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城,乃大德皇朝的都城。气势恢宏,龙气兴盛,历经五百余年仍然经久不衰,反而一年比一年繁华富饶。
穿过高耸巍峨众兵把守的南城门,一排排衣甲鲜亮的士兵手持长剑骑着战马沿街巡弋。兵士们个个气息悠长,身形彪悍,目光犀利,盘查着来往的行人。
自南门一路向前,沿着中轴线走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便有一处大宅。门前一对一人多高的石狮子栩栩如生,两边各有一队护卫站立当场,行人每到此处无不噤声慎行。
门匾上写着两个笔力苍劲的大字:徐府。
这里便是当朝大名鼎鼎的“万人敌大将军”徐云河的府第。
“哦?有这等事?”徐府内,一个锦衣青年正悠哉游哉地坐在太师椅上,手捧盖碗茶细细品着。
“确实不虚,公子。卑职办事不力,被那人伤了心脉,没有将那贱人除去。误了公子的大事,请公子责罚!”地上跪着一名大汉,骨骼粗壮,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上满是愧色。
大汉只觉眼前一花,那公子已经来到近前,探出食指点向他心口,心中一紧:吾命休矣!谁知那公子只是将手指在他心口停留片刻,随后便抽了回去,眉宇间若有所思。
“你果然没有骗我,只是这股真气好生奇怪,好像又有几分熟悉,难道是本公子认识的人?”公子自言自语道。那国字脸大汉将头压得很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起来吧,你不是此人对手”公子摆了摆手,“这事我另有安排,下去吧。”
“谢公子不杀之恩!”国字脸感恩不已,磕头不止。
等到国字脸退出去之后,公子这才冷冷一笑:“无形剑气?有点意思。”
一声轻响,手中盖碗瞬间化为齑粉,如梦如幻。
小镇,瑞祥客栈。
吴小三将衣裤一件件挂在一根晾衣绳上,虽然衣服已经洗得干净如新,但他依旧不放心地仔细检察着,最后甚至将鼻子凑上去闻了闻。
“嗯,确实不臭了!”吴小三肯定地说道。
“呕~~”耳边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厄,吴小三挠了挠头,自从知道自已身上附着一只女鬼,他吓得连续三天大小便失禁,害得那女鬼三天跟着干呕,偏偏她是鬼,没有身体,要不然早就吐成人干了。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至少吴大虎这三天就再没来找他的麻烦:毕竟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干架也不是特方便。
吴小三经过观察,他发现这鬼并没有要害他性命的意思,而且除了自已,别人都看不见她,这才放下心来。时间一长,胆子也大了,不那么害怕了。甚至为自已被一个女的吓得尿裤子而感到丢脸,心中竟产生了从对方身上找回场子的想法。
“吐什么呀,有那么恶心吗?”对方没反应。
“姐姐,咱俩聊聊人生呗”还是不理。
“知道的,说你是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怀着孩子呢!”
女鬼怒了,“你说谁呕……怀着呕……孩子呢!”
但是她这说一句吐三回的话在吴小三看来实在缺乏威慑力。
“说你呢,有本事打我呀”吴小三乐了。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吴大官人两眼直冒金星。
吴小三破口大骂:“娘了个……啪!”
这下左脸也肿了。
吴小三这才发现打自已脸的竟然是自已的手!这女鬼竟能控制他的行动!
“好,你狠,老子比你还狠!”吴小三一咬牙,鼻子凑在那湿漉漉的裤子上用力吸了一口,嘴里意犹未尽地说道:“啧啧,真香!”
“你好恶心,呕……”女鬼果然招架不住,大吐特吐。
“哼,看你还敢厉害,求饶,求饶我就放了你……”吴小三得意道。
“啪”女鬼也是个硬茬,又是一巴掌。
“嘿!我恶心死你”再凑上去:“嗯~~~真香!”
“呕……”
“啪!”
“真香……”
“呕…”
“啪!”
身后,大厨王常有木头人一般立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吴小三抽羊角风似的亲一口那湿裤子再赞叹一句,再自残一般狠狠抽自已一耳光,然后……再亲、再赞、再打耳光……
“这孩子要不得了!”王常有痛苦地捂住了脸。
天祀山脉绵延八百里,高耸入云,遮天蔽日。在天祀山脚下,有一座小县城,叫做开平县。虽然县城并不大,但是每年来这里赏花游玩的人却特别多。原因无他,这里风光秀丽,景色怡人。更神奇的是因地势奇峻,居然四季如春,气候温和宜人,竟不知何为冬夏。开平县里的姑娘小伙个个都相貌不俗,老人往往活到七十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岁的样子。深得外人羡慕。
叶雨儿就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姑娘,经年累月喝着清冽的山泉水长大,整个人出落得亭亭玉立,温婉可人。在这漂亮姑娘如云的小县里也是出了名的俏丫头,自打十六岁起,来上门提亲的人就不曾断过,叶家的门槛都不知被踏断过多少次。期间,就连县令张大人都曾打发媒婆为自已弱冠之年的儿子说媒,做二房。
乐得合不拢嘴的叶老爹也曾暗示过女儿好多次,得到的却是小女叶雨儿娇嗔地回答:“爹~~(此处拉长音)你就那么想赶我出门……女儿还想伺候爹一辈子呢!”
叶老爹心头甚慰,对这个自幼丧母与自已相依为命多年的苦命丫头也是万分舍不得,。就这样婉言谢绝了县令大人及无数热心人的美意,一直拖到了十九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看到连县令大人都被拒之门外后,小县城里开始有了风言风语。
“这丫头心气高着呢,将来要做摄政王的王妃呢!”
“摄政王?我看这叶家闺女是王母娘娘下凡,没有那帝王家的龙种,根本就不入人家法眼”
“什么王母娘娘!胡说八道,我听那算命的张瘸子讲,这叶雨儿是狐狸精转世,专门吸男人的精血,克夫的像!”
“……”
这一日,开平小县来了一辆华贵马车,车上坐着一个富家公子模样的青年,身边伴着一个书童。
看二人的打扮该是别处的阔少爷,来开平游山玩水,欣赏这四时如春的盛景。透过马车的窗帘向外看去,人潮如织,各色摊贩沿街叫卖,虽不繁华倒也热闹。公子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外边充满乡村野趣的一切。
突然间,公子的目光凝固了。书童顺着方向看去,呼吸也为之一滞:只见一妙龄少女正立在不远处的摊位旁,手持一件刺绣爱不释手。虽然只是侧面,但是那清纯柔婉的倩影却让公子心头一颤。
书童识趣地招呼车夫停住了马车,任由公子喃喃不止,双眼不愿移开半分。似乎感觉到了公子灼热的眼神,那少女朝这边瞧来,一见那公子如此行径,不由得俏脸发烫,手中的刺绣一下子扔在他脸上,“哪里来的登徒子,好不知理!”
说罢,少女气恼地跑开了。
留下满脸涨红又羞又怒的公子和绷着脸强忍笑意的书童。
自此之后,公子再无一夜睡得安稳,合上眼,全是那少女羞恼的模样。三日之后,贴心的小书童带来一个令他欣喜若狂的消息:“爷,小的打听出来了,那位姑娘叫叶雨儿,年方十九,未嫁!”
太好了!
公子连夜启程,快马加鞭,七天七夜累垮了十匹马,终于赶回了京城!此时正值早朝,文武百官惊叹的眼神中,公子一马当先冲上朝堂,卫士们竟来不及阻拦。
公子翻身下马,纳头便拜,“父皇万岁!”
朝堂之上,尊德皇帝稳坐在龙椅上,奇道:“我儿为何如此惊慌?”
“孩儿……孩儿找到意中人了!”公子憔悴的脸上写满了欢愉的潮红。
满朝文武鸦雀无声,齐齐看向尊德皇帝。
“准!”
天下大宴,普天同庆。
叶家丫头成了太子妃的消息沸腾了整个开平小县。两省总督、巡抚、布政使、潘台、道台、县令将叶家小院挤破了!
圣旨当头,不能不从。叶雨儿满含热泪,在叶老爹的搀扶下,走上了花轿。
大排筵宴的天星城里,公子一身大红喜袍,踌躇不止,坐等新娘的到来。
然而,一天一夜过去了,等来的却是一名满身是血的送亲护卫。
“天祀山、天祀山塌了!太子妃陷了!”护卫的头沉重地垂下,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好的那么大的山咋说塌就塌了呢!”吴小三听得津津有味,连连催问:“那后来呢?”
“我都死在山下了,我哪里知道后来怎么了!”女鬼没好气地说。
“哦~~”吴小三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去送亲的人,那你一定见过那叶雨儿,她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女鬼被这粗坯气得直翻白眼,“一脸麻子,又黑又丑!难看死了!”
“骗人!你肯定是觉得人家长得比你好看,故意歪曲丑化。羡慕嫉妒恨!”吴小三肯定地说道。
“我……”女鬼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