了心里也会不舒坦。只是过犹不及,王爷最好还是话说三分留七分的好,比让河西王看出些什么来。”
谆王点点头,“本王省的,这你可以放心。对了,日前宫里头传言清贵人暴毙身亡一事,本王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华少爷心知谆王本不是好色之人,可偏偏就是对这个林西月上了心,怎么都劝不清醒,叹口气道:“王爷若真是惦记她,现下倒是有个机会。”
“如何说?”谆王一听,心里暗喜,果然林西月还没死。华少爷道:“太后明面上说清贵人暴毙身亡,实则将她私底下许给了韩氏一脉的韩昭然,韩昭然此人好色成性,又欺软怕硬,反正都是暗底下的事,王爷只要悄悄给他透个气,让他亲自将林西月送上来谅他也不敢不从。多亏了太后,正所谓得来全不费功夫。”
“当真?”谆王眸光一亮,瞬即又有些疑惑,“这好好地怎么她就开罪了太后?”
“据宫里头的暗线传报,说是清贵人的身孕是假,太后眼里如何还能容的下她?”华少爷笑笑道:“只是太后又不想因此和秦王生了嫌隙,所以秦王为了保下清贵人的命,答应太后和清贵人一刀两断,于是太后就将她许给了韩昭然,想彻底断了秦王的念想。再者韩昭然玩死女人的事早在京中传开了,想来太后也是想借着韩昭然的手杀清贵人,谁知道这清贵人本事倒是不小,哄得韩昭然迷糊糊的,不过才两日光景,听闻韩昭然已经将府里头的大小老婆都休掉了,现下后院里就只一个林西月。”
“哼,什么东西也配本王的女人?既然休掉大小老婆,那本王便成全他,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宠幸女人!”谆王咬牙,回头道:“备马,去韩府!”
韩昭然正在户部任职,算起来也是秦王的麾下,只是官职太小,平日里根本见不上秦王一面。不过手里头的事还是有的忙,毕竟上司们大多都是拿着官银不办事的主,真正的苦活累活就到了他手里,每天忙到半夜才回府,谆王来的时辰,韩昭然都还在户部准备西南赈灾事宜。
原本是想来给韩昭然难看的,结果不想人却不在府上,可谆王哪里能忍得住空手回去?
府里头的管家见是谆王来了,也不敢拦着,只得点头哈腰将人迎了进去,谆王径直就往后院走,管家颤巍巍跪到谆王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害怕道:“王爷,再往里头就是女眷了,这老爷不在府上,恐怕……”
谆王冷哼一声,还没发话,身后跟着的侍卫先走上去朝管家肩头就是一脚,吼道:“臭老头子也敢拦着谆王?你这破府,我们王爷还不稀罕来,不过是逛逛,你再拦着就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侍卫手就按上了刀柄,清脆一声,吓得管家忙爬起来跪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眼看着谆王往后院去了,管家再想拦也不敢拿命去赌啊,急的老泪都涌出来了也只得眼巴巴的看着。
里头就只有一个太后先前送来的女人,管家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只以为太后能想到给自家老爷选女人,定然是想起了韩家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