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还像是有回声一般在飘荡。西青几句话,听的川夏一阵偷乐,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理由都给他想好了。
"俺觉得也应该不是梦,刚才的一切是那么清晰,而且咱们躲在这桥墩子边,压根也没有睡着啊,做哪门子的梦。"
大木一边回忆着刚才的情况,一边思索着说道,就是此时此刻,他脑海里那段难懂的怪语,和老者的形象都是如此清晰。
可不就是清晰嘛,川夏心里暗想,这便是形神符的妙用了,除了伪装'形';以外,还能在对方的'神';上做手脚!
例如刚才五个人脑海里浮现的形象和语言,形象自然是川夏本人,不过改的苍老了一些而已,语言也是汉语。
如此直接铭刻在对方思想里,也省去了教导的麻烦。
大抵上是相当于,直接将五个人拉进了同一场幻觉中。
不过刚才用的形神符还只是入门级,无论形还是神上,都稍显糊弄,也就能哄骗哄骗这些没见识的土著少年了。
往后若是想忽悠类似春直这样的人,仅是入门级的肯定不行,但川夏并不担心,往上甚至还有高级的形神符。
按前世符门古籍所载,凡高级符箓,必有其莫测之威能,是仅次于禁咒的存在。
突然大木恍然大悟,扭头看着自己身旁的川夏大人问道:"大人,刚才的情况,你看是真的吗?"
现成的祇的真信徒就在身边,问问不就明白了,他们几人也真是傻,还思索半天。
这话问到川夏这儿,可算是问对人了。
后者在心里好好想了想后,才开口轻声说道:"刚才的一切俺也看见了,先前也听春直大人说过,世上并不只有大山之神一个神明。"
"而刚才的一切都没有问题,在俺看来是可以一试的。"川夏说着微微点头,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
"那就试试。"大木第一个开口,现在有了川夏大人的话,他们几人就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总之几人年纪都还不大,对大山之神其实也就是随便**,按照春直所说,是连'钥匙';都拿不到的一群人。
既然不行,换一个并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前世的普通人,进庙里上香的时候,通常会每个殿的神像前都摆上三柱。
大木的话语,得到了在场其余四人的一致肯定,大家都同时点了点头。
"当然,暂且这个还是保密比较好,藏在心底,只在没人的时候,悄悄的进行**,想来你们也不想家里人所知道吧。"川夏又补充说道。
"有道理,母亲大人的疑问总是那样多。"
"是的,况且他们信奉着大山之神,自家儿子却信奉别的,说不准还会挨打。"
"怕什么,咱们这可是见识到了神迹啊!总之,若是**有用,真能得到神明的聆听,俺是一定会把父亲母亲也给教会的。"西青现在还处在兴奋中,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又是西青,川夏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少年讨喜,或许这将是他'上清符祖';拥有的第一个虔诚信徒。
不仅自己相信不说,还会帮助他传播神明的光辉。
"诶,不对啊,那咱们今天晚上,你和岭哥的赌局是赢了?"大木突然想起了,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问道。
"不算赢吧,这不符合岭哥说的情况啊。"西青皱着眉头思索着,跟着几个人都从藏身的桥墩子边站了起来。
由于先前神迹的事情,现在他们也无心别的事了。
"走,咱们刚碰到了神迹,现在去断桥上走走。"西青有些不甘心的说道。
"俺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也不早了。"大木有些犹疑的望了一眼断桥,又抬头看了一下天色。
"大木你是怕了吧。"
有人略带嘲笑的说道,其实在西青说了这句话以后,众人都觉得可以看看,不然大晚上的来都来了,若不收获点什么,总觉得心有不甘。
"呵,俺怕什么。"大木将头一昂,伸手往前一指道:"走吧。"
几个人在三言两语的交流着,川夏始终是有些奇怪,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几人还要玩什么。
关键是还神神秘秘的,也不正面回答,话语中提到的岭哥他也没什么印象。
等到几人绕过下方的桥墩子,往断桥上走的时候,川夏无奈也只好跟着。
就在刚上桥的一瞬,一阵冷风袭来,五人齐齐将脖子一缩,那风怪冷的,还直往衣服里钻。
"俺说,差不多了吧,可以走了吧,西青你一准是被岭哥骗了呢。"
"等一下,别嚷嚷,你们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西青依旧走在最前面,竖起一指在唇前低声说道。
闻言众人同时静了下来,借着有些暗淡的光芒瞧着四周动静,同时竖起了耳朵。
"像不像,女人的抽泣声。"
几个人已经挤着站在了一起,西青皱着眉头说道。
"不,不是吧,叫俺说这就是风声。"大木没发现自己开口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川夏站在几人外,侧耳听着动静,眉头越皱越深,没有错,的确是女子的声音,像是抽泣,又像是吟唱。
原本一直没将今夜几个少年的胡闹,当做一回事的川夏,已经将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往前走了几步,道:"都到俺后面来。"声音前所未有的严肃,众人不敢再嚷嚷,都听话的走到了后面。
川夏调用起体内的信仰之力,以最粗浅的法子,将其凝聚在手掌上,只见淡淡的黄光亮起,跟着手在空中挥舞了两下。
由于春直的交代,需要力量提升三分才会传授神教的手段,所以暂时的川夏还不会什么。
而符箓虽种类繁多,功用更是各不相同,此时当着这些少年的面,却是不好使用。
这种粗浅的法子,不过是'使';教给他的自己摸索出的方法,假若存在着脏东西,这样能有所感应。
但就'使';自己都说不是很灵,例如上次在白川边上遭遇的河童偷袭,也就最低等的脏东西能有些用吧。
如此挥舞了几下,什么都没有感应到,但耳边那丝丝缕缕的女子声音依旧不绝。
要换个场景还没什么,可眼前这黑夜下,又处在白川河上的断桥,怎能不让人瘆得慌。
"赶紧走!不要回头。"川夏背对着众人低沉的说道。
话语说完,几个人齐齐一怔。
见身后几人没个动静,川夏有些气怒,转头大吼了一声:"走啊!"
"啊,走走走赶紧走。"众人不敢多言,转身小跑着离去。
最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断桥桥头,川夏也不再停留,倒退着就往桥下走。
到现在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这些少年是要干嘛,但明白了绝对不是好事,而且是在疯狂作死!
白川河童的事情,他前后经历了三次,第一次原主死了,他穿越了,第二次'使';这个半吊子险些死了,第三次春直与玉粒两人出手,将河童击散。
也因此他深刻的明白,这个世界上的脏东西的厉害。
但这些初出茅庐,又不谙世事的少年,完全不晓得厉害,关键一时不察,连带着把他也带沟里了。
等回去之后,他就会立即向春直禀报这里的异常情况,不过川夏刚刚想到这儿,砰的一声,他感觉自己后背撞到了人。
转过身来,恼怒的发现几个人居然站住不走了。
"怎么停下了?"川夏问道,如此紧张的时刻,这些人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俺记得......断桥没有这么长才对啊..."前边响起一个少年的声音。
经其这一提醒,川夏也发现了,的确,按这个速度来说,早该走下了断桥才是。
"为什么,为什么前面还有这么长路......"大木声音里有着恐惧和慌乱。
不止是他,就连最是胆大的西青,此时也真的怕了。
"跑啊!"
不知是哪个率先吼了一声,带头就往前冲去,恐慌的情绪是会迅速传染的,其余几人想也不想的便跟着冲了出去。
"蠢货,不要跑!"川夏眼神一凝吼道。
明摆着有玄机,此时慌乱必然出事,只能跟着迅速追了上去,他怕那几人跑着跑着就消失于黑暗中,不知怎的天色越发的暗淡了。
很快川夏就成功的追了上去,前方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并且缓缓后退着,跑了这一会儿,却依旧在桥上。
刚要开腔,川夏便瞳孔骤缩,看见几人正前方,站着一个娇柔的姑娘。
皮肤白皙,脸颊两边的黑发湿哒哒的贴在肩上,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水珠顺着手指,滴答滴答,在赤裸的双脚下汇成一滩清水。
双目无神的望着几人。
所有人皆瞪大了眼睛盯着前方,悄无声息的咽了口唾沫。
"你们,看见夫君了吗?"
一个声音从几人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