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规则不成方圆,但规则多了难免又成了束缚。
生而为人,好像我们都在用尽一生的时间在寻找生存的答案,然后懂得了一些道理,依然解不开心底不时涌出的困惑。
相对于上次李新杰在宿舍提到的传言,这段时间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就是那种划过天空连翅膀的影子都没留下。
虽然还是每周看两次电影,虽然依旧是战争片,但再也没有人讨论战争的相关事宜,新兵连好像恢复了平静。
按时跑早操,按规定训练,李新杰还是会时不时偷偷懒,好像一切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投弹训练两个小时后,原地休息。
“四哥,四哥”李新杰喊着不远处的姚老四,老四听见后移步到李新杰旁边。
“四哥,这两天咋一点动静都听不到了。”
“小声点,肯定是假的,长个记性吧,不要听啥是啥。”
“可我瞅着那几个老兵不像是开玩笑呀。”
“你才来部队几天,这种事你咋知道啥是真的啥是假的。”
“说的也是,不想这些了,那咱新兵连好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要结束了,下老连后咱俩可能就不在一个班了,四哥你舍得我吗?”李新杰撒起娇来只能用“恶心”直抒胸臆。
“你别晃我胳膊,不跟你一个班求之不得。”老四当然是开玩笑的,是啊,下老连后就又得重新分班了,刚刚熟悉的战友大部分都不能在一块了,想到这老四心里还有种酸酸的感觉。
几天的风平浪静,好像每个人都忘记了前几天的传言,新兵连的战士们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活,会因为改善伙食而狂喜,会在看电影的时候偷偷装上花生米,会在晚上来场呼噜三重奏,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望着家的方向。
这一天和往常一样进行着射击训练,忽然连长来到训练区把各班班长叫过去,紧接着全体新兵连的战士整队集合,连长的脸上的表情并不能看出些什么,所以对于这次突然的集合,战士们心中的疑惑还是有的。
“全体战友们,我们新兵连生活因为接到上级命令,所以提前结束我们的新兵连生活,今天我们要整置编制,提前加入老连队,今天是周六,重新整好的班级在明天内必须调换完毕。”
连长讲完话,指导员就开始念重新分好的名单,杨天虎被分到了三排一班,老四和李新杰被分到了三排九班。
“四哥,咱俩的缘分很深呀,居然能分到一个班。”
老四并没有搭理李新杰,谁知道日后的经历却给这份缘分打上了深深的烙印。
指导员宣读完毕后,新兵连的战士击昏都被重新洗牌了一遍。
“全体战友们,今天提前结束训练,食堂给大家准备了包饺子的材料,和同班的战友们一块吃顿饺子吧。”
按说这种提前结束训练还有饺子吃的好事,战士们早就欢呼雀跃了,但是这次的新兵连一片沉寂。
解散后,三班的战士们该去食堂取材料的取材料,该准备碗筷的准备碗筷,从刚开始第一次一块吃饺子的手忙脚乱,到现如今的井井有条,好像多了点东西,又少了些什么。
三班宿舍里没人说话,老四熟练的包着饺子,其他战士该擀饺子皮的擀饺子皮,该学着包的学着包,只不过没人说话,只能听见红酒瓶接触桌面的声音。
三班长知道战友们心里都想些啥,他们现在经历的是自己几年前同样经历过的心情,感同身受的同时,三班长知道该说点什么打破一下现在的气氛。
“对了,这次咱饺子里还要不要放钱?”三班长的话无人回应。
“来,姚四勇,你去拿几个一分的硬币。”老四没有动
“行,既然这样,我也就不避讳这个话题了,你们现在的心情,我几年前也同样经历过,都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还娘娘们们的。”还是没人说话。
“你们以后都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什么事都得学会拿得起放的下,太感情用事只会乱了方寸。”
“班长,我们舍不得您。”一直低着头的老四吐露心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得三班长这个硬汉的心里湿漉漉的,人都是感情动物,一块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这个班是赵龙当班长以来带的第一个班。
“我又不是退伍了,我还在部队,想我了周天去找我不就行了吗?”
三班的战士们还是没有人说话。
“只有下老连后,你们才能成长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兵。来,反正军令已经下来了,作为军人的我们要无条件服从,现在都快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一分钱的硬币,快,都行动起来找找。”
三班长这么一催促,战士们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一分钱,不一会就找到了20多个,老四在水里洗过后,战士们就七手八脚的包起了硬币饺子。
“杨天虎,你不能在饺子上做记号啊”三班长瞅见杨天虎的小动作打趣道。
“好你个杨天虎吗,平时傻了吧唧的,这一到吃上就聪明。”说着李新杰就冲着杨天虎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
杨天虎那生气还不能反抗的样子逗的大家哈哈大笑,原本感伤的气氛就在这突如其来的笑声中打破。
这新兵连不仅各项军事技艺练就了不少,这包饺子的功夫也是日渐飞涨,不一会的功夫,热腾腾的饺子就搬上了桌。
“班长,到时候星期天你一定要在宿舍等着我们。”三班的一个战士说道
“好的,星期天我哪都不去,等你们来聊天,别到时候没人来找我。”
“哪能”
“班长说的这是什么话?”
“只要班长不赶我们,我们就不走。”
你一言我一语,聊天的气氛渐渐的恢复正常,还像明天并没有下老连这回事,好像一觉醒来,三班长还会带着战士们去训练,好像笑声真的可以让人忘却将要来临的离别。
离别这两个字,好像就和字体本身一样的不招人喜欢,长大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面临分别,只有学会了离开,在再次重逢的时候我们才能倍感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