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一双柔夷在他胸前摩挲,带着暧昧的挑逗。眼前的女人只穿了件黑色蕾丝睡裙,丰腴的身材若隐若现,眼角含着一抹春情,如猫一般慵懒娇媚。
段子阳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推开,淡淡勾唇,挑起她的下巴,“等我想起你的时候”。
语落,他对着衣镜理了理领带,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午六点半,他准时到家。
房薇薇掐着时间,蒸了条新鲜的鲈鱼。他甫一进门,鱼正好出锅。
她将鱼端上桌,献宝似地对他道,“子阳,快来尝尝我新学的清蒸鲈鱼”。
“好”,他坐到餐桌前,还没等他起筷,房薇薇已将一大块鲜嫩的鱼肉夹到他碗中。
段子阳尝了一口,便冲她点了点头,“还不错”。
“真的吗”,房薇薇凑到他身边,就着他的碗筷吃了一口,却是神色一怔。
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木清香,因为皮肤过敏,他只用那一款浴液。而每次性*事过后,他都有冲澡的习惯……
段子阳并未漏掉她瞬时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房薇薇轻轻摇首,脸上重新现出笑意,“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我也能做出可口的饭菜”。
段子阳扯了扯嘴角,的确,金贵的房家大小姐,竟也天天为他洗手羹汤。他们刚去欧洲那会儿,都吃不惯西餐,只能自己开伙,房薇薇自幼被父母宠大,哪里会下厨,所以掌勺的基本都是他。
偶尔她进厨房,烧出来的饭菜也都是黑糊一片。他们结婚后,她专门去报个几个料理班,这才厨艺渐精。
吃完饭,段子阳负责洗碗收拾,因为房薇薇的坚持,家里没有请像样的保姆,只偶尔找小时工来打扫一次,所以平时家务大都是她来操持。
七点四十五,秘书在约好的时间,打来电话。
“段总,人都到齐了,您看会议什么时候开始?”
他开了免提,方便她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半小时后,我马上回公司。”挂上电话,他似是无奈地冲她一笑,“抱歉,我要回去开会,晚上你早点睡”。
房薇薇点点头,将他的外套取来。她已习惯了他这种“约定”的加班,只是,“你最近好像更忙了”。她敛下眉头低声道。
“嗯,最近公司有些大动作。”他边穿上衣服,边不经意的说。
房薇薇想起前日与母亲闲聊时提到,段氏跟易海最近在商场打得不可开交,段家两兄弟闹得愈发难堪。
商场上的种种,她从不多问,这一次,她却忍不住对他道,“你是不是跟易海集团……”
闻言,段子阳脸色一沉,只道,“生意的事你不懂,别管那么多”。
房薇薇默了默,还是坚持道,“子宸毕竟是你的亲兄弟。”
“亲兄弟”,段子阳嗤笑一声,“怕是他也从没将我视为他的兄弟”。
房薇薇心头无端一绞,似问似答道,“你还在怨他抢走苏以沫吧”。
“住口!”他瞬间勃然,目光凛冽如刀,冷道,“你少管闲事,好好在家待着。”
语落,摔门而去。
心口的钝痛跟着猛然袭来,房薇薇不得不从口袋里取出随身药物服下,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那个女人依然是他的逆鳞,说不得,碰不得……
她靠在门畔一点点滑下去,虚白的唇浮起一抹苦涩的笑。如果当初让他回到苏以沫身边,是不是会更好,至少他们不用像如今这般,明明貌合神离,却彼此装作相安无事。
这些年,不论她多么努力,他还是看不见……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她呼出一口气,却是落落一笑。没关系,不用太久了,自己这具千疮百孔的躯壳,怕也快撑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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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召开的董事会结束后,秘书将一份隐秘的调查交给了段子阳。
“我们查到,段子宸竟然在国内有个5岁的私生女,不久前他还在跟孩子的生母打官司,争夺抚养权。很可能傅家就是发现了这个情况,才跟段子宸取消了婚约。”
听完秘书的汇报,他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那个只敢在心底出没的名字呼之欲出,但他还是问道,“孩子的生母是谁?”
“苏以沫,是一个二三流的小画家,出过几本销量还不错的绘本,”秘书迟疑片刻,“听说是陆总的未婚妻,但也有人说她前不久还在跟段子宸同居……”
“好了”,他打断了秘书的话,没有再听下去。
那晚宴会上再逢,他以为她终于找到合适的伴侣,却原来,仍与段子宸纠缠不清。
回国后,他曾不止一次派人去找她,但都扑了空,唯一查到的,只是五年前她曾怀孕回家,却被父母赶出门外。
苏以沫从小成绩优异,温善懂事,是苏家两老最大的骄傲,到头来却被厌弃到进不得家门。而这一切,都是拜段子宸所赐。
出国前,他告诫过段子宸,若有一天负了以沫,他穷尽所有手段,也不会放过他。
那一次,段子宸收起了平日里的冷嘲热讽,并没有以抓到他这个“把柄”为乐。他对他说,“我绝不会像你一样辜负苏以沫”。
的确,段子宸没有像他一样,却换了一种更决绝的方式:彻底将她遗忘。
可苏以沫竟天真地为他生下女儿,据他所知,段子宸这些年一直在美国,还有了未婚妻,那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秘书见他沉思半晌,便上前“建言”道,“段总,这条消息到是可以用来反击易海,眼下将段子宸的丑闻随便放给哪家媒体,都足够引起轰动,易海的股价定会稳不住”。
那苏以沫也一定会被卷入其中,漫天流言蜚语,将她的隐私和过往翻个底朝天……
段子阳冷眼看着秘书道,“不需要”。
秘书以为他是顾忌与陆少杰的合作,便欲再劝说几句,却不料他反而厉声道,“谁都不能动那对母女,尽快想办法把这个消息彻底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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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决定嫁给陆少杰,但苏以沫一直没有勇气将这件事告诉女儿。
小念常常问她,爸爸为什么又不来看自己,是不是又去了很远的地方。
每当此时,苏以沫越发自责和心疼,她不仅没能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连基本的安全感可能都是缺乏的。
这天接小念放学回家的路上,女儿再次问起爸爸什么时候来看她,过两天幼儿园要开亲子运动会,“老师说要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
“妈妈带你参加好不好”,她牵着女儿的手,试着哄慰。
小家伙却是嘴一撅,“那爸爸呢?”
苏以沫见女儿如此,默默叹了口气,却是道,“那让陆叔叔跟我们一起参加好吗?”
小念似是想了半天,却终是摇了摇头,“陆叔叔不是爸爸”。
苏以沫心头无端揪紧,她停下脚步,半蹲在女儿面前,缓缓启口道,“如果,如果陆叔叔做你的新爸爸呢?”
因这一句,小家伙再次陷入“纠结”,小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仿佛遇到“世纪难题”。但她纠结半天,还是轻轻地摇摇头。
苏以沫不防女儿会这般拒绝,便是问道,“你不是很喜欢陆叔叔吗?”
小家伙这回才点了点头,她当然喜欢陆叔叔,陆叔叔送给她那么多HELLOKITTY,还陪她做游戏,妈妈生她气的时候,只要躲在陆叔叔身后,就能“逃过一劫”……
“那是为什么?”她抚着女儿的小脸,低声问。
“那爸爸怎么办呢,他会伤心的”。说着,眼泪已溢到眼底,满目委屈。
苏以沫敛回眸光,再问不下去。她默默起身,重新牵起女儿的手往前走,却是若有所思,步履沉沉,甚至连身后渐起的脚步声都未察觉。
“以沫”,陌生而熟悉的轻唤传来,她脚下一顿,迟疑地转身,“子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