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忡眼看着令狐走了过来,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将巨剑横架在他的脖子间,却无法做出任何规避或抵抗的动作,眼睛瞪得几乎要鼓突了出来。
看着乔忡脸上丰富多彩的表情,有愤怒,有恐惧,有惊慌,有懊悔,有羞愧!
“令狐,你想干什么!敢伤害我师尊,我们绝不会放过你的!”一旁,何太虚和阴九重几个弟子惊怒交加,厉声叫道。
令狐大笑着将巨剑从乔忡的脖子边上移开,插回背后的剑套。
令狐淡淡道:“得罪了,乔长老!”
被宗门小辈将剑架于脖梁之间,乔忡的面皮这下算是丢个干净了。
急怒交加之下,意志松动,颤动的元神,再也控制不住,一口鲜血自嘴角涌了出来!
“完了!”乔忡心丧若死,感觉元神彻底失去了控制,各种负面情绪更是一下占据了他的意志。
刹那,乔忡竟又是哭,又是笑,又是怒吼,又是哀求,宛如陷入某中癔症一般。
“令狐师兄,乔长老这是怎么了?”纳兰白衣刚才法宝受创,心神受损,此时脸色越显得苍白,楚楚动人。
令狐笑道:“内心阴暗的人,兴许受到天谴,被心魔滋扰了吧!”
“令狐,你究竟对我师尊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我师尊会这样?”何太虚冲令狐厉声叱问道。
令狐道:“何师兄这话,可就有点好笑了,乔长老合体后期修为,堂堂宗门元老,我令狐不过结丹期小辈,如何能对乔长老做什么手脚?倒是乔长老仗势欺人,强索宗门小辈宝物不成,竟动杀心,我倒想问问何师兄,这又是何意?”
说到最后,令狐已是声色俱厉的质问了。
何太虚冷笑道:“你这是歪曲事实,我师尊是一番好意,你不领情倒罢了,反而言语冒犯,对宗门元老不敬,触犯宗规,我师尊才出手要拿下你回宗门戒律堂问罪……”
令狐对这等阴险小人,伪君子的狡辩言辞,有些忍无可忍,不想再多费唇舌:“何师兄是不是也打算向令师一样,动手擒拿在下?”
令狐冷漠的看着何太虚,眼中寒芒闪烁。
何太虚但觉心头一阵肉跳,令狐的目光竟让他有种不敢逼视之感。
令狐冷笑道:“你们师徒真正的意图是什么,大家心里有数,谁都不是傻子,都有眼睛看,耳朵听,任你说得冠冕堂皇,又能欺骗得了谁?乔长老这番模样,兴许就是贪妄之心,而引的心魔之劫,何师兄有暇在此说些有的没的的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帮令师方为好……”
何太虚仇视地目光狠狠的扫了令狐几眼,招呼阴九重等几个师弟,一言不的扶着乔忡,匆匆的离开了丹仙别府客栈。
令狐只是要给乔忡一个教训,并不打算杀他,所以,最多过个一时半刻,乔忡就会从混乱之境中清醒,修为也不会掉落,但灵魂受到攻击,造成元神不稳,却是肯定的事,乔忡恐怕花长的一段时间,继续稳固元神,否则的话,心魔诞生,元神解体,修为掉落,都是有可能生的事。
整个丹仙别府的大堂,此时如同风卷残云,一片狼藉,任谁一看都知道刚刚生了战斗,而丹仙别府的主事和侍者,在冲突起时,都远远的躲到一边,毕竟,修士间的冲突,不是他们这些小小修士能介入的,一不小心,就可能遭受池鱼之殃,连小命都平白送掉。
此刻,大战停歇,主事和侍者才敢出来收拾残局。
当然了,被毁坏的物品,他们是不敢叫令狐赔偿的,其实,哪怕是整间客栈被毁了,他们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敢触犯。
原因很简单,起冲突的修士,通常心里都会有一肚子的窝火,这个时候去问赔偿的事,那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吗?
虽然不是每个修士都会这么残酷无情,但谁又敢以身犯险?
所以,令狐和乔忡的战斗,虽然将客栈酒食区的大堂弄得一片狼藉,客栈主事和侍者却不敢表露任何的不满,相反的,却是处处陪着小心。
这么多年的历练,令狐也习惯了修仙界的一些规矩,没再愣充好人,一定要给赔偿什么的举动。
在别府的一间上房中,令狐和纳兰白衣,才算是真正有了私聊的时间。
“令狐师兄,刚才乔长老是怎么回事?你可别拿刚才的话搪塞师妹我哦。”纳兰白衣眸中闪烁着慧黠灵动的光波,静静的看着令狐。
令狐笑道:“知道瞒不过纳兰师妹的慧眼,没错,乔长老的事是我做的,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罢了。”
纳兰白衣崇拜的看着令狐:“原来真的是令狐师兄你做的啊?太令纳兰吃惊了,竟然连合体后期的乔长老,都非令狐师兄敌手,看来,宗门真正的级天才,应该是令狐师兄才对!”
说到这里,纳兰白衣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件事,小嘴虚掩,神情震惊的看着令狐:“令狐师兄,莫非九次凝婴失败,也是你故意为之的?”
纳兰白衣确实聪慧无比,既然令狐真正的实力,如此之强,天分如此之高,就连合体后期的乔忡都被令狐**于鼓掌而不自知,令狐结婴又怎么可能会失败?而且还是连续九次失败?
唯一的可能,那就是令狐故意的。
令狐知道,在华严宗,小师妹风雨若和纳兰白衣,是真正对自己真心交好的人,而令狐也只有在小师妹风雨若和纳兰白衣两人面前,才会流露他温和柔软的一面。
既然纳兰白衣已经猜出了真相,令狐也没打算隐瞒。
微微一笑,令狐道:“没错,结婴失败,确实是我刻意为之,目的是为了修炼成一门特殊功法。”
令狐含糊的回答,纳兰白衣是个慧黠的女人,自然明白,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两人重温过去在宗门的日子,笑语连连,温馨片片。
令狐和纳兰白衣是同一时期入华严宗宗门的,阴九重也是同一时期入宗的弟子,何太虚却是比令狐他们要早入宗一年,当然还有许多同一时期的弟子,不过却无甚交集。
要知道,每个修仙门派优胜劣汰,身份地位的竞争非常激烈,同一时期入宗的弟子,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排出不同的身份和地位。
身为天才的令狐,自然是那个时期众弟子的领头羊,虽然没有如今李天幕这么夸张,但突破一个个修为境界,也是其他同期弟子能够赶得上的,甚至到后来,令狐将无数早入门的师兄,也都甩在了后面。
令狐的修炼天分之高,使他获得了天才的称号,短短十二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对修仙懵懂无知的十岁小孩,成长为结丹期大圆满的二十二岁的翩翩少年,更获得了宗门老祖宗级的人物青衣候的青睐,并指定为第一代大师兄。
而当时,纳兰白衣也是出类拔萃,修炼度,也只是逊于令狐,却也比大多数同门子弟要优秀得多,成为华严宗九个第一代弟子之一。
不久,侍者将酒水瓜果送到了房中,两人便一边饮酒尝肴,一边聊天,宗门的回忆,外界的历练,各处的风土人情,真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说到最后,令狐问道:“对了,纳兰师妹,你这次是特意来参加大型修仙者交易会的吗?怎么和昆仑剑宗以及何太虚一起出现?老实说,我有点想不通。”
令狐确实有些想不通,他知道,纳兰白衣和他一样,都极是讨厌何太虚和阴九重这等人,平时的问候,也只是出于宗门礼规而已,向来很少和他们接触,而这次,竟和何太虚,昆仑剑宗的人一起出现,令狐自然感到有些不解。
纳兰白衣的表情刹那有些复杂,一向沉静的眼神,也有些游离,似乎有什么事犹豫不定。
令狐不知怎的,觉得心情忽然有些低落,淡淡道:“纳兰师妹,若是不方便,就不用说了,师兄我也只是一时好奇而已。”
纳兰白衣眼神复杂的看着令狐,她确实在犹豫是否就此向令狐告白,吐露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掩埋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但是,她又害怕,眼前的气氛是如此和谐,两人的相处,又是这么的难得,纳兰白衣怕一旦自己吐露了心声后,会将这美好的一切给毁了。
纳兰白衣游离的目光渐渐坚定,她想明白了,眼下的气氛虽好,虽值得留恋,但更是她表白自己感情的最好时刻,一旦错过,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以及勇气表白。
“令狐师兄,我并不是特意来参加大型修仙者交易会的,我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说到这里,纳兰白衣不由又有些心怯的停下话,轻轻的咬着下唇。
等到纳兰白衣又鼓起勇气,打算说出的时候,却听一个清脆喜悦的声音在外面大叫道:“令狐师兄,纳兰师姐,快出来,我们来了!”
一听这个声音,令狐神色大喜,站了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小师妹怎么也来了?”
纳兰白衣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刹那飞了个干净,清雅如仙的脸蛋,浮现一缕难言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