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曼在前带路,左右里还在看着周围,脚下的九天云麓纹上似乎暗藏玄机,白曼曼通过八阶幻方推演,得出的只能是大致方向和路径,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
此地的风水复杂,蕴藏的算法机理若没有八阶幻方,恐无人能解。
但话说回来,八阶幻方是封长门毕生研习所学,运用此种东西,可解各种复杂的推演,那到底是汉王的相师蒲崖子厉害呢,还是封长门更技高一筹?
封羽三人全都没说话,跟在白曼曼身后,空气里格外安静,他们再不去管那只妖化猿是生是死,事已至此,各自有命,虽然他是封家人,封羽想把两位封家先人好生安葬,可时间地点不允许,只得先保住自身的命要紧,想必二位泉下有知,应当不会怪罪才是。
白曼曼的经验和身手告诉封羽,她一准是个盗陵掘墓的高手,她看了眼周遭地形,只见上方被浓气扩散,阴郁笼罩,妖化猿吐出的那团浓气里毒性无比,现在已扩散到顶上,远处的葬洞里密密麻麻的似是有气流涌动,外边的浓气正是通过葬洞在向更远处分散,一旦弥漫在整间墓室里,封羽他们一点讨不到好处。
这股浓气会在墓室里越聚越浓,甚至会几百年几千年不散,等他们离开这里,下拨人必定难以再进入这儿。
白曼曼带着几人踩着九天云麓纹,一路向一个方形而走,她施展开了所谓的定穴之术,边定边逃,封羽心中焦虑,三窜两跳间,跟在后边就找不着了北。
大概在墓室里走了一会儿后,白曼曼踏着一根梁柱,顿足一踩,借力攀住缝隙就往上而去。
这间倒置墓室里共有九根梁柱连接上下,白曼曼踩着飞攀上去,从上扔下来一条粗绳,不问三七二十一,封羽三人便往上爬。
爬到约有一半多时,正对应的葬洞里有声音发出来,那声响只有靠近后才能听的到,是稀里哗啦的流水声,这洞后头,必是连着地下水流。
封羽暗自称奇,倒置墓室结构特异,四周壁上的葬洞没有一万也有上千,想从这里找到一条出路来,难上加难。
若不是白曼曼精通八阶幻方,熟知风水玄妙,恐不能离得开这里。
总而言之,此次能幸逃于难,一切全是天意。
他们一行不耽搁半点时间,墓室内尘烟障目,再
蔓延不开,不想这一团浓气竟能发散的如此厉害。
封羽最后一个跟着,他们顺着葬洞钻了进去,临走前又往里边瞧了几眼,空洞且静谧,幽深感叫人不寒而栗,封家的两位前辈葬生于此,他们或许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不论他们的是否能够被后人所记,这份身先士卒,不畏神鬼追求真理的精神,是属于封家人的。
也许封家历史上像他们这样的人不占少数,这就是封家,一个若隐于事,却暗藏无数秘密的封家。
封羽在心里默叹了声,如此生还能有机会,一定会好生安葬二位先人。
接着封羽紧跟了上去,葬洞了潮湿的几乎全是水汽,起初还算宽敞,在里边爬行起来还能活动的开,可越往里深入,就越发狭窄,到了最后,基本上是前胸贴后背的缝隙。
的亏几人中没有胖子,不然这地方断然无法过得去,封羽先前在神树时摔出不少的伤,现有在夹缝里来回摩擦挤弄,身上大小满是淤青了,他在咬牙坚持,不知道还得爬上多久,也不知这条会通到何处。
他想喊声问问,却发现自己连大气都吸不进来,别说讲话了,大伙都在秉着气做最后的奋斗。
在封羽快要难以坚持下去时,前头的云阳忽有声音说:“就快到了,我听见了声音,我们离的地下水很近了。”
云阳听出封羽坚持不下的响动,特地鼓舞的说,其实说实话她自己也不能确定,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前头是张秀贤,那家伙跟人应该不会出错。
蜿蜒曲折横七竖八里,狭窄的缝隙爬到了头来,空气里的水份骤然增加,是流动的河水,他们几人先后爬出,黑漆麻乌的环境下,水声流动不停,这儿是地下暗河的一部分,他们从汉王墓里爬了出来,再次重见天日。
封羽长出了口气,有惊无险,这一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不过好在他们总算是出来了。
白曼曼在出口等着他们三个,外边空气的湿润,比起里边的阴邪不知道要好上多少,想想从进入湘西以来,充满了太多惊吓。
有句老话说的好,要想为人君,须经百件事,到头终是苦,妄为两世人。
这世上确实有太多苦难,人活于世短短几十载,还得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发愁,劳碌奔波,到头来一命呜呼,留下的全是莫须有
遗憾。
他们出来的地方,是地下河的山涧,上边山石缝中有依稀月光,此刻月已西沉,东方欲动,四下里静的出奇,这是日出前的静谧。
白曼曼回头跟他们讲:“汉王墓最为重要的一点,其实就在这条暗河上,狮子岭本是一条盘卧的蛟龙,山岭前低后高,风水学上称之为父子局,除了雅母人的神树在此,这种地理位置本身就是极好的葬地,蒲崖子看中的,就是这条蛟龙,他引水入底,让这条蛟龙遇水得活,此乃点龙。”
封羽爬了许久出来,实在没什么力气,他们几人听白曼曼说着。
“点龙之笔非同小可,点的好与不好,会影响万代千秋,蒲崖子是位风水大师,但他点龙时疏忽了一点,环山抱宇蛟龙入海,山回路转,汉王的函授是只猛虎,山回路转不见君,蛟龙虽得水而活,但遇虎有斗,所以蒲崖子建了间倒置的墓室已求避斗,然而,龙虎相争必有一伤,这条蛟龙脉实则上一直都处在一种两两分半的状态,时间一长,这地方阴气淤积,地下暗河输送进来的水汽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极其难以进入的地方。在当年看,蒲崖子点龙无可厚非,可过了千年后再看,这位大师百密一疏,水流千年不成海,必然会坏了其中风水。”
白曼曼分析的头头是道,虽听不大懂当中玄机,但大体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封羽对白曼曼刮目相看,她果然不是位简单的女子,“前辈,看来你对风水学也颇有建树,恐怕全天下,能进出得了狮子岭的没有几人。”
白曼曼苦笑,“你太高看我了,我要是能有此本事,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周章吗,看出蒲崖子点龙问题的,是封家的封长门,《川湘地势概要》上明确点明过。”
封羽虽然想到过这儿,可《川湘地势概要》不是一直都在云阳那儿,白曼曼是怎么知道书上内容的?
“《川湘地势概要》?就是封长门所写的那个?它不是在云阳手里么?你怎么知道上边说过什么。”封羽反问。
“搜山寻龙诀,天星风水术,有些东西是可以推测来的。”
想必白曼曼可能早已看过那书,总之她一定得是对上边的东西非常了解,才能在狮子岭汉王墓来去自如。
白曼曼话尽于此,她看了眼远处,决定先行离开此地,再重做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