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走进奴兵的营门,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和血腥气就扑面而来,凌子风举目望去,只见无数残破不堪的帐篷凌乱地立在营地中央,东一撮西一群的士兵聚集在帐篷间的空地上,这些人全部穿着褴褛的军服,破烂的铠甲,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士兵们满头满脸都是肮脏不堪的头发和胡须,乱蓬蓬的如同鸡窝一样;他们目光呆滞、表情麻木地,或坐或躺,有的在抓身上的虱子,有的漫无目的的四处游荡,还有的索性一动不动地趴着,活像是发臭的死尸;陈旧破烂的武器非常随意地丢弃在一旁,仿佛刚刚打了败仗一样。
靠近军营中间的位置有一排用木架支起来的大铁锅,里面正在煮着黑乎乎的粥状物,浓烈的臭味随着腾腾的白汽翻滚而出,在铁锅旁边,数以百计的士兵拿着木碗,正在排队等候。
“你们一直吃这个?”凌子风望着前来迎接的奴兵军官们充满怀疑和敌意的目光,轻声问道。
“当然!”一个满脸落腮胡子,粗短健壮,名叫卡俄斯的大队长用生硬的语气回答道,显然以为凌子风是明知故问、惺惺作态,“谁叫咱们是奴隶呢!?能吃口饱饭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挑三拣四,总不能和你们这些贵族老爷们吃的一样吧!”
凌子风没有理会对方话里的讽刺意味,顺手从锅里舀起一勺食物,在军官们错愕的目光中喝了下去,然后苦笑着道:“味道确实不怎么样!”
“路易,你马上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向法勒伯爵大人,看能否调拨些好的粮食过来!”吩咐完来自落日城堡的骑士,凌子风把目光投向充满疑虑的奴隶们,用坚定的语气道:“无论争取的结果如何,我这个军团长都会与你们同甘共苦!”
军官们悄无声息地交换了下目光,怀疑的眼神稍微变淡了一些。
“这就是我们尊贵的皇帝陛下所宣称的平等待遇吗!?”走进军营之后就怒容满面的巴尔,指着破败的营帐、叫化子样的士兵和难以下咽的食物,激愤地道:“帝国的真正目的不过是让我们来送死,所谓的自由恐怕只能是水中的泡影,即使用生命也换不来!”虽然已经被册封为贵族骑士,但是这个性格直爽的汉子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立场,还在为奴兵的悲惨境地抱不平。
听了巴尔大逆不道的言论,陪伴他们过来的二十几名爱丁堡军团的贵族骑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巴尔,不要抱怨了,还是到你自己的军团去接收吧!”凌子风用眼色示意他不要抱怨,免得引起骑士们的不满——虽然爱丁堡军团与帝国政府的立场并不一致,但是他们的矛盾只是贵族之间的,一旦涉及整个贵族阶层的利益,很难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巴尔挠了挠头,苦笑着回答道:“看看这里的情景,不难想象我的军团会是什么样子!我既没有指挥过这么多人,又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哪里知道如何应付这种局面,还是先看看你怎么弄吧!”
凌子风苦笑着了头——自己又何尝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
“军团长大人,既然您如此关心士兵的状况,能否顺便安排医生来救治伤兵?”卡俄斯显然是想看看凌子风是真的关心士兵,还是纯粹的收买人心,“我们军团虽然参战较晚,但是也有近千伤兵,由于缺衣少药,还有将近一半没有得到救治!”
“这个没有问题。”凌子风马上叫过另外一名骑士,让他直接去找自己的家主梅尔彻斯,由他来安排——自己毕竟刚刚踏入贵族的圈子,一下子提出过多的要求很容易引起贵族们的反感,还是由子爵出面比较稳妥。
凌子风让传令兵把军团队长以上的军官全部集合在校军场上,然后昂首阔步走到队列前面,先用柔和的目光扫视一遍自己的部下,接着提高声音道:“我是你们的军团长凌子风,在这次前途未卜、无比凶险的远征中,将与弟兄们生死与共!”
“不久以前,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个奴隶!你们中间也许有人听过一个叫狂风的兽人角斗士,那就是我!虽然我已经获得了自由,但是相同的经历和命运使我对你们的出境感同身受,所以我衷心希望在远征结束之后,你们都能成为自由民!”
“但是,获得自由的首要条件是你们必须在残酷的战场上活下来,而以你们目前的状况来看,显然是在自暴自弃,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非但不能达到目的,而且很有可能埋骨他乡!所以你们必须振作起来,准备迎接挑战——生命只有一次,一定要珍惜!”
凌子风悄悄释放出庞大无匹的斗气,在军官身边布下气场,然后沉声道:“一只狮子率领的羊群可以轻易击败一只绵羊指挥的狮群,作为军官,你们必须战士中的佼佼者,这样才有机会率领你的部下走出困境!现在,请证明你们具有和自己的职位相称的实力!”
到这里,凌子风缓缓拔出利剑指向面前的方阵,杀气腾腾地喝道:“大队长必须能在我的剑下走过十招,中队长必须能对抗巴尔五招以上,队长的要求是与骑士对战不落下风,是不能达到要求的军官就地免职,然后再从士兵中间重新选拔!”
话音未落,凌子风的身形就电射而出,冲到场地侧面的十几根碗口粗的木桩前,空气中留下数十道残像,接着长剑横扫,然后飞速掠回原地,整个动作一起呵成,行云流水般的流畅,等到他重新站到方阵前面的时候,前后只持续不过几秒种的时间,被他砍过的木桩兀自闻风不动地立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测试开始!”随着凌子风一声暴喝,十几根木桩齐刷刷倒下,军官们顿时骇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