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又璋的枫叶基金在深圳地王大厦隔壁楼, 他公司很大, 足足租了三层楼, 在莽天骄出事之后,枫林基金出现一次股权变更。
枫林基金最早的原始配股是“林又璋, 19%,苏溪, 11%, 盛香茗, 8%, 盛香农, 15%, ”而后, 林又璋召开股东大会, 宣布股权变动, 他说:“枫林即将迎来新的股东,我们的股权也会产生少许变动。”
最新的股权变动书上写着——“陆长安23%,林又璋13%, 苏溪15%, 盛香霓7%。”
这是一次令人吃惊的变动,因为没有人知道陆长安是谁,他又是如何压过林又璋取得枫林基金第一大股东的位置的。毕竟市面上人人皆知, 枫林是林又璋先生私人拿2000万出来注资的基金公司。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明所以。
林又璋说:“枫林即将由陆长安陆先生接任总裁,但陆长安先生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暂时不会出来公开与大家见面, 但此后枫林基金的每一项投资活动,陆长安先生都会亲自过问,我本人也不再直接负责枫林的一应项目。”
“诶?”下头还有人要问,“总裁陆先生因为身体不好不露面,那这位盛香霓盛先生呢,他也身体不好?”
苏溪站起来,说:“今日就这样,散会吧。”
盛香霓与陆长安在澳门见面,澳门刮了一场台风,刮倒了贫户区,政府打算招商重建,盛香霓常年窝在港澳,他一收到风声,立马找了陆长安。他说:“陆姐夫,你这手段高啊,你一手逼退了自己的亲妹夫啊,不枉费我眉姐这么对你。”
陆长安笑。
盛香霓说:“陆姐夫,我不是帮我眉姐,我是觉得她这种女人,世间罕有了,你要惜福啊。”
陆长安翘起一条长腿,看着外头填海区,“澳门这些横幅是怎么回事,地产商走路了?”
澳门一个大型小区上面挂着一条接一条的血色的横幅,挂得密密麻麻,又经暴雨洗刷过,真似鲜血。上面写着,“还我血汗钱,请政府做主,请政府主持公道!”
盛香霓道:“姐夫有所不知,这块地是一片填海用地,商家私自改了土地用途,原先说是商业活动用地,后来建了小区,还一售而尽。现在这小区发不出来产权证明,商家也没办法,业主也没办法,只能看上头是什么心意。”
盛香霓叹一叹,“这些还好,都是有钱人,澳门的房价,20-30万一平了,买得起这里的,就都不是穷人。”
陆长安没说话,不知又想些什么。
“我说陆姐夫,我眉姐呢,她没和你一起?”
陆长安道:“她稍后就来。”
宋眉山去了香港,萧启庆在香港,男人坐在总统套房里,“眉山,除了你刚去彼得堡那一年,在那之后,你就没有主动约过我。”
宋眉山一屁股坐在萧启庆对面,“重庆江边那片地你是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
萧启庆看宋眉山,“我的想法就是枫林想狙击莽氏,和你没关系。”
萧启庆一语中的。
宋眉山一手托着下巴,没说话。
萧启庆道:“你原先觉得陆长安没有用,现在人家开始强悍出击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萧启庆轻轻哼,“女人真难伺候。”
宋眉山撇嘴,“我什么时候觉得陆长安......”话到一半,宋眉山睃萧启庆,“我说你怎么回事,枫林花的是你的钱,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
“我?”
萧启庆原先翘着他的长腿,这刻站起来,“有没有时间,陪我去澳门转转。”
直升机就停在酒店的顶楼,萧启庆先上飞机,回头又拉宋眉山的手,宋眉山道:“德林前一段时间在欧洲投资一家老牌电器,亏了,最后两败俱伤。接着没多久,德林想插手东南亚的速食品产业,结果被当地的大商家赶走,灰溜溜离开,没占到便宜。德林现在手里又弄了一块有风险的地皮,炒作豪宅概念,这个概念本身就是海市上建蜃楼,你参和个什么劲儿,你不要插手,让这个项目自然坍台不就好了吗?”
直升机轰轰隆隆,萧启庆一手指出去,“你看,那是半山,豪宅10亿起价,你看人家的山景。”
“萧启庆,你是知道重庆江边那块地皮有问题的,你比谁都清楚,现在你还往里头丢钱,你怎么想的,被钱烧的慌?”
萧启庆一手又指向另一边,“你看尖沙咀的高层,楼盘密密麻麻,这里人多,大把高级白领,你觉得林又璋的豪宅计划能成型吗?”
宋眉山道:“你们莫不是想一把整垮莽氏,让莽氏归于废墟吧?”
“眉山,我教过你,大家赢才是真的赢,你怎么老想着同归于尽。”萧启庆终于回了一句正经话。
“那你们在一块烂地上炒什么豪宅,子虚乌有的计划,乌托邦?”
萧启庆看宋眉山,“此一时彼一时,你和谢太子搞出来的肯定是烂地,现在有我,有你的丈夫陆长安先生,还有林又璋,我们搞出来的,肯定就是真正的临江仙了。”
宋眉山语塞,“我说不过你。”
萧启庆笑,“那就不说了,静观其变。”
飞机到了澳门机场,赌场派遣专车来接,萧启庆先下车,又扣好了西装第一粒扣子,再转头牵宋眉山的手,“下车,来,小心。”
萧启庆手臂圈着,宋眉山的手轻落在他臂间,“喂,我不是专门来陪你逛赌场的。”
“抬头,微笑。”
萧启庆与宋眉山携手出席了一场赌局,这是他们在南京赌坊之后第二次共同出席赌局,赌桌上三个人,发牌的荷官很沉默,宋眉山也很沉默,她不知道萧启庆要赌,还要带着她做什么。
“重庆的地皮是很麻烦,但也不是无解。”有人开口了。
萧启庆没有说话,倒是宋眉山坐正了些。
那人道:“原先只说是市政府的一个关系户想要地,现在查出来了,一家地产公司老板的女婿,他女儿就在规划局,一家亲。”
萧启庆丢牌,一局输了三十万。
也就是说,买这个消息,三十万港币。
宋眉山心想,难怪林又璋根本不把这个消息当一回事,原来只要三十万港币就能解决的事情。萧启庆道:“后悔了?后悔无用,因为这就不是你和谢太子吞得下的东西,现在你还想插一脚的话,我们无限欢迎。”
男人的游戏。
陆长安和盛香霓预备去官也街打边炉吃火锅,宋眉山赶到的时候,盛香霓说:“眉姐来啦,那你和我姐夫慢慢吃,我先撤了。”
入了夜幕,澳门灯火璀璨,宋眉山穿着白衬衫小黑裙,陆长安也脱下西装穿了一件米色的衬衫,两人走在街灯与人群中,很是养眼。
“贝类好吗,还是你喜欢吃生蚝?”陆长安指着店内海鲜,“螺好不好,白螺?”
“我怕胖,晚上吃吃吃。”
男人道:“女人到你这个年纪,稍微丰满一点,手感好。”
宋眉山掐了陆长安一下,陆长安抓她的手,“你再动手动脚,我要喊非礼了啊。”
陆长安点好了菜,两人上楼,陆长安说:“这家店很旺,很多澳门本地人,我过去也偶尔来吃。不过一个人吃火锅没什么意思。”
“你这么能装,当然没什么人陪你。再说了,就你这人品,我估计也......”宋眉山睃了陆长安一眼,“我现在也是强忍内心不适,你要知道,我生怕我忍耐不住要把火锅汤料泼你脸上。”
“哦?是吗,我看你和我在一起挺开心的。”陆长安道。
“你一直骗我,装腔作势!”
服务员端上了牛奶麻辣的鸳鸯锅底,朝着宋眉山和陆长安笑,“诶,情侣是这样的啦,又互相嫌弃,又相爱,都是这样的啦。”
宋眉山撇开头,陆长安笑,“嗯,都是这样的。”
等人下去了,宋眉山才道:“我说陆长安,你怎么这么能装呢,你一句实话都不跟我说,拿我当傻子?”
“咳,”陆长安给宋眉山端过来一盅甜品,“冰糖燕窝双皮奶,吃吧,骂了一晚上,累不累。”
宋眉山摇头,“没救了,你真的没救了,我原先觉得萧启庆脸皮挺厚的,你怎么......”
“我怎么了?”
方才那位又端了洗净的海鲜上来,说:“很新鲜的,都是中午捞上来的,下午人家才送过来,这个象牙蚌特别正,很多客人说好吃的。”陆长安抬头,说:“谢谢。”
“不用谢,你们慢慢吃啊,慢慢。”
热情的店主下去了,宋眉山拨开面前的甜品,一脸欲言又止。陆长安道:“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说罢,还往宋眉山碗里看。
“王八蛋,你骗我,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咬死你!”
包间的门开了,老板送生蚝上来,上来就瞧见宋眉山疯狂扭打陆长安,陆长安抱着宋眉山,轻声哄了哄,“好,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老板看他们一眼,笑了笑,退出去了。
宋眉山打了半天,陆长安收紧手臂,“行了,闹了半天,不累吗?”
“你这个王八蛋!”宋眉山推陆长安,“放开我!”
陆长安道:“是你撞到我怀里来的,又叫我放开你,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嗯?”
“放开我,滚!”
“我滚不滚不重要,我滚了你又孤单,不是刚刚被昔日姐妹插刀?”
宋眉山抬头,“你怎么知道,难不成林觅雅是你的情妇?”
“嗤,”陆长安低声笑,他从口袋掏出手帕给宋眉山擦眼泪,“眉山,你怎么想的,她是盛香茗的老婆,还我的情妇,你当我是什么人都收的?扒灰也没有这么干的。”
宋眉山推开陆长安,“婚都离了,还什么老婆,盛家不都把她休了吗?”
“休了就不是老婆了,难道莽天骄就不是林又璋前妻吗?”
“我要和你离婚,我也将是你的前妻。”
“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你仿佛有一种魔力,让我难以抗拒......”陆长安轻轻哼了哼,外头好像起了风,宋眉山打了个哆嗦,陆长安起身去将窗户关上,问:“你怎么啦?”
宋眉山被风一吹,心中汹涌,想要呕吐。
陆长安拍宋眉山的背,“风吹感冒了?”
宋眉山不做声,她坐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呕。
“哇”,宋眉山真的吐出来,她拿纸巾擦嘴,又用桌上茶水漱口。
陆长安看了半天,将她抱起来,“你是不是怀孕了,嗯?”
“我没怀孕。”
“你怎么知道?”
“我那是胃寒,看见你就想呕。”
陆长安拍下三千港纸,他搂着宋眉山,“我们走吧。”
“去哪儿?”
“医院,我想我们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