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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两秒钟回答时间,记住了吗?”

许愿冷冷盯着那人的眼睛,再次提醒了一句。

“唔唔……”

那人用力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

见状,许愿手指松开了一道缝隙,那人如获新生一般,贪婪的呼吸着空气。

只是下一刻,他眼神里竟然是涌起一抹不屑之色,冷冷瞪了许愿一眼,嘴里闹出一句日语。

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从神色变化也能看的出来。

这人在找死!

许愿眉头一皱,目光深处杀机迸发。

没任何犹豫,扼住他喉咙的右手猛地用力一拧,只听到咔嚓一道低沉的骨裂声,那人脖子瞬间就被拧断。

那人身躯一震,眼睛瞪大,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随即眼睛里的光彩就涣散了,气息断绝死去。

许愿伸手一推,直接将手中的尸体推到底下万丈悬崖中。

虽然是第一次杀人,但他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应,估计是练武的缘故吧,毕竟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又或者对方是日本人吧,当初他看抗战剧的时候,可是恨不得化身为里面的八路军呢。

“死了?”

另一边张起山,一直在看着他这边的动静。

听到尸体坠崖的动静,有些诧异的看了许愿一眼。

毕竟还没问出来什么情况,就这么杀了,岂不是会坏事?

“只留一个就够了。”许愿淡淡的说道。

张日山点了点头,同样将手里的人脖子扭断,丢到了悬崖中。

“还剩一个。”

眨眼间,两个同伴被杀死。

剩下的那人似乎恐惧到了极点,拼命的想要挣脱出去,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可惜,张日山怎么可能让她逃离?双手死死擒住他的肩骨,疼的那人冷汗都下来了。

突然间,他眉头一挑,似乎发现了什么,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佛爷,这好像是个女人。”

张启山打起火折子,走到他跟前,将那人头上的毡帽扯掉,果然是个一头长发的女人。

虽然脸上刻意抹上了泥灰,但仍旧是遮掩不住她的风情。

但几个人神色间并无半点变化,张启山更是冷冷瞥了副官一眼,“女人又如何?”

“八爷不是嚷嚷着没媳妇吗?”

张日山讪讪一笑,不敢多说话,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

“而且我还发现她身上不太对劲。”

说着副官张日山托着那女人的下巴一抬,光线照过去,几个人顿时看到她脖子上布着无数的虫洞,密密麻麻,看的几人头皮一颤。

“和火车上那些尸体一样。”吴老狗眉头一皱,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这女人身上全是细小的孔洞,竟然还活到了现在,只能说她命是真硬,这样都不死。

“把她下巴卸了。”

看着那些孔洞,张启山脸色也有些难看,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目光里的惊诧重新被一股冷意所替代。

张日山点点头,没任何疑问。

右手抓住那女人的下巴,轻轻一扭,就听到咔嚓一道细微的动静,那女人顿时就脱了臼,说不出话,只能发出一阵奇怪的低咽声。

就像是受惊的小兽,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瞪大的眼睛里满是恐惧,挣扎着想要躲开。

可惜,下一刻她脑袋就被张副官抓住,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佛爷,你这是?”

吴老狗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问了句。

“看看她身体里究竟是什么东西。”

张启山眉头一挑,从腰带上拔出一把短刀,刷的一下在手心里划了一刀。

猩红的血水顿时渗了出来。

看到这,许愿心头不禁一动。

这情形何其熟悉啊!

他之前可是这样干过很多次。

血液驱邪。

怎么能不熟悉。

张家人从一出生开始,就拥有神奇无比的麒麟血。

张启山虽然不是张家内门,血液不纯,但对付这女人身体下的毒虫却是足够。

只见他伸手将血抹到了那女人脖子上。

“唔~”

血水沾上的一刹那,女人立刻就像是遭受了重击一样,浑身开始剧烈抽搐甚至出现了痉挛的症状。

额头上青筋浮现,脖子上静脉都拱了起来,脸上充满了痛苦。

但张副官死死按着她,即便痛苦到了极点,也没法动弹。

很快。

抹在她身上的血,迅速被那些孔洞吸收,下一刻,那女人猛地挣脱出去,半跪在地上疯狂呕吐起来。

只是她吐出的并非食物残渣……

而是一滩滩的黑血。

在那黑血中还有无数蠕动的白虫。

“这是?”

空气中散开的那股味道极其恶心,看到这一幕的几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吴老狗皱了皱眉头,伸手捂住了口鼻。

“不知道。”

张启山摇摇头。

他行走江湖多年,但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古怪的虫子。

“不过这几个人的症状,倒像是感染了某种疫疾。”

想到这,张启山抬头看了眼副官,“去调动周围所有的张家人,把这里围死。”

“严查附近村寨有没有疫病突发的情况,另外这间通铺里的人,全部盘问一遍

“身上有类似症状的,无论什么来头,直接抓起来!”

“不可,万万不可。”

“佛爷此事所涉太大,千万不可乱来。”

齐铁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米糊糊的冲着他们这边走来。

一听到张起山这话,整个人仿佛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那点残留的困意一下被驱散。

“为何?”

张起山眉头一皱。

如今真相已经很清晰了,只要找到疫病来源,必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古墓所在。

而且他最担心一点,四周村寨内还有其他岛人隐藏。

战乱四起,他们出现在这是为了什么?

和石棺古墓有关,还是为了借此攻破长沙城的布防?

出于私他是九门提督,此事当仁不让,出于公,他如今负责又是负责长沙城安危的主官。

“一旦佛爷大肆派兵,九门会以为你是要挟军令吞下这里的盘口,到时候长沙城必乱!”

霍家和半截李在这已经是风声鹤唳。

双方僵持了数月之久。

摩擦冲突时有发生。

如果这时候张起山出手,不说霍李两家,其他几家又会怎么看待他张大佛爷?

“你以为我会在乎?”

“国事之前皆是小事,就算将这里的山头全部掀平,我也要找到那虫子的藏身之所。”

张启山一声冷笑,目光如刀般落在齐铁嘴身上,当真霸道无比。

“佛爷,这事暂时不好说,不过我睡觉之前曾算了一卦,卦象显示,雷山小过、飞鸟遗音、密云不雨。”

“此卦上逆下顺,说是不宜让小事变大,也有遮挡难解之意,我们看到的东西未必就是真相。”

“而且我齐家那位高人以性命传讯,绝非是疫病这么简单。”

齐铁嘴目光平静的和张启山对视,在那如刀的目光下竟然丝毫没有退让。

这事情他想的很清楚,一旦闹大,到时候根本没法收场,九门或许会再次退回到多年前的乱状。

“八爷所说我并非不信,但如今战事紧急,卦象之谈,我也只能临机应变破卦应局。”

张启山摇摇头,叹了口气,话音落下他又看向那个张家的老倌,“这女人交给你来审问,务必从她嘴里撬出点东西来。”

“日山,你留下护卫。”

“佛爷你这是?”

几个人一听他这话里的意思,心头一阵咯噔,如今已是半夜,难不成张启山还要离开?

“我还有其他事需要调查,争取明日之前会赶回来。”

张启山并未做过多解释,翻身上了马背,山下已经有一行人在等他,见他抵达。

一行人趁着夜色,飞快离开。

许愿目光在那行人身上扫过,并非是张起山从城中带出来的亲兵,他推测应该是隐藏此间的张家人。

一夜时间,悄然而过。

古驿站的通铺硬的跟砖头一样,又四处漏风,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如雷一般,空气里也始终充斥着一股难闻至极的味道。

除了齐铁嘴以外,没几个人能睡的安稳。

第二天一早。

一行人离开驿站,准备前往山上那座侗寨。

只是刚一走近,那老倌忽然指着吊脚楼上的窗户,大部分人家都贴了白窗花,寨子里头也始终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这是?

几个人不明所以。

这都到了村寨门口却不进去是什么道理?

“几位爷有所不知,苗寨贴白窗花,乃是家中有人去世。这侗寨不过两百余户人家,却几乎家家贴花,大概率是被佛爷猜中了,村寨里恐怕早就感染了疫病。”

“而且大部分窗花已经褪色,至少也有半年光景,也就是说最少半年前就有人死于疫病,眼下进去,无异于是找死。”

那老倌在苗疆深处待的时间不短。

对此地风土人情了解甚多。

几个人一听,哪里还敢进入村寨。

“老倌,那边是什么?”

齐铁嘴四下观望,忽然指着村寨另一头,荒林里露出个塔尖样的东西。

他有些不敢轻易下结论。

毕竟苗疆这地方哪来的佛塔?

“应该就是佛塔吧,这里也有汉人居住,剃度进入山里庙中修行也不算太过异常吧?”

张日山皱了皱眉头,猜测道。

“不是,那是无极塔,并非佛寺,而是一座道观。”

“道观?”

齐铁嘴一听,脸色就有些古怪起来,拿出罗盘算了片刻后,更是凝重难言。

“这道观看着诡异,卦象显示的也不对,等下可能要出事。”

算命断言,一路以来几个人见了不少。

齐铁嘴说的十有八中,就算是吴老狗也不敢掉以轻心。

不过张日山倒是一脸平静,只是从那道观里收回目光,“八爷,有我在,豁了这条命也要护你周全。”

趁着几个人离去,许愿故意落在了队伍后面。

“吴老哥,昨晚那处山谷,可是前些年你来的地方?”

一路上吴老狗沉默寡言,眼下看他神色恍惚,有些不对劲,他猜测估计跟此事有关。

“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附近。”

“难道不能确认?”

“这里常年开山取矿,又经历了几次地震,地势变化很大,具体位置我不敢确认。”

吴老狗摇摇头。

他其实一直在暗中观察,可惜那件事过去太久,当时又是半夜前往,记忆断裂严重。

见状,许愿也不好再问,转而望向远处那座无极塔。

没记错的话,无极塔是此间事情的关键。

其中凶险异常。

打起精神,许愿扬手在身下马背上一拍,两人迅速赶上前面的队伍。

等抵达的时候,齐铁嘴和张日山已然先行入内。

那道观废弃了多年,前后倒是有三进大殿,但飞檐瓦顶都塌了大半,连佛像神龛也都不见,只剩下满地的碎石瓦砾和腐烂落叶。

“进去看看?”

张日山凝神往后殿看了下,可惜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他下意识看了眼身侧几人,最后落在了齐铁嘴身上。

齐铁嘴手里托着罗盘,沉默了片刻,忽然摇摇头。

“九步以内必有辟邪,顺着辟邪的前爪,走五步,定有蒙井。”

“蒙井下有古怪,我看不透!”

齐铁嘴手持罗盘,又一身道袍。

此刻站在荒废的院子里神神叨叨,更像是行走江湖的神棍。

但几个人谁也没把他这些话真当玩笑,张副官挑了挑眉,满脸诧异,“连八爷你都看不透?”

“按理说此处平天一线,四面山势围攘,乃是水中龙气象,但一进这院落当中,四周气息诡变,不像是藏气之处~。”

齐铁嘴摇摇头,脸色间透着一抹凝重。

“没猜错的话,这里风水格局应该被人动过手脚,而且动手的人堪舆本事极高。

“动过?”

几个人面面相觑,齐铁嘴从踏入这里之后,行为就甚是古怪。

风水堪舆黄老术,本就晦涩难懂,古人观测天象地理,上至一国之气运,下至个人生死吉凶,皆有定数。

齐家一派,在长沙城名头极大,前朝时甚至入钦天监为官。

只不过后来家道中落,时局又混乱不堪,到了他老爹那一代,已经物力维艰,只能凭着祖上传下来的观星本事,下墓倒斗。

齐铁嘴在老九门能排入第八,甚至力压解家一头,这手里罗盘可不是摆设。

他们对命算之术也都了解不多,却也能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摆明了不对劲。

远处那些警卫以及吴老狗带来的伙计,纷纷取出兵器,心神绷成了一条线,目光死死盯着四周。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

许愿游离在众人之外,一双目光苍井无波,《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也包含着风水之术。

此刻又有齐铁嘴的判断,他四下看了眼。

那无极塔周围果然如他所说,有一股淡淡的死气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