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实难想象,出现在这里的人,竟然会是张满月,这一刻封羽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张满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恐惧和惊悚,在这一刻封羽心里只有一个问题,她怎么出现在这里?张满月在这儿干什么?
无数的疑问犹如潮水涌了上来,然而张满月捂着封羽的嘴,将他拉到了一处墙角上。
这时,就听到后边屋子的铁门传来动静,是让什么东西给推了开,封羽立马精神紧张了起来,是刚才那东西过来了,深吸口气后,整个地窖里安静异常,封羽用力去感觉黑暗中的动静。
张满月在封羽边上,她的呼吸十分轻盈,封羽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频率,张满月才一点点把手从封羽嘴边拿开。
黑暗中传来些许动静,似乎是往那巨棺里去的,封羽听到一个非常古怪的声响,是棺盖的摩擦声,最后传来乓当一声后,棺盖像是合住了。
二人在黑暗中屏气凝神了片刻,隔了一会儿再没别的动静后,突然间眼前一花,一个火折在张满月手中点燃。
封羽一下适应不来,眼睛眯起一条,看到了那张一点没变的冷峻面庞,还有一把熟悉的黑月刀背在身后,张满月的气质十分高冷,气场十足,她拿着火折直勾勾的盯着封羽,眼神里尽是怪异。
封羽望了眼巨棺,没什么动静,便问说:“张满月,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满月没有回答,对封羽似乎毫不在意,轻微撇了一眼后,动作十分轻灵走到了那处铁门门口,然后摆手让封羽过去。
封羽几次想张嘴问话,都被张满月用行动给挡了回去,她的动作非常迅速,这让封羽觉得好像是在赶什么时间,有些莫名其妙,等封羽过到了铁门另一边后,张满月竟然将铁门反手给关上。
此时封羽心中有无数的问题要问,这张满月该不会晕了头,把出口方向给搞错了,这头是里边,她这么做是把自己关到了里边,莫非别有目的?
火折的光线不强,可在这样的黑暗中,算的上一丝慰藉。
张满月在后边的走廊里举着火折看了一圈,鼻子嗅了一圈后,轻声道:“应该安全了。”
封羽的问题几乎要从嘴里抢出来,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张满月回头看着封羽轻描淡写的问:“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同是,还做了一个小声的动作,让封羽不要声张。
封羽脑子一热,一股无名之血就上了头,这地方是在封家祠堂里,张满月一个外人问自己在这儿做什么,这事给谁能忍的了?心里立马就骂了起来,他娘的个
大狗腿子,这地方是我家,你问我来这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来这做什么呢?
“你到这儿来又是做什么?”封羽直接反问。
“说来话长。”
封羽当下很想咬牙爆粗,明摆着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看了眼张满月的气质,觉的自己没法做到那么释然,咬牙切齿了半天后,几乎要内伤出来,封羽回道:“说来话长?你怎么来封家了?刚,刚才那是什么?”
封羽最终犹豫了半天后,问出了几个自认为很傻bi的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脑子乱成了一片。
张满月对封羽的问题有些不大想回答,她敷衍着说:“刚才那东西叫鬼婆,是用来守墓用的一种防盗手段,这东西只有封家会用,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封羽实在感到莫名其妙,问了半天,怎么自己还被嘲讽了?再说这东西是鬼婆,封羽自己一个封家人都不知道,她张满月是怎么会知道的?
一时间,沉默无话,气氛尴尬到了一个点,封羽本有许多问题,却一下全部阻塞在胸。
张满月举着手中的火折走进了后边的房间内,她在前头边走边说:“这后边有十五个房间,是按照十六卦风水阴阳构造建的,知道为什么少了一个房间吗?”
封羽没有回答,他心中纳闷,这后头有几间房间,他来这这么多天并未真正数过,要这么说,张满月她一定不止一次来过此地,我靠,封羽心里即刻就骂了起来,自家后院,人家进进出出的,就没有一个人发现?
张满月继续说道:“其实并没有少,这一间便是十六卦中的关键位,爻位。”
封羽已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满月在说什么,自己似乎听不大懂。
“爻位?”封羽反问了句,在伏羲十六卦中,爻位居其次,有交错和变化之意,三爻得卦成八卦之象,两挂相重可得六十四卦,六爻相通,则八卦精通。
这是封羽在八卦易经上所看来的,伏羲十六卦精深莫测,至于张满月所说,具体是指什么,封羽自然不知。
张满月举着火折在房间里看了圈,拿出罗盘比对着方位。
封羽便问:“张满月,这里是封家祠堂,你知道吧?”
“嗯...”
“你什么时候来的?什么说来话长?你得把话说清楚。”
张满月很随意的回答:“同你来的时间差不多,等等找着东西,你自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张满月说完,拿着罗盘在后边的十几个房间里一一比对方位,一大
圈下来,封羽一路跟着都没说话,时不时注意着铁门外地窖的动静。
他明白张满月知道的信息一定比他要多,最好的方式就是在边上看着她,等真相水落石出,自然一目了然。
张满月最后站在过道里,伸手对封羽说:“笔记呢,拿出来看看,这地方以我的所学,还不能够看出端倪。”
封羽心里一笑,这天底下终于是有事情难住你张满月了,但对张满月知道笔记这事十分怀疑,她丫儿是怎么有笔记的?
“笔记?什么笔记?”封羽卖了个关子,假装不知道。
“封长门笔记,你别浪费时间,我得参考一下。”
封羽从怀里拿出笔记,递到了张满月手中,就好像她才是封家人一样。
张满月熟悉的将笔记翻开,在后边的几张图上寻找端倪,封羽一瞧这架势,感情这笔记,她应该早看过了才是。
“我说,张满月,你没事怎么老喜欢上我封家?这笔记你是不是早看过了?”
张满月没空去和封羽计较,她只说了句:“要是我拿走了这笔记,你恐怕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说罢,她就对着笔记中的一幅图在地上比划着,似是在运算某种极其复杂演算,封羽看了眼,大致是种星象排列与八卦推演,猛然间,封羽想起了古书《棺山赋》中说过的八阶幻方推演,这姑娘该不会就是推演这个吧?
“八阶幻方?”
张满月诧异看着问封羽:“你也会八阶幻方?”
封羽直连摇头,看来地上这演算确是八阶幻方了。
《意山公笔记》用完后,就放在地上,封羽捡起笔记,就着当前翻开的页数继续读了下去。
这世间本有许多事情难以推敲,且人生无常,就如笔记开篇所言,事态炎常,封羽做梦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和张满月以这样的方式,在封家祠堂后院的地下见面。
借着张满月在地面上推算的时间,封羽确定了铁门关的严丝合缝后,对封长门后边这段读了下去。
万历三十三年,封长谷第五次检查完成了仙王宫,他对这处安眠长生的仙宫心怀芥蒂。
封长门所写,他与封长谷二人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二人在长相上几乎不分彼此,很多时候,二人的身份会彼此对换,封长门用封长谷的身份在外人面前,亦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的效果。
终其一生,兄弟二人用这样的方式做了无数的事情,封长门着重记叙了两件事情。
其一,便是那次封长谷联合发丘后人取发丘天印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