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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坦诚相待

晚上,方云坐在郡守府的大厅中,岳枫和郑虎一左一右立在两侧,下面坐着张恺之等郡府文官,还有叶云飞和丘冷二人,河东郡的大人物,只有赵凌云没在,他还在整顿护城军。

今天一天的时间,整个韩家已经没有剩下一个男丁了,往日里繁华的韩府,如今变成了鬼蜮一般,寻常人不敢靠近。张恺之作为文官之首,而且也是在场所有人中官职最高的人,正在向方云汇报,“韩家全部人口九百七十八人,其中男丁四百一十人,韩家本家子弟七十八人,远房亲戚六十九人,其余皆是下人,全部登记在册,无一漏网。女眷五百六十八人,韩家本家五十七人,远方亲戚四十九人,其余皆是丫鬟、婆子,除韩兆林、韩东升等人的妻妾十九人自尽身亡,其余全部拘禁起来,明日送往教坊司,其中有三十四人怀有身孕,全部被服下药物,堕下胎儿,所有人登记在册,只是……”他顿了顿,看了方云一眼,方云知道他的意思,“张大人,我知道你是说韩莹是吧,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她不是韩家人,不用登录了。”下午的时候,方云已经让岳枫派人去调查了,证实了聂涵芷确实没有说假话,因此就把她留了下来。

张恺之点了点头,“其余人等全部登录在册,韩家人无一漏网。”

“好,”方云赞许道,“今日辛苦诸位大人了,现在天色已晚,诸位先回府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辛苦诸位。”

“不敢,主公请好好歇息,我等告退。”众人向方云行礼告退。

众人走了以后,方云伸了一个懒腰,“唉,总算是结束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岳枫笑道:“还不是大哥的本事,韩东升又没有这个命。”

方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你也说这般虚话?你我兄弟无需如此,没有你们的帮助,我能做成什么?这些日子来真是辛苦你们了,你们也早点去休息吧。”

岳枫和郑虎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大哥,你也早些休息吧。”

方云点了点头,二人退下去了。二人刚走,下人来报,“公子,赵将军求见!”

“嗯?赵将军?”方云愣了一下,赵凌云这么晚来做什么?“快请赵将军进来。”赵凌云是河东郡最为优秀的将领,以后要借助他的地方还有很多,现在可一定要好好拉拢他。

不多时,赵凌云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单膝跪下,“末将参见主公!”

方云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赵将军无需多礼,如此折煞张信了。”赵凌云站起来,认真的看了看方云,“主公,末将有一事相询,请主公屏退左右。”

“哦?”看着赵凌云认真的样子,方云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挥了挥手,让厅中的下人出去了,这才道,“赵将军有话请讲。”

赵凌云一双眸子射出道道精光,“末将斗胆,请问主公真的是张信张公子吗?”

方云不说话,走回到了座位上,稳稳坐好,微笑看着赵凌云,“赵将军何出此言?”

“我不相信一个在生了一场病之后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能使一个人变得跟以前判若两人!”赵凌云向前迈了一步,目光咄咄逼人。

方云却不为所动,“赵将军,我说过,我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李天风,既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你我二人坦诚相待,你说的不错,我不是张信,我叫做方云!”

赵凌云显然没有想到方云竟然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全被方云给打乱了。

方云看着赵凌云的眼睛,“赵将军,我且问你一句话,你平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嗯?”赵凌云不知道为什么方云会提起这个来,但还是答道:“男儿大丈夫,生于世间,当纵横天下,驰骋沙场,为国效力!”

“好,说的话,”方云拊掌笑道,“可是,我且问将军,将军所欲报效的国在哪里?”现在轮到方云咄咄逼人了,赵凌云被他气势所迫,不禁退后了一步,“这个……”是啊,报效国家?他赵凌云是大汉王朝的子民,可是如今大汉王朝已经灭亡,群雄割据,天下大乱,他就是想要报效国家都没有地方可去。报效河东郡?报效张楚之吗?赵凌云不愿这样说,因为坦白说来,张楚之割据一方,算起来,还是大汉王朝的贼子,可是自己因为张楚之的知遇之恩而效忠,那自己……想到这里,一道冷汗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如今,国已不在,将军效忠的张大人也已不在,甚至张家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张信已经被韩东升害死了,那么,赵将军该去报效何人呢?”方云继续发问。

赵凌云彷徨了,是啊,全部都不在了,那自己呢?即使他方云是假冒张信,那有如何?张信不是他害死的,甚至他还除掉了韩家为张楚之、张信报了仇,可是……

“赵将军,”方云走了过来,拉住赵凌云的手,恳切的道:“我还是那句话,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李天风!如今正处于乱世,男人大丈夫,自然要作出一番功绩来,纵不能流芳千古,也要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名字,总不能就这样唯唯琐琐的过一生,既然将军已经没有可以报效之国家,没有报效之人,那何不为自己的梦想搏上一搏呢?”

赵凌云如梦方醒,再次认真的打量了一下方云,“你确实不是张信所能比得了的,就算是张大人比起你来也远有不及,可能几年的和平生活已经磨平了我的棱角,我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将军了,将军就必须要征战沙场,才能体现出他的价值来,”赵凌云翻身跪倒。“主公,末将愿跟随主公,平定天下!”

方云激动的扶起赵凌云,两人对视一眼,彼此惺惺相惜。方云从怀中取出了张楚之的遗书,“赵将军,你且看看。”

赵凌云接了过去,看了几眼,惊道:“原来如此,主公,你为何不早说有张大人吩咐?”

方云笑了笑,“我要的是一个能够为我马踏天下的赵将军,而不是惟命是从的赵将军,难道没有这纸遗书便不行吗?”

赵凌云此时彻底的被方云所折服,恳切的道:“主公,末将能遇到这般的主公,今后就将这一条命交与主公了,我愿为主公手中之刀,为主公横扫天下!”

方云满意的拍了拍赵凌云的肩膀,能够让赵凌云效忠于自己,这是他日后发展中的重要一环,有了赵凌云,就能够将河东的军队牢牢的控制住,而且赵凌云也确实是一个十分出色的将领,有他的帮忙,能为自己减轻很多的压力。

赵凌云此时也是心潮澎湃,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人,自从跟随张楚之开始,虽然张楚之待他亲如手足,可是他作为一个将军,最希望的还是能够带兵打仗,但是张楚之是文官出身,但求偏安一隅,不求争霸天下,这令他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只能把精力全放在练兵上面,练出了精锐的绿甲军。现在不同了,眼前这个主公虽然年轻,但是却有满腹的雄心壮志,力图开拓进取,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吸引了,况且还有张楚之的遗书所命,自己并没有对不起张家,想想以后可能上阵杀敌的日子,赵凌云激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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