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花道:“凤离大陆有传言,说其余四个大陆的第一修都得到琳琅界启示,只有四个字‘天道崩坏’。青鸾就不曾得到启示?为何秘而不宣?”
厉无芒听了一脸茫然“天道如何崩坏?”
“既往天地间的秩序、规制或要改变。凤离大陆种种异象,似乎佐证了这一传言。姐姐与无芒身上都有些端倪。”
“凤怜遗与本源之力?”厉无芒得到提醒,以他的心智怎么猜不出来?
“是,凤怜遗乃是本是上界纹章凤凰泣出的精血,都道是送与青鸾妖尊的,青鸾得此物数年不能炼化,可见是讹传。本源之力出于古魔令图,不该存在于此位面的庞然大物,居然出现了。琳琅界诸仙此刻怕是提心吊胆,否则也不会在三百年前封印九元界。”
见厉无芒全神贯注听自己说话,颜如花接着道:“无芒不过练气层次漂海而来,甫一露面就被拓云宗鲁钝悬赏诛杀。后来居然屡得奇珍异宝,每每化险为夷。修为提升迅捷,且无师自通炼丹之术。最为奇特的是,夺运祭祀惊动了人修四大宗门,化神期人修倾巢而出,都欲灭杀无芒而后快。莫说是结丹期的人修,那阵势就是青鸾也在劫难逃。”
“无芒却活下来了。”被颜如花一说,厉无芒想到入凤离大陆以来步步惊心,却终是能化险为夷,不由微微一笑。
“当然是活下来了,否则如何佐证天道崩坏?”颜如花笑道:“举四大人修宗门之力,竟然不能灭杀凤怜遗宿主,一个结丹期人修,不是很反常吗?须知层次压制是铁律,也是天道之一。”
“四宗各怀心思,否则无芒也难逃毒手。”厉无芒并不认为这与天道有何关联。
颜如花并不辩驳。“本源之力何其难求,姐姐见过古魔令图之魂,那个存在不是我等能揣度的,是以姐姐不许你入大莽山寻找令图躯体。”
听说颜如花见过令图之魂,厉无芒一愣,定定的看着对方。
“姐姐几曾骗你?当初我在令图之魂面前也是惊恐万状,你那时才结丹,遇见了只是死路一条。”当时颜如花是魔婴期境界,想起第一次见到令图之魂的情形,犹自害怕。
“无芒在米岭收雷电双剑,月毒龙指给我看一魄,无芒以镇字箓文镇压,让魄逃走了。无芒一直以为,那可能是令图之魄。”厉无芒想起米岭的际遇。
“镇字箓文非同小可,或许那魄不敌。但是不是令图之魄却不得而知。”听闻令图之魄,颜如花心中一震。不过令图魂魄与躯体一直传的沸沸扬扬,就算是令图之魄,也毫不奇怪。”颜如花喝口灵茶。“扯的远了,还是说天道崩坏吧。”
厉无芒端起茶盏。“有令图魂魄出现,古魔复生只是差躯体。听闻琳琅界也不能承载复活的令图,由此而论,天道崩坏也就看是不是会出现古魔的躯体。”
“如果古魔躯体出现,令得古魔复生,对琳琅界、九元界是灭顶之灾,天道崩坏就不是空穴来风。”颜如花说出最血腥的结局时,语气淡然。
“颜姐姐就不担心?覆巢之下无完卵,到那时琳琅界诸仙都难逃厄运,何况下界的修仙者?”
“天道崩坏必要重建,未雨绸缪才是出路。姐姐细细想过,或许机缘与我等有莫大干连。”颜如花一拂裙裾。“先说姐姐,遇令图之魂后,姐姐按古魔之意,送了大戟、盔甲、丹药、灵石入大莽山,与古魔有些交道。柳思诚的用度就是那次送去的东西。且得无芒之助,收用些许本源之力,九元界除魔使柳思诚,就只姐姐有此物。岂不是天意?”
厉无芒点点头。颜如花接着道:“再说无芒你,虽然运道宏大,却屡经磨难,无芒可是纹章凤凰庇护的人修,为何仙途如此艰难?凡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将苦其心志,劳其肌肤。都知道纹章凤凰有分神在九元界,夺运祭祀居然没有露面,必然有其道理。”
“是何道理?”厉无芒被颜如花提醒,想到被灰发人修压制时命悬一线,那次纹章凤凰适时出面,自己才化险为夷。而夺运祭祀却不见纹章凤凰踪影,实在是不解。
“从梦玉的事情可有看出,无芒还需磨砺。姐姐妄自揣度,无芒要洗心革面才能担当大任。故此纹章凤凰没有在祭祀中现身。”
“如何洗心革面?”厉无芒扪心自问,并无伤天害理行径,一时间有些茫然。
“无芒霸气不足。想你入凤离大陆以来,往往是以德报怨,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伤人性命。这也不是大错,但像是柯无量、况海、刘真人、居槐等,先前都有杀你之心,被你反制臣服后,你居然不计前嫌,尔后又轻轻放手,哪有恩怨分明的气概?若是要傲啸九元,纵横琳琅,这气势上就不能弱了。”颜如花旁观者清。厉无芒也觉得自己有些怕事,过于心慈面软。听后默默点头。
“再者一心求道遏制了本性。倾心于无芒的女修有数位。梦玉就是一例。居然无一人能入你眼,更不要说缠绵悱恻,人修灭除人性,还是人修?”颜如花说到这里,自己有些意乱情迷,瞟一眼厉无芒。
“颜姐姐,这无芒就不明白了。多少前辈不是苦心孤诣修炼,并无男女私情。如何也得以飞升仙界?”
“那要看飞升琳琅界后的地位,不论其他人修,只以无芒你说事,你能看上梦玉,足见夺运祭祀对你的改变。你倒是说说看,是不是毁丹重修之后,爱慕起女修来?与先前清心寡欲大不相同。”颜如花颇有见识,在她看来,梦玉与夷菱、艾纨、姜丹比较,不及前三人多矣。厉无芒与三人朝夕相处,在爱慕中不亏私德,必然是压制住了男女欢爱的本能。
想到与螺钿相处时言语孟浪,对梦玉的心动。厉无芒点点头。“颜姐姐说的是,夺运祭祀后,确实与往昔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