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失而复得
至下午三点,军令部一厅的紧急会议以不了了之而告终,对麾下颇为无奈的马厅长大人以一句“各部门立即展开自查”作为结束语,怒气冲冲而去。
范轩杰对王岩投过来的求助目光视而不见地冲出会议室,他还不知道乔某怎样了呢。来到大楼外,如他所想象的,乔某连人带车都不见了。他返身上了二楼,推门进入王岩的办公室,这位正端坐在办公桌后做苦思冥想状。
范轩杰在他对面坐下,闷闷地对他说:“伙计,对不起,让你说着了,是我的失策。”
摇摇头,王岩指着桌上的几张图纸说:“你不就是要这个吗?重庆整个的地皮都被你翻了一遍。”
顺过图纸翻看了一眼,鑫源大酒店果然有间地下室。
“这图对你有用吗?”王岩问了声。
“正如乔某说的,如果鑫源酒店有这么个地下室,那塞蒙应该就不在这里,风险太大。”
“我还准备下去看看的。你就交代乔某一声,看他自己的了。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顾不上那头了。”
范轩杰点了点头,两人间很突兀地便找不出什么话说了。显而易见俩人心情之沉重,无以言表。
青码为我方的最新密码,一旦为日方所获便废了,而新密码的研发需要一个相对长的过程,所投入的人力物力更是无法估量,尤为惨痛的是,今后的作战命令将以何种方式送达前线!
终究是王岩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老范,以你之见,他们得手了吗?”
“你怎么也问出这样的话?你知道你被迷晕了多长时间吗?”
王岩苦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就只能给你一个答案,他们即使得手,胶卷还没流出去。”
“可都查了一上午了呀?”
“还记得那句老话吧,一个人藏的东西百人难找,更何况是受过严苛训练的日谍。”
“或者你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行动?”
“但东西得在呀。姑且说他们利用的是咱们的相机,胶卷呢?所查的胶卷没一个有问题,难道我范某就恰恰在他们还没动手前赶到了?你敢说你敢做如此的推断?我还信了你的邪。”
王岩长叹一口气说:“你就别损我了,我这不是找自我安慰吗?你说,下面怎么办?”
范轩杰摇着头说:“我还没理出个头绪来,你就别指望我了。自查或许是个办法,你可以建议宣嘉伦来个暗查,但不能把靳连成的号报给他,弄不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找个人把他盯紧些。”
王岩却说:“估计没多大的用。今儿这事至少给我们发出了一个信号,一厅内还有他们的人。一段时间来,我让凌剑飞一直盯着他,去过一次鑫源大酒店,再去过一次他们的一个联络站,没取得什么实际效果。这事儿一出,这家伙又得蛰伏一段日子,不好弄啊。这样,我让凌剑飞去协助乔某,他老在埋怨我给他的是一个跟屁虫的活儿。”
范轩杰亦叹了口气说:“倭贼是无孔不入啊!老王,以后有得你受的。要不这样,这事儿了了后,还是去我那儿?”
王岩苦苦一笑,嗤之以鼻道:“你那儿未必是铁板一块。”
范轩杰颇自慰地说:“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凌剑飞这事儿,你让他去鑫源大酒店那儿去找乔某,但找不找得着就看他本事了。我那儿也火上眉头,走了。”
说完起身便走,急得王岩在后面追着喊:“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范轩杰挥了挥手自顾而去。正好是下班时间,刚下到一楼,走廊里挤满了人,都在纷纷埋怨。范轩杰往前面一看,宣嘉伦正领着他的人堵在门口个个搜身。
他看了四周一眼,几乎没有一个不在埋怨的,有家有口的,谁不急着回去。唯有靠墙跟站着的一个颇为清秀的女子低眉顺眼一个人悄然立在那儿,俩人的目光瞬间对上,雅子垂首以礼,微微笑了个。
她在庆幸自己下班前的一闪念救了她一命。
大约快五点钟的时候,宣嘉伦给马海波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跟他谈。他走后,雅子立刻从他的大衣领里取出胶卷藏在了身上,然后急切盼望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离五点半只差几秒了,她扪了扪胸口,拎起手袋准备开步走时,突然想起宣嘉伦去了这么久还没返回,别是来搞个什么突然袭击吧?但她一时又想不起哪里不妥。正犹豫间,门外传来一阵喧嚷,听不清说些什么。为稳妥见,她决定把胶卷放回原处,让宣嘉伦给她带出去。人已经走到衣架前了,她又临时改了主意,放进了宣嘉伦的公文包里。宣嘉伦有好几件大衣,你指不定他晚上或明天出门穿哪件。
都说女人心细,小日本注重细节,没错,但过于小心,有时恰恰适得其反。
雅子重新收拾好心情,推开门进入走廊的瞬间,险些吓得魂儿出了窍:宣嘉伦正领着人在门口搜身呢!
雅子的身子一下瘫软得靠在了墙上。如果她携带了胶卷出门,即使发现情况不对即刻退回室内,难保不引起有心人的怀疑,这里都是些什么人哪,何况非常时期。
一幢大楼里百多号人,一个个地搜完身,已经快八点钟了。
宣嘉伦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累的回到了家。幸好妻子美娟贤惠,还在等着他吃饭,热饭热菜还墩在炉子上。但他实在没有胃口,让妻子放一浴缸热水,他想美美地泡上一泡去去乏。
将整个身体泡进浴缸里后的宣嘉伦,一下感觉浑身舒适多了,一口淤气从丹田里徐徐升起在胸腔里打了个旋儿,从张开的嘴里喷了出去,整个人骤然清爽极了,一天到现在就吃了早餐的他突然觉得饿了,赶紧三下五除二地跳出浴缸,抹干了身子穿好内衣,毛衣还在往身上套着时,人已出了浴室往餐厅里走着,正准备扭头喊妻子开饭,蓦然双眼一定,惊叫道:“别动,千万别动!”
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妻子美娟右手里拿着一个小玩意儿左右瞧着,左手伸出去正准备“拆开”这个从未见过的小东西,沙发前的茶几上铺满了宣嘉伦公文包里的各种物件。
听见丈夫喊鬼似的这么一叫,她的手一哆嗦,手里的小玩意儿掉在了地上。只见宣嘉伦一个虎扑过去,被茶几一绊,整个人栽进了妻子的怀里。他一个急返身,从地上拾起被妻子扔下的小玩意儿,举在眼前看了又看,突然一把抱住妻子狠狠一吻。
“好老婆,谢谢你这个老醋坛子。”
他妻子被搞了个丈二和尚,不知他这话是褒还是贬,但这个吻倒是扎扎实实的。在她的记忆中,上一个吻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小心翼翼地藏好了微缩胶卷,宣嘉伦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司机麦昌,让他立刻到他这里来一趟,另带上几个趁手的人待用。
饭还没吃完,麦昌已经到了,说人手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宣嘉伦要他留下两个人,其余的他带上,马上去鲍芸茹原租住地,找到房东和上次为鲍芸茹作证的邻居如此这般。
不用多问,肯定是哪儿出了岔子,麦昌立马出门布置去了。
吃过饭,抹了把脸,宣嘉伦拎着公文包出门坐上了他那辆车,让人往某酒店开。到了酒店,宣嘉伦让跟来的人守在雅子房间的门口,等侯他的命令。
手刚挨到门上敲响第一下,雅子便在里面高兴地喊一声“来了”,宣嘉伦在鼻孔里哼一声,小娘们,迫不及待了啊。
门开处,雅子仅着一件紧身毛衣一脸灿烂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正准备睡觉。”
宣嘉伦顺着她的话说:“我就是在家里睡不着,才想到来你这儿让你给暖暖身子。”
雅子一把将他拉进屋关上门,扑到他怀里索吻。宣嘉伦嘴里边吻着,心里边悲哀,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就成了日谍了呢,可惜了!
俩人相互搂抱着走近床边,雅子替宣嘉伦宽去大衣,然后猫在他怀里扳下他的脑袋,热烈地吻着他,好像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爱他一般。仅一小会儿,宣嘉伦身体内的荷尔蒙便被她调动起来了,俩人滚进了床里,相互迫切地替对方宽衣解带,一下就钻进了被子里。
似乎雅子的劲头今夜特别的足,呻吟声和叫春声把床头柜上水杯里的水都震得波动起来了。而宣嘉伦也毫不示弱,可劲地在雅子身上来回耕耘着。今夜将是他和她的最后一个晚上,是告别盛宴,何况从心底里,他着实喜欢她。
一场惊涛骇浪般的搏杀,似乎把对决的俩人弄得精疲力竭,很快两个人便沉沉睡去。约二十分钟后,被子里有了动静,雅子轻轻推了宣嘉伦一把,喊了声他的名字,见他毫无反应,便悄然起了身,光着身体走到一侧的椅子旁,拿起宣嘉伦的公文包翻了起来。
可几乎找遍了包里的每一处,均未见到她所期待的东西,正欲再仔细找一遍时,突然一下惊觉到包里除少了她迫切想拿到的胶卷外还少了一样东西,她惊骇地转过身来,另外少了的那样宣嘉伦随身必带的防身手枪正对着她光裸的胸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