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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啃天鼠

王惜怜咬了咬嘴唇道:“祖上是留下一本书,这本书是本很普通的《论道》。爹爹平日也不怎么在意,那个李济也曾借阅过。只是他不相信,他认为是爹爹欺骗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有些破损的书册。递给杜文晋。

杜文晋接过书册,书册正面印着《论道》二字。翻了翻是印刷版,里面缺了几页。这本书很普通,写的是天地阴阳相生相克,人当顺应天道,合乎自然。书馆中都有卖,就是一本普通的书。

一旁观望的杜文义终是忍不住凑上前来,讨过书籍左右翻看,又是在太阳下映照,又是用水打湿书页,最终一无所获。悻悻将书籍交换给二姐妹。嘟囔道:“你家这仙人也太抠门了,就留下这么本破书,害人不浅。”

王惜怜低头不语,恐是心中也有此想法。

“好了,两个孩子就暂时和我们住在这山坳里吧。等我们夺回风沙城再搬到城里去。这段时日就先委屈委屈你们了。”杜仕乾见事情已经弄清楚当即说道。

“谢谢老先生。”王惜怜万福道。

这一日众人伐木搭屋,采集狩猎一直忙到黑夜,总算是安顿下来。

“十一少爷,那个狄伯的尸体已经安葬妥当了。”杜老三走到一个棚屋里说道。下午杜文晋让王氏姐妹带杜老三去安葬狄伯的遗体。两个女孩记不太清具体方位,一直到现在方才回来。

“嗯,知道是谁杀的王氏全家吗?”杜文晋问道。

“俺没问,那两个小丫头只是哭,俺就没开口。”杜老三摇了摇头说道。

“兴许她俩也不知道吧”这两个孩子还小,约莫是家长见事不好,让手下带她们逃出来的。

“公子,害我父母的人我知道。”外面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是王氏姐妹。

“进来吧。”杜文晋道。

王氏姐妹手牵手走进了棚屋,王惜怜看到杜文晋,盈盈跪倒在地上,又拉了拉一旁的妹妹。妹妹见状也跟着跪下。

“公子。”

“你们这是为何?先起来说话。”杜文晋愕然,开口道。

“求公子替我姐妹报仇,我姐妹二人愿意为奴为婢。”王氏姐妹跪在地上不起来,只是恳求道。

“你们先起来说话。”杜文晋眼睛看向杜老三,杜老三理会的上前拉起二人。

“你们的仇人是谁?”杜文晋问道。

“元世铎。”妹妹开口道,这人是她们的大仇人。几日里姐姐天天叫她叨念这个名字,要她刻在心里,她一直记得清楚。

“元世铎,元家二长老!”杜文晋二人相视一眼,没想到又是元家。

王惜怜见二人脸色凝重,心中不禁担心起来。要是这位看上去才是头领的公子畏惧元世铎,这仇也报不了了。若他们与元世铎相识,怕是后果不敢想下去。

“这元世铎元家,与我杜家也是死敌。姑娘,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他们。”杜文晋冷声道。

王怜惜一听,顿时放下心来。又将那本《论道》取出,说道:“公子,这本书。是我爹爹放我身上的,他说,确实是我王家仙人遗留,几百年王家都找不出什么奥秘,就让狄伯找个愿意相信的人卖掉。好换取些财宝养活我两姐妹。”

“如今,狄伯也死了,我姐妹也没什么能报答公子恩情,这本书就交予公子吧。希望公子可以发现里面的玄奥。”王怜惜说完,将书籍递向杜文晋。

杜文晋去没有接,只是道:“这是你王家的祖传之物,便是普通的书籍我也不能要。姑娘,你还是拿回去吧”。

王惜怜见杜文晋不肯要,说道:“我王家就是被这本书所累,多少族人荒废精力,一辈子时间都花在这上面。爹爹早就说过此书害了我们王家,留下这本书的人或许与王家有仇,几次起意都要毁掉它,被族人拦下。最终我王家还是毁在这本书上。公子既然看不上,还留它做什么。”

小手一掷,直接将手中的书籍丢进篝火里。书籍上顷刻变色,呼呼燃烧起来。

杜老三在一旁看的肉痛,几次想要将书从火里捞出,却见杜文晋对自己摇头,只好忍住心痛,转过头不去看。

“这样也好,既然不能从中获益,留下来也是徒增苦恼,烧了也罢。”杜文晋说道。

书本呼呼燃烧,棚屋内都是烧纸气味,几人都是默不作声,看着一点点化作飞灰的书本。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有解脱,有迷茫,有坚毅也有不舍。

很快书本烧的只剩一团余烬,突然火光一跳,一个个金色大字在火焰中显现。

“啊!这是。”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天地阴阳,无相无念,躯为自然,自然为道。一气化三清,三清衍万物,太虚太空太玄,非尺可量,非涯可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阴阳翻转,万相重生,其为道。道以无妄.....

“这是炼气功法!”杜文晋惊道。几人中杜文晋修为最高,且天赋卓越,只念的几句,便知道这是一篇了不得的炼气功法。

“凝神谨记!”杜文晋喝道。当即杜老三,王惜怜二人也不管能会否看懂,用心将每句话记下。只有王惜羽不认的几个字,站在那里左右观看这神奇的一幕,却也不敢出声,生怕姐姐训斥。

片刻后火光中金字慢慢消散,再也看不见。

杜老三见金字消失,几步上前,用手在火堆里扒拉一番,再也没什么动静。怒道:“这字消失也太快,俺都没记住几句,真是坑人。”王家先祖留下的功法,谁又能想到要全部烧毁才会显现。王家一辈辈无不视若珍宝,落谁手中也不会舍的烧掉,自然也就无人得到。

杜文晋闭目沉思,半响后找出一块皮子,用木炭在皮子上写录心中所记。洋洋洒洒近千字的炼气功法,杜文晋尽然记得的大半。杜老三在一旁看得乍舌,十一少爷真不亏是十一少爷,换成自己也就能写出三五十字。

杜文晋将皮子放在手中思量,有不少地方他也忘记,直能凭直觉记录了。功法不完整且读上去并不顺畅。

“少爷,给我看看”王怜惜见杜文晋扶额皱眉很是苦恼,咬咬嘴唇开口道。

杜文晋将手中皮革交到她手上,只看她螓首微点,小声读着上面的字迹。又从自己手上接过碳笔,轻轻的在上面修改撰写。杜文晋凑近一看,一篇功法竟是被她全部改正补出,且一字不差!

杜文晋深吸一口气,拱手道:“王姑娘天资聪慧,触目成诵,文晋自愧不如。”他一直都是风沙城有名的天才人物,多闻强记,自修雷电之术为族人称道。今日可算涨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过目不忘。由衷惊讶佩服。

“公子过谦了,怜怜自幼跟随父亲诵读书籍,时间久了自然可以做到。公子研修天道,岂能在这些小事上费心。”王姑娘俨然一笑,虽是年幼却也尽显妩媚。

“公子不贤弃,请将我姐妹二人收为侍女,我姐妹原为公子侍持巾节。望公子成全。”说罢又拉着妹妹跪了下来。这姐妹孤苦无依,要是没有个依靠,在这兵荒马乱的地方,怕是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王惜怜认定杜文晋才是众人中的主心骨,又见他彬彬有礼,便有依附到杜文晋门下的想法。

杜文晋自然能想到这里,忙上前拉起俩女,说道:“即是如此,那二位姑娘便跟在我身边吧,至于侍女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会将你们当成妹妹一样看待,不会委屈了你们。”

“谢公子!”王惜怜屈膝万福道。她心中已是认定尊卑,由不得杜文晋不同意。妹妹见姐姐行礼,也跟着样子做个万福,只是样子不太标准,引的几人一笑。

“怜怜,这篇功法不知名字,比我杜家的强出很多。我想教大家研习,不知道你可同意?”杜文晋扬了扬手中的皮革。

此事非同小可,炼气功法是通过运转诸身要穴,吸收存储外界灵气。炼气功法的等阶,直接关系修为的提升高低,所以高阶炼气功法最是难得。杜家虽有烈火心法,但那也只是法诀法术,是将体内灵力变成火焰的方法。杜家所有人的修炼的都是大路货:引灵决。此决流传甚广,经过各个势力多年修改,衍生成很多叫法,如,引雷决,引火决等等,其实都一样,都是最低等的炼气储灵法门。

这套不知名的功法,杜文晋刚才暗自照上面运行了一个周天,虽是生涩但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至少是他原来引雷决的三倍。若加以熟练速度提升十倍也不在话下,可见这功法的珍贵之处。泄漏出去必将掀起腥风血雨,便是落在任何一个势力手中也必将严防死守,不会轻易传于任何一个人。所以杜文晋才有一问,严格说来功法乃是王家之物,更应该问问王家后人。

“全凭公子做主。”王惜怜又是福身道。她姐妹二人未曾修炼,也觉不出有何珍贵之处。再说她又不是没有记住,修行一途若无人指正,必将坎坷万分。

杜文晋点点头,说道:“杜家必不会有负你姐妹。”转头对杜老三说道:“去请族长来。”

杜老三识得厉害,点头应了一声出了棚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