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鸟蛋率领精锐数十骑,疾驰入阳城,径直赶到清河坊。即至夜色深重,清河坊的红灯笼微微摇动。
鸟蛋目视清河坊,道:“是圈套,阿新你进去看看!”
阿新即刻潜去,片刻返回,道:“楼下埋伏者四个人,楼上两个人,一个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坐在那里穿着丧服,点着红烛,一个男的躲在屏风后面,一共六个人。”
“六个高手吗?”鸟蛋四顾夜色,光明道尊你在那里呢?“钱福,进去把楼下的四个解决掉。”
钱福等人即领命,四面攻入,叮当作响,喊杀声起,须臾寂寂,钱福返回道:“禀告宗主,楼下四人已经解决。”
鸟蛋道:“身手如何?”
钱福道:“悍不畏死,身手乏善可陈。”
“我知道了,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鸟蛋就下马。
钱福道:“宗主不必涉险。”
鸟蛋道:“莫说两个,十个八个能奈我何?”
鸟蛋就进入清河坊,楼下桌椅翻到,死尸横卧,血腥气浓烈。鸟蛋就登梯上二楼,红烛高烧,吉雅独坐。
见鸟蛋至,吉雅道:“如果你选择做龙子多好,咱们就是一条战线了啊!”
鸟蛋道:“没有什么天命,都要自己选择。你也不用选择这条路的。”
吉雅道:“我已经选择了!”
屏风后的男子就推倒屏风,站到吉雅身旁。
鸟蛋看了看道:“孙无期,很好!”
孙无期淡然一笑道:“与摄政王同归天国,自然很好!”
鸟蛋道:“就算手不能持刀,你们又如何能杀我?”
孙无期道:“杀人何必用刀,摄政王一战斩首数万,又有几个是自己砍下的。我孙无期为朝廷当差的时候,杀人无算,也没有几个是自己动手杀掉的——”
鸟蛋道:“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光明道尊是不会来了,你们想尽办法将我诓到这里来,只是准备几个虾米,未免不成敬意。一缕毒烟又能奈我何?”
吉雅嘴角出血道:“这是来自鄂州的毒物,无色无味,你能先知先觉,又无所畏惧?”
孙无期也咳起来道:“你竟然百毒不侵?”
鸟蛋道:“百毒不侵自然不可能,不过什么都尝试过了,自然都有抵抗力。”
孙无期忽然挥刀冲上,鸟蛋侧身一掌将孙无期打翻在地,孙无期就地翻滚,嘶哑的喊着:“这回还不死?”
鸟蛋看看手掌道:“衣服上也抹了毒,真是费劲心血。”
孙无期脸色迅速晦暗下去,向着吉雅道:“我完了。”
“我陪着你!”吉雅道,纵身起,双刀出,盘旋绞杀鸟蛋。
三起三落,皆不能伤鸟蛋,忽然掷出双刀,和身上,鸟蛋闪过双刀,一指点中吉雅额头,吉雅就委顿于地。
鸟蛋道:“投降吧!”
阿新忽然现身道:“不行。”
吉雅惨笑道:“你真是厉害,我连舍身咒都没有机会用!”
鸟蛋道:“投降,我可以救你!”
吉雅道:“来不及了,火雷地炮,毒不死你,也炸死你啦!”
惊雷炸响,清河坊瞬间成火海,群马嘶鸣惊退,钱福等人惊惧跪倒,以为摄政王归天。
已而白凤翔于火海之上,鸣声啾啾,鸟蛋于白凤之上,微笑招手,众皆欢呼。
阿新倚在鸟蛋怀里道:“吓也让你吓死了!”
翌日旭光在阳城称帝,鸟蛋为摄政王,大公主临朝称制,昭告天下,大军南行。
皇甫绿轻骑夜行至凤凰山麓,伏发,强弩如雨,皇甫绿身中七弩,遂为生擒。
皇甫绿被押到郑威面前。
郑威道:“到京师去给我去招降,按我说的做,否则把你剁成肉酱。”
皇甫绿道:“行,我做到了,你得给我个官做。”
郑威道:“好说,一堆人掉脑袋,有的是官做。”
于是押到梧桐塔前,塔下干柴堆积如山,塔门被床子弩封堵,外围兵车环绕,突围无路。
刀架在脖子上,皇甫绿被押到了梧桐塔前,皇甫绿喊着:“上面的人听着,我是右军都尉王安国大人的手下,现在我被郑大人抓了,我有话要跟王夫人说,是关于王安国大人的。”
半晌景慧到了窗前,道:“我怎么知道你是安国的手下?”
皇甫绿道:“我家三兄弟,都是安国大人的弟子,大哥皇甫红,三弟皇甫蓝,我是老二皇甫绿。夫人应该听说过。”
景慧道:“我听说过皇甫三杰,有什么你说吧?”
皇甫绿道:“王安国大人说他大军旦夕即至,要夫人坚守待援。”
郑威暴跳如雷,乱刀杀皇甫绿,血侵菩提树。
梧桐塔内,景慧道:“你们听见了,安国很快就回来了,再等一天就杀出去,杀光郑威的全家。”
众人皆有喜色。
鸡皮老妪竹婆婆道:“好是好,可是孩子们撑不住了,好几天没有东西吃了,我琢磨着,我出去跟他们说一说,让孩子们走,毕竟孩子们也没有错,没有害不是?”
景慧道:“不可能的,他们不会放孩子走的,再坚持一天,就行了。”
竹婆婆道:“公主你是好人啊,小时候就骑龙救人,我经常给孩子们讲公主的故事,他们都当你是龙女、观音菩萨,我老了做不了什么了,我出去说,如果成了,给孩子们一条生路,死了,也少一个人吃饭,这些孩子就拖累你了。”
达耶道:“婆婆,您真是圣人,您不要出去了,还是我出去吧,我是主政大臣,说话还有些用处。”
竹婆婆道:“不用了,你们都是大人物,我老婆子是个小人物,死就死了,不在乎多活一天。你们要是害怕他们冲进来,就从窗户把我放下去吧。我能行的。”
众人目视景慧,景慧道:“给婆婆开门。”
于是塔门开一线,竹婆婆拄着竹杖颤巍巍出,百衲衣补丁连着补丁。
竹婆婆站在台阶上,目视全场,颤抖的声音道:“我是竹婆婆,你们可能听说过我,有的还是我养大的,我站在这里求你们啦,这塔里面有些孩子,快饿死了,让他们走吧!大人打仗,不要让孩子们遭殃。我老婆子给你们跪下了。”
郑威问身边的士兵:“她是谁?”
士兵道:“竹婆婆。”
郑威道:“我知道,竹婆婆是谁?”
士兵道:“竹婆婆就是竹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