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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我要把他们..做成钻石

转苏的第一视角。

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眼前是铁牢的栏杆,我有些不记得具体的日子了,看着墙面上用嘴叼着石头,刻出的划痕。大概是第五个年头?

每天都有人来给我抽血,老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咳…咳……”

端着稍稍缺了个口子的饭碗,开始例行的进食,今天来送饭的家伙,似乎换了个人。我突然感到了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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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今天……斯佳和葵儿来看我了,她们却哭了,为什么?我看起来很糟糕吗?

她们带来的那盆栽很漂亮,当时…斯佳的双手还发出了绿色的光。

“这儿又不通风,我带了朋友过来,以撒能给你新鲜的空气。”

“这是死灵魔法?”

我看着有些枯败的枝条,在斯佳手中逐渐变得生机勃勃的样子,不由得想到,那些操纵死尸的黑魔法师是不是也用的这种魔法。

“是生命魔法啦,要学吗?不不不,是生命,不是死灵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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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渐渐的,四肢开始变得无力,倒不是那种瘟疫导致的。最近入冬的原因,我也越来越懒了。大概身上的肌肉也开始萎缩了。

他们把我绑了起来,是怕我伤害到别人吗?

我感到自责和愧疚,因为我代表着敌人吗?

喂…有人吗?

有人能听到我说话吗?

似乎太久了……太久没说过话了,我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老爷曾经的书上有说过。这种病…大概是叫失语症?

我讨厌黑暗……特别是冬天下雨的晚上。我的骨头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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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日复一日。

诶?光?

门口站着的是洛,可是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他像是一个…娃娃?

很可怕,他的肢体被缝合起来。就像是…活着的尸体一样。

“抱歉……苏。”

洛的嘴里传来了老爷的声音,我应该如何回答呢?

“老…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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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老爷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终于将那些骨灰坛整理好。

而我正站在他的身边,静静的看着眼前原本作为锻炉,现在却成了正在燃烧着同伴尸体的焚化炉。

“苏,为了理想,无关对错的话?一个人能做到哪种地步呢?”

我沉默不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时光用利刃在我的脸上刻上了一记记刀疤。

“乔伊先生,您还是一位魔法师?”一边说道,一边用小刀清理着自己的胡子,我不由得想问一问自己……

(呵,乔伊先生,您还是一位魔法师?)

我还拥有什么?

一柄锤子?一颗已经冷掉的心脏?或是,毫无意义的圣光?什么也拯救不了的圣光?

不……随手将橡木槌扔进了锻炉,我关上了炉门。

我要把同伴,变成钻石。

“乔伊先生。我要打醒你。”我无比认真的对着那个人渣说道。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对。我什么都不懂。那又怎么样!?”

彻骨的寒意,在我们两人之间蔓延着。此刻,我不知道我曾经的同伴去了哪儿。

此刻,我不知道那个意气风发的老爷去了哪儿。

“你不懂…我能把他们复活的……有牧神在帮我!一定可以的……”

“对……我不懂,我要揍你。你特么在说什么鬼玩意儿我全都听不懂。”

“黑魔法…活尸,再把他们的灵魂拉回来……一定可以的……”

“很好,乔伊先生,你说的很对。”

我在高压锻炉前忙碌着。全然不顾那个陌生男人的自说自话。

“很有道理,也很有可行性,但是我还是要揍你。”

我顿了顿,似乎想不到更多的词汇了。

“嗯……没错,我要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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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另一边。约翰老爷的第一视角。

凛冬时节,我正在慢慢变老,腐朽,人们常说,人生中最美的一段时光就是前二十年。

在此之后,你这条命已经活了一半儿。接下来是对于衰老的恐惧,还有无穷无尽的工作日。

最后,说不定还会坐在轮椅上,看着自己苍老不堪的残躯,慢慢变成一堆带着老人斑的垃圾。

我喜欢酒……雪茄……金币……还有权利,亚当斯那个家伙…呵,

都去死吧!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什么都不想管!把这个烂摊子就这么扔给我了,狡猾的家伙。

可恶啊…

咚咚咚的敲门声。

那个人是谁来着?哦…黑魔法管理组的研究员。

“银狐,我们有一些新发现。”

呵…马上,你就要称我为首领了。你们的新老板。

“直接说吧。我很忙。”

辣…真是辣…这种白葡萄酒…还真是难喝呢……

“苏-伊文思的血能抑制病毒,但不能彻底灭杀,我们可以…”

我不由得联想到那家伙…对,我的仆人。那个支撑着我野心的家伙。

因为你,我才能胡乱的大闹一场。

我的国家背叛了我,我的亲人背叛了我,我的朋友也背叛了我。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吧?

最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致幻蘑菇的原因吗?我居然看见了一只会说话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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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斯:“你的理想是什么呢?银狐?”

约翰兴奋的说道“更多的金币!~更多的美女!”

亚当斯略带深意的瞧着这个男人:“是吗?”

约翰无力的垂下双手:“好吧。我不知道…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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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理想?

呵……

如果我有理想的话…

那就是,让全天下的男人,都像约翰一样贪婪,为了金币和美女奔波,为了自己的理想而战。

“你这个人渣……”那只猫朝着我笑着:“不过我喜欢……”

“自由与混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基调。”

“你是幻觉吗?”我不由得想去问那个不存在的影子。

“我是你的噩梦,也是给你双手抓紧希望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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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这场拉锯战才刚刚开始。

4:44 S

“乔伊!!!!!!!!!!!”

“苏!!!!!!!”

他们彼此嘶吼着对方的名字,在金银鼠基地的穹顶,一片小平台上,奋力的搏杀着。

一千多名曾经的战友,他们的骨灰被高压高温的炉子,锻成了一柄战锤。那是“武寰”的真容,女人最喜欢的东西。闪闪发光的钻石。

(我们是战友。不是吗?)

“他们…是我的战友!”

约翰手中拿着霜月,双手臂甲上,瓦尔基里披着血红的荣光。

“他们,背叛了我!”

没有任何战斗下去的意义,两个男人为了各自的偏执,孩子气一样的朝着对方挥出精疲力竭的攻击。

不为正义,只为胜利。

清冽的刀光砍在钻石上,溅出一道道火花,而苏已是伤痕累累。

武寰锤飞散而出的星屑,伴着他的燕尾服,那画面,就像一只蝴蝶。

约翰的脸上只有恨意,仿佛这种恨刻在了他的骨头里。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要背叛我!”

锤柄狠狠的击打在约翰的肚子上……

“不知道!那种事情谁在意啊!”

霜月擦过苏的眼角,血染上了那黑发男人的眼睛,他们步入中年,尽显疲态。

由于一只眼睛暂时失去了视力,苏陷入了下风,他无法分出刀距的远近,也没法分神去测算约翰的步法。

苏要输了,但是圣光拉了他一把。

乒~~~~~~~

用战锤架住霜月,那冰刃已经不堪一击,约翰的魔力根本不够拉锯战的消耗。

“约翰!!!!!!!!!!!”

一只拳头狠狠的击打在约翰的脸颊上,苏用圣光愈合了眼睛的伤口,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约翰中拳,在即将倒地的同时,硬生生用发抖的右腿狠狠踩住地面,稳住身形。

霜月掷出,砸在武寰上。

钻石材质的战锤只是硬度颇高,但是并不抗震。在经过连续的击打过后,被这终结的一击彻底摧毁,变成了碎片。

“伊文思!!!!!!!!”

在苏还在为战友的尸骨缅怀时,分神的刹那。

他眼前火光一闪~,约翰的手指燃着火焰,虽然马上就要被雨水浇灭。但是依然用这种小伎俩抢走了苏的视线。

那一拳正中面门。打的苏鼻骨裂开,口吐鲜血。

正想补上第二拳!

“你在叫谁?!!!乔伊先生!”

约翰的脸也中了一记重拳!他仰面倒下,手却阴狠的摸在了霜月柄上。

“我的名字是……”

手艺人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真名。

(从今天起,你就叫苏,苏-伊文思,我的仆人。)

“苏瞳!”

受伤的银狐亮出了獠牙,而苏却不偏不倚的受了这一刀!

同时,约翰左手上的“昙花”射出,苏接住了那一箭,本该朝着他右眼去的,阴厉的一箭。

小骑士胸前的金币断成两半,野樱花的国徽分裂开来。

“那是你的国家!不是我的!”

胸口还倘着血,苏用那非人的臂力,一手制住了约翰,一手将霜月拔出,硬生生的折断。胸口的刀伤在圣光下快速愈合,他就这么抓着约翰。用那枚断刃,一刀一刀为对方添着“颜色”。

“很疼吧?!乔伊先生!!”

正欲将刀刃捅进对方的心脏,而当初亚当斯的那枚玉佩。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有兴趣当我的幕僚吗?)

红绳断成两截,玉佩分成两半,摔落在地。约翰却不由得想起苏当年说过的话。

(他是个大好人啊,老爷。)

两人同时脱力…这场毫无意义的厮杀,消耗光了他们的力气。

他们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眼角淌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从前,有两个囚徒。”

那只白猫,坐在一颗大树上悠闲的观战。

“他们从命运的牢笼中向外看去。”

摇摇晃晃的爬起……这是第二回合。

“一个,仰望着漫天的星辰。”

苏的眼里,闪耀着名为“希望”的光,再次攥紧了拳头,朝着约翰挥去!

“一个,凝视着漆黑的泥巴。”

约翰的眼里,粉色的双眸显现出对方的身影,眼神中透着凶光,他依然被“背叛”的枷锁束缚着,想要毁灭苏。

拳头同时击中了对方的脸…

他们摇摇欲坠,却不曾停下!

第二拳!摧残着对方伤痕累累的躯干。让脏器互相挤压,甚至吐出了血。

两个囚徒,他们深陷在名为“执念”的囹圄之中。

雨水流淌在他们的脸上,仇恨无法被洗刷干净。

第三拳!

再次互击面门,这会是一决胜负的机会吗?

不…

可笑的拳击外交依然在继续。

不知疼痛一般,就像是…活着的尸体。

他们再度爬起,以那种不曾存在的痛苦,一种名为“幻觉”的疼痛为理由。为对方增添着伤口。

“约翰!!!!!”

“苏!!!!!”

“呼…哈…呼…哈…”

累的气喘吁吁,甚至圣光都开始变弱……伤口不再愈合,约翰终于将对方拉到了起跑线上。

第三回合…

狡猾的银狐掏出牧神送给他的“金苹果”,吃下之后恢复了体力,然后又饮下了“葡萄酒”。那是永生的钥匙。

约翰,将自己卖给了恶魔。

“现在,游戏才刚开始。”顶着树荫,牧神抽着雪茄。

靠着意志力支撑着那早该下地狱的肉身,苏再次爬起,身上代表金银鼠的军服破烂不堪。他撕扯下外套,露出其中,曾经芙蕾雅亲手做的防寒棉衣。此刻上面却被约翰捅出一个大洞。

雨水毫无节制般的落下,他们被浇的浑身湿透了。

(就像…两条鲑鱼。)

“你…和一颗钉子…没什么两样!!!”

(你的未来,还有很多钉子啊!)

约翰精力充沛,如同年青时的自己,在反射神经的差距彻底拉开之后。

拳头轻而易举的亲吻上苏的脸。

他当即被打飞了出去,血将瓦尔基里的装甲染的更红了。

约翰正想好好嘲讽一下自己不自量力的仆人。

而对方却倾尽全力的举起手,比着大拇指。

(没问题。)

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约翰被激怒了,他骑在苏的胸口,用膝关节夹着对方的肋骨,压迫肺部,不让他再有提气的机会。

一拳一拳为对方化着妆。

“认输!否则……你得换张脸!”

(认输!否则……你得换张脸!)

这一次,没有人来救苏,也没有人来“救”约翰。

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量,或者…

是那即将透支的意志力,让苏接住了约翰的拳头。

提起膝盖顶在对方的后心,约翰一个踉跄滚了出去,他们再次从泥泞中对视着。而苏的手中,却多了一柄骨头做的方锤。

(是生命魔法啦,要学吗?不不不,是生命,不是死灵魔法。)

他们挣扎着,不知多少次之后,再度爬了起来。四目相对,不敢有半点分神。

约翰老爷则是将雨水化作一把冰刀。红色的瓦尔基里像是一部高速运转的发动机,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刀路却是苏无比熟悉的军队刀法。

一击如同伊诺大海的浪潮。

乒~~~~~

挡不下!那一刀差点削去了苏的头皮。

骨头材质的武寰锤被削开一角,但是环境中的碳元素快速补上。

水汽散出白琏,骨头磨出火花。

震碎的冰渣在空气中消弭于无形,在这狭小的近身战中,他们透支自身的集中力,以最原始的快、准、狠来决断胜负。

直到那雨水渐渐变小,两人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苏身上增添着刀伤,约翰身上锤出淤青。

眼侧乌云中射来一束刺眼的阳光。它同时映在两人的视线中。约翰却被曾经的美好弄的心神涣散。

“倒霉蛋儿!你在看哪儿?!”

苏大声吼着!以由下至上的一击缴械拳击,打在约翰的持刀手上,临时造的霜月彻底被击散。

那柄骨头做的武寰锤,带着轰鸣的噪音,锤子的另一头刻着风系附魔,此刻圣焰从中喷射而出。提供着巨大的推力。

刺耳的撞击声!

约翰的脊柱被打断了…他瞪着双眼。视线中的景物在飞速的后退。最终倒下。

远远的,苏望着那个白发的陌生人,似乎有些眼熟……

“老爷…你离我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