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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何以慰藉

宇智波田岛在晚饭后接到密报,水无月一族愿意与宇智波一族暂时结盟。水无月一族世居大泽,联盟一旦成型,对于与今后的作战而言相当有利。水无月族长会到场表示对结盟的重视,于是田岛与带来消息的火核打算带上人手赴约。原本打算要带着斑一起,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只能作罢。

只是没想到结盟虽然订立,却在回程的途中遭到了千手一族的截杀。原来千手与水无月早就抢先一步订立盟约,为的就是将宇智波田岛请君入瓮。只是他们没有预料到,之前说好要带过来的宇智波斑并没有到场。

毕竟是一族之长,他的死亡不能像族内的其他忍者那样直接埋进族地一样简单。见证老族长死亡,新族长继位,需要有一个仪式――一个葬礼。斑作为族长的儿子可以光明正大的跪在父亲的灵前,泉奈原本也想理所当然的跪下之前,却被其他好心的族人拉开了。

“内轮,那里是斑大人和那个女人…泉奈的位置啦。”想要将她拉开的人挤眉弄眼的说道。

此时她才骤然发现自己疏忽了什么,一时间全身的血液倒流突然冲上头顶,激的人头脑都空白了一瞬。是的,作为宇智波泉奈,她跪在自己的父亲的灵前,接待客人,展露悲恸,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是田岛的女儿。但现在,她却失去了这个资格。

因为【宇智波泉奈】被田岛派往其他地方执行秘密任务,站在这里的是田岛从其他地方寻回的兄弟的遗腹子,仅仅是他关系疏远的侄儿。作为侄儿,如果在这场葬礼上表现必须使用刻度尺比对出来的中规中矩,她本身实力不弱,在战场上也名震一方,太过抢眼难免会被视为妄图与宇智波斑一争高下,太过低调,又会被指责对前族长不敬。

忍者,忍人所不能忍。她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同这一刻,这么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她撑着与平时无异的冰霜面孔,从宇智波斑的身边动作僵硬的站起。宇智波斑扼在她手腕上的手如同铁钳,她没有挣脱,也无从挣脱。战场上历练了许久的斑已经有了积威,一双眼睛看过来等闲不敢有人叫板,泉奈知道,此时只要自己顺势重新跪下来,绝没有人能从斑的身边把自己掀走。

但是不能。

她现在不是【泉奈】,不能跪在这里。

“兄长。”她压低了声音,原本就喑哑的声音此时更加难以辨认,她抬起手,按在斑的手上。宇智波一族擅长火遁,带有火属性让每个人都不畏寒冷,一年四季就算衣着单薄也不会四肢冰凉。而此时,泉奈手脚都一片冰凉,她覆手上去,接触时才发现斑的温度与自己相差无几。

常年训练,紧握着兵器的斑骨硬如铁,此时在冰冷之下显得更加坚硬。

仿佛随时都会折断一般。

“兄长。”她低声道:“大局为重。”

是的,大局为重。

尤其是族长新丧的现在,多的是人等着趁宇智波还没有稳定下来,过来咬一口肥肉的。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交叠在一起是无法带来温暖的,宇智波斑的手指如同被冻僵了,一根一根松开的动作像没有上油的机器。他咬着牙,最终松开了手,用有些滞涩的声音叮嘱泉奈“站在一边,别走远。”

“知道了。”

说完,她端端正正的跪在田岛灵台内,如同朝圣一般虔诚地上香叩拜,将险些滑落的眼泪全咽回去。

在这里流泪是没用的,忍者的世界不相信眼泪,要是流泪有用的话,那么将土地尽头的就不是鲜血了。

能洗刷仇恨,慰藉亡灵的,只有仇人的鲜血。

站在角落,泉奈能更充分的看到每个走进灵堂的人究竟是怎样的表情。每个人的表情都能收入眼底,可一段时间之后,泉奈却选择移开目光或者索性闭上了眼睛。

战争时期,忍者也不过就是消耗品。通俗点说,就和铅笔芯折断所以要重新削铅笔是个道理,没有人会为折断的铅笔芯投以过多的目光,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

宇智波田岛即便身为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在身死的时候,除了平时信重之人和自己的两个孩子,似乎并无多少人对于这个人永远的离开有什么实感。死亡对忍者一族的所有人来说都已经都已经是家常便饭,长久的浸泡在这种气氛当中,所有人对于“死”的概念都已经变得麻木而模糊。就如同对于饱腹的人而言,下一餐吃米饭还是面条都无所谓,反正肚子也不饿,就算不吃也没有关系。

除非死亡光顾之人是至亲,才会因为相连的血脉被斩断的剧痛而抓心掏肺肝肠寸断的悲恸。

因此此时,面对前族长逝去,大多数人的悲恸当中,“无法再在族长的带领下为亲人报仇”这个因素,比起族长丧生这件事情本身要更重要。

她绝不是强求每个人都要因为族长的死亡而痛哭流涕痛不欲生,但这样过于流于形式,只是为了挂上眼泪表达“我和所有失去族长的族人一样都非常难过”的悲伤,让她觉得心寒。

宇智波田岛在世时,时常会在小酌之后咂着嘴,稍微谈两句对斑的期望。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人,没有平定乱世的才能,不能给心爱的妻子和儿女提供安全舒适的生活,无法满足族人的期望,带领宇智波一族走向众望所归的胜利。

但即便如此,这个自评为“平庸之人”的人,依然在不断地奋进,奋进。战场上无论对面的敌人是谁,宇智波田岛永远都一往无前,从没有因为敌人强大而停下脚步。他从来不会指挥族人奋勇作战,自己龟缩在安全的堡垒之内。哪怕是最后的胜利,也从来没有居功自傲。

即便没有战争,他也在报酬相同的任务当中不断比对危险更小,对宇智波一族的人者来说更加轻松,更有可能平安归来的一个。

对于遗孀,他尽了最大可能的照顾他们。

他从来没有在月落西沉之前熄灯。

对于族人过于沉重的期待,他即便感到惶恐也从未想过推卸责任。

对于这样一个人,对于这样的族长,对于这样的宇智波田岛,真的,都没有为他的逝去而感到一丝真正的悲痛吗。

除去与族长相熟交好的人,那些接受了恩惠的族人们,情绪仅仅停留在难过或者伤感,感受不到失去了曾经背负一族之人的痛苦吗。

这些人在祭拜结束后不约而同的走到斑的身边,或语重心长,或欲言又止,说辞无外乎就是田岛族长走得太匆忙了,但是一族的荣誉交到了你的手上一定没有问题,田岛族长的选择一定是最正确的之类的话。

“不要难过,斑大人,振作起来。”

难过?这种情感仅仅叫做难过吗?

她不忍再看斑被每一个前来祭拜的人在揭开伤口好生安抚一番,在最后一人上香之后,毫无征兆的荡出一身的杀气。气氛骤然冷却,在被人呵斥想做什么之前,将最后一个还在灵堂里的人一把推了出去,随后关上了门。

短短的动作,却仿佛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从门合上的那一刻开始,眼泪突然泛滥起来,如同泪腺崩坏了一样完全不受控制。

眼前模糊,她跌跌撞撞的跪在后背挺得如同一块铁板一样的斑的身边。

“哥哥。”叫了一声,泉奈用双手捧起寒冷如冰的手轻轻揉搓,想要借此让它回温。斑回握了她一下,原本应该是想要表达安抚的意思,却因为力气太过微弱,仿佛虚弱得连握住泉奈的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眼眶干涩,眼球甚至因为过于干燥,在眼白处结满了血丝。那双眼睛平视着前方,像是注视着香炉,又像是穿透了墙壁,看向了更远更远的地方。

宇智波斑现在的状态几乎濒临爆发的边沿,不知道什么是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可即便明知道斑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泉奈依然并不觉得慌张――她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不会迁怒自己。

于是泉奈轻轻的拥抱住斑。

手上的寒意一直蔓延到手肘才有所好转,即便隔着衣料也能感觉得到。斑顺从地随着泉奈的动作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感受着她的手一下一下的安抚着自己的后背。

她的手太冷了,有点凉。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安抚有了作用,当斑的后背终于不想一块铁板一样僵硬的时候,他猛地抱住泉奈。像是突然发现世界过于危险,已经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了,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想要将珍宝藏进自己的胸膛,安放在心脏的隔壁。

他呼吸依然平稳甚至渐渐变得悠长起来,肩膀处的布料丝毫没有濡湿感,泉奈对挤压带来的疼痛恍若不觉,依然一下一下的顺过斑的后背。

当拥抱的力量渐渐变小,斑在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半靠在泉奈的身上,如同呓语一般发出了宣告。

“奈奈,别怕。”

“跑不了的。”他说:“一个也别想跑,跑不了的――我一个也不饶。”

宇智波斑就任族长后十天,宇智波一族有预谋的对水无月的族地发起攻击,内轮担任此次攻击指挥官,带领精英小队长驱直入,万夫不敌,直取族长首级。

沿途,无论是忍者,女人,小孩,或洞穿心脏,或斩下头颅,无一例外,全部一击致命。

泉奈站在水无月族长的面前,刀上的血还没流干,随着她走进来,在地上滴滴答答了一路。年过半百的族长怒视着她,脸上毫无惧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杀了我吧!”

听着这样的话,泉奈之冷笑了一声。

“这么果断的求死,是因为已经无所畏惧了吗?”那笑声如同地狱恶鬼的讥笑,他看着老组长善意的提醒:“因为已经知道,把孩子和妻子送走了,就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对吗?”

水无月眼睛突然瞪大:“你难道――”

“许久没见,水无月族长必定想念妻儿,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把他们带过来了。”她将一只卷轴扔了过去:“只不过,没带全,只带了一部分,水无月族长就将就看看吧。”

痛彻心扉的哀嚎在看到妻儿的首级后发出,老族长不管不顾的冲过来,两眼血红,手中的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劈下!

――哒。

泉奈收刀回鞘,一声轻响后转身向外走去。静止的时间重新流动,原本还高举着刀的水无月双手手腕被全部切断,鲜血喷涌,紧接着是手肘,肩膀,脖颈。汩汩的血流声中,她毫不在乎房里会是怎样的惨相,一步一步向外走去,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内轮大人。”见她走出来,立刻有共同行动的人恭敬的向他颔首:“已经处理完毕。”

“很好。”她点头,抬眼扫过一片狼藉的水无月族地,下达了最后的指令:“手脚干净点,别留下后患。”

宇智波斑就任族长第十四天,水无月一族灭族,无一幸免。

宇智波斑就任族长第二十七天,与千手一族的交战当中,当场斩下千手佛间的首级。

宇智波斑就任族长第三十天,千手柱间接任千手一族族长。

至此,两个大族在原本纷杂的战场当中一同崛起,将战斗的节奏牢牢的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