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那些事情,哪怕是子虚乌有的,我也会向你解释。可你这算什么?何清栀,我问你话,你不直面回答,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的?”这能让他不多想吗?
妈绘声绘色的说着两人见面的激动劲儿,他能不担心吗?
何清栀见他情绪激动,脚步蓦地停下,大声道:“是,我是和孙成说话了,可我之前到底和人谈过恋爱没有,你心里没底吗?”她现在连孙成到底是那届的,什么时候和他跳的舞,她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怎么可能会是她前男朋友?
她赶着高铁回公司,又加班加点的忙了一下午,现在连晚饭都没吃。她很累,真的没时间,也没有闲情逸致想要和易禛南翻以前的那些旧事!
深深的吸了口气,何清栀甩了甩被他攥紧的胳膊:“你先放手,我进一趟洗手间。”她需要用冷水冲个澡,压压心口飙升起来的火气。
如果发火,今晚上两人绝对又是一个不眠夜。
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又极有可能会被提拔到总部,她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呈现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来。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这种蠢事儿年少轻狂的时候干过就可以,现在的她该成熟起来的。
见易禛南只是沉沉的望着她,一句话不说,也不撒手,何清栀无奈的望向他:“你刚出差回来就不累吗?易禛南,今天咱们先熄火好吗?我没精力和你吵,也不想和你吵。”
说的好像他有多无理取闹似的!
他难道就想要吵架吗?
易禛南太阳穴气的“突突”跳了两下,黑沉着一张脸,仿若是暴风雨来临似的,他蓦地拉着人,手臂用力,把何清栀摔在了沙发上。
“我也不想吵,可何清栀,你到底在躲闪什么?我问你的事儿,你为什么就不能干脆直接的给我个回复?”
沙发很柔软,弹性也好。
曾经是两人一起挑选出来的沙发,可如今,易禛南竟然把她甩到了这边。
认识这么久,易禛南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她。
眼前有一排星星在闪烁,何清栀使劲晃晃脑袋,待得眼前清晰一些,她刚刚想要起身站起来。
易禛南却蓦地半跪在沙发上,直接又把她按压了下去。
语气暗沉,声调冷漠,他逼视向她,问:“孙成是你进入大学之后的第一个异性朋友,你把妈甩开,单独和他在一起,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
她什么时候这样做了?
何清栀抿了抿唇,回以易禛南相同的冷漠语气:“易禛南,你妈妈说什么,你是不是就相信什么?”
“你没脑子吗?不会做出你的判断来吗?”
见易禛南唇瓣抿成一条直线,脸色紧绷,黑的像是从地狱归来的阎王似的,何清栀抿了抿唇,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我只有一张飞机票,是你妈妈说她没票,抢走了我的票的。”
“我和那谁,对,孙成,我和他总共说了不到两句话。后来见妈离开,我就辗转到高铁站赶紧坐车回来的。”
她双手使劲抬起,又颓然的放下,颇有一种被逼到崩溃手足无措的感觉,她道:“我还要上班,易禛南,我不是你妈妈,能够有那么多的富余时间来和你嚼那么多的舌根。”
一连串的话说完,何清栀觉得喉咙都有些干涩。
昨晚上发泄一通后的后遗症,在加上刚刚被风吹的发疼的脑袋,这会儿又凑热闹似的,齐齐涌了上来。
何清栀只觉得脑袋痛,胃也痛,伸手推开易禛南,她赶忙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热水。“咕咚”,“咕咚”的灌下肚子,她才头也不会的扎进了洗手间中。
家中的洗手间做了干湿分离,站在外边的洗澡间冲了冲澡,何清栀才换了一身清爽的睡裙走了出来。
头上的发湿漉漉的,还顺着脸颊往下滴水,可她很困,困得根本就不想去拿吹风机。
但望望一旁冷眼看着她的男人,她又觉得心里一肚子的火。宁愿雪上加霜的头疼着,她也绝对不会没出息的去求那个怀疑她的易禛南!
磨磨蹭蹭的走进主卧室,“砰”的关紧房门,何清栀坐在梳妆台前,咬牙切齿的訾了訾嘴,这才发泄了一些郁气,撑着精神去拿了吹风机过来。
刚刚打开开关要吹发,易禛南推门走了进来。
“我们需要心平气和的谈谈。”他走到她身边,伸手去拿何清栀手里的吹风机。
何清栀还气着,不想让他帮忙,可拗不过他的力气大,最终只能松手,任由他拿着了吹风机。
易禛南之前也没少为何清栀吹过头发。她有痛经的毛病,每次来亲戚痛的死去活来的,医生说她不能着凉,不能湿着头发睡觉,他便时不时的会帮着她吹头发。
看她刚才累的走路都用拖的模样,易禛南以为她会和以前一样,开口冲他撒娇,让他伸手帮忙的,可谁想到这女人脾气上来,倒是挺硬气的。
轻撩起一缕发丝,动作娴熟的替她吹了头发。
易禛南趁着停顿的间隙,沉声道:“今天的事情我倾向于相信你说的,可清栀,你能不能在遇到事情的第一时间内就和我说清楚?”
“咱们是夫妻,两人结婚的时候就说好,不会有秘密隐瞒彼此的。只有透明化,我们的爱情才会一直保鲜。”
伴随着吹风机响着的声音,易禛南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
何清栀的精神本来就不集中,这会儿更是压根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轻蹙下眉头,她让易禛南再度说了一遍,这才没好气的撇嘴道:“爱情有什么用?易禛南,再美的爱情也抵不过没日没休的吵闹,也抵不过彼此心中的疑心病。”
这是在嫌弃他疑心病重?
易禛南手一抖,正好何清栀困得迷迷糊糊的脑袋往旁栽了一下。手上抓着的吹风机没有及时躲开,风轮卷着发丝便速度的往里走去。
头皮上传来一阵痛,何清栀刚刚聚拢的睡意猛地消散,抬手她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捂脑袋。
易禛南早已经慌里慌张的关掉吹风机,正望着离何清栀头皮只有几毫米的吹风口发呆。
何清栀伸手摸去,便摸到了吹风机微热的头。手猛地往后一缩,她吓得立马瞪大眼睛,跳了起来,扭头望着一旁黑着脸的男人,她结结巴巴的:“你,你不会把吹风机卷我头发里了吧?”
天,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有才”?何清栀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保留了一个月的新发型,难不成真的阵亡在易禛南手下了?
歪着脑袋看一眼顶在头顶上的吹风机,何清栀气都气不过来了:“易禛南,你就是不满我今天的所作所为,你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这么对我吧?这是谋杀,再往前走一点,我头皮都要被弄破的。”
想着一头血淋淋的模样,何清栀就不寒而栗。
易禛南原本是想要扭头找剪刀替她解决掉眼前的困境的,可听着何清栀从口里吐出那两个“谋杀”来,他身子便僵硬在当场,没了动弹。
她竟然能够说出这这么沉重的字眼来。在她眼里,他易禛南就是那么小肚鸡肠,锱铢必较的男人?因为一点儿小事就会人身报复的?
看易禛南站在那儿动都不动一下的,何清栀只能歪着脑袋,从镜子上转移视线,看向了他:“你在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替我把吹风机解下来呀?”顶着这个大家伙,她别说没发型,睡都别想睡了。
易禛南手倒是动了,只不过望着何清栀的眸子中却依旧带了控诉:“你刚说我是在谋杀。”一字一顿,咬着牙说的,显示着此刻他心情的极度不好。
何清栀眼睛闪了闪:“一时嘴快,你不必要这么计较的吧?”
“再说了,吹风机使用不当确实很危险的,我这是在用严重的字眼,提醒你下次注意点。”
见男人依旧沉着张脸,一点儿缓和的迹象都没有,何清栀砸吧了下嘴,继续道:“还是你就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想再为我吹头发了?”
刚触及到吹风机的手指再度颤了一下。
乌黑的发丝从指头上绕过,随着它的轻颤,往上拨一下,掉出了两根头发来。
何清栀轻“嘶”一声,赶忙道:“算了,你起开吧,让我自己弄。”这男人肯定就是故意的。小气吧啦的男人,不过是无意间错说了一句话,至于这么爱记仇吗?
头顶传来一道凉凉的声音,像是凉风吹过一般,易禛南道:“你本事那么大,能够把吹风机从头发堆里拿出来的?”附近的发丝乱糟糟的,从里面拿吹风机本来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还偏偏的说些让他上火的话,他能不分心手抖吗?
何清栀霎那间无话可说。
撇了撇嘴,偏着头又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她妥协的趴到桌子上:“那好吧,动作轻点,我真心怕痛。”
“女人就是矫情。”易禛南嘴上嫌弃着,手里的动作却显而易见的放缓,放柔了不少。
可吹风机里卷进的发丝太多,想要把吹风机拿出来除非一剪刀咔嚓了比较省事儿,可何清栀这时不时点下头的小鸡啄米样儿,别待会直接不小心在戳到剪刀上,那可真是要见血的。
心里翻来覆去的想了几个办法,又一一的否定。最终,易禛南只能认命的半弯着身子,替何清栀一丝儿头发,一丝儿头发的从吹风机的卷筒里缓缓往外抽。
期间虽然免不了拉断发丝,可何清栀却并没有感觉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