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云素语就收到了御司暝今日就要提审闻人白的消息。
她知道御司暝的愤怒,也知道白舒意的算计,她感觉自己十分无力,她保护不了闻人白,也保护不了金蝉。
其实,这件事情的影响力牵扯的远远比她想象的要多的多,一旦她的后位被废,让南心仪在后宫得势,成了登上后位的首选,那么,以南大将军为首的军马官职的势力无疑得到加强,兵权在握,后宫扶持,这样的条件下,难免会有人心怀不轨。
还有朝堂上的各部分势力,暗流涌动,都是云素语看不见,也管不着的。
昨晚,云素语被御司暝以私闯御书房的罪名赶回了凤栖殿,这又让她声名在外的恶名声上,又加了一个污点。
她不知道的是,金蝉虽然看似只是个柔弱的丫头,但是下定了决心的事情,也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近乎声嘶力竭的求着御司暝把她赐给白舒意。
御司暝虽不知是何原因,可从云素语的话里也能听出个大概,他心中已经十分不爽了,这个白舒意竟然跳过了他,直接拿他的猎物去和云素语做交易,真是胆大到了极点。
“朕知道你和高超有情,倘若是被逼无奈,朕自会替你做主,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御司暝一说到高超,情绪激动的金蝉眼里的泪都变得惨然无光了,却依旧执着:“奴婢谢陛下,奴婢心意已决,愿跟随白大人。”
御司暝无奈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这倔强固执的性子,跟云素语一个样。
他最终还是允了金蝉,他也想看看白舒意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将提审的日子提前的两天,让这一切尽早尘埃落定,省的夜长梦多了。
这庄严肃穆的金銮殿,金碧辉煌,极尽奢侈的构造装饰,只为了彰显这皇家朝廷的威严。
御司暝端坐其上,晃动的金珠冕旒,全金色的九爪帝袍,身后奢华的王仪卤簿,加上御司暝脸上的严肃的表情, 令这殿上的人,无不屏气凝神,听候差遣。
云素语和南心仪,此时也是端坐在御司暝的两旁,盛装下的云素语,雍容华美,气度非凡,端庄典雅,脸上的妆容也是精致无双,将那本就倾国倾城的绝色的脸庞,映衬的无比的妖娆魅惑。
南心仪就坐在她的对面,虽也是貌美如花,可在云素语那样的绝色的容颜下,相形见绌。
这是当朝的审判,皇后和贵妃,一个作为嫌犯,一个作为证人,同时出现在金銮殿上,这种情况可谓有史以来都很少见的。
云素语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直到,闻人白被押上来。
虽是换了一身干净洁白的囚衣,可散乱肮脏的头发,满是伤痕的脸庞,眼里充斥的血丝,让云素语心中的酸楚一波又一波的翻涌上来。
隐隐的还能看出,身上的新伤仍在流淌出鲜红的血,正一点一点的把身上干净洁白的囚衣,慢慢的荫成了暗红色。
他已经被扔在了地上,身体有些僵硬的不自然,却依然骄傲的不肯低头,抬起清澈的目光,看着他心中爱的人,他发誓,会保护她不受伤害。
御司暝对他落在云素语身上的目光,十分的不满,他站起来,走上前去,稳稳地挡在了闻人白的目光前。
云素语眼里的酸楚,被御司暝高大的身躯这么一挡,顿时心生抱怨,人已经被折磨成这样了,还在吃那莫名其妙的飞醋!
想起初见闻人白时,那白衣胜雪,潇洒飘逸的模样,云素语更加下定了决心,要救他。
她的心里,再也承受不住别人为自己的牺牲。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当初她没有让闻人白陪着邵幕去陨星宫,如果她直接把他赶走,没有留下来。
一切都没有后悔可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一言不发,不论他人如何诬陷。
“启禀陛下,此人名叫闻人白,曾是陨星宫太虚殿殿主,夜闯皇宫,私通皇后的罪名已经证据确凿,请陛下明察处置。”
白舒意义正言辞的话语一出,他羽下的同党们纷纷哗然道:“此人竟是陨星宫的孽党,还敢私通皇后,真是罪大恶极。”
云素语脸色变得有些惨白,难道闻人白俯首认罪了吗?
南心仪看见她变了脸色,心里终于有了些许痛快,暂时覆盖了那满腔的嫉妒,却还是不甘心的添油加醋道:“皇后姐姐与陛下向来是伉俪情深,说此人与之私通,可要确认好了,万一有什么差错,可是极损皇后姐姐和整个皇室的脸面的。”
这一番,看似是在为她说话,实际上只是将本来指着闻人白的矛头,全部转向了云素语,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
云素语脸色略微有些白,却依旧默不作声,纹丝不动,淡然的如同一株遗世独立的幽莲。
她甚至听见堂下有人在骂他荡妇,还有不知廉耻之类的话语,她依旧不为所动。
终于堂下的窃窃私语变成了一片谩骂。南心仪满意的眼光和一副坐等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脸色苍白的云素语,心里除了痛快就是痛快。
“都给我肃静!”
御司暝一声喝下,殿上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谁也看不清他深邃的眼,到底有什么意图。
“白舒意,犯人可曾画押认罪。”他冷冷地问道。
白舒意宛如深潭般的眼睛里弥漫着令人费解的薄雾,对御司暝拱手道:“不曾画押认罪。”
他果然不曾认罪,云素语心中恍然一惊,那么,就是还有回转的余地了。
御司暝一言不发,上前走到闻人白面前。脸上显得十分虚弱的闻人白被两个士兵押着手腕和肩膀,强迫他跪在地上,但是他傲气的头却不曾向他低下。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御司暝低眼对上闻人白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威严而又霸气的问道。
“我没有和她私通。既然是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他一口否认了,他说,他没有和她私通。
四下的大臣顿时又掀起一阵嘲讽:“死到临头还要狡辩。”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御司暝丝毫不理会旁人,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闻人白沾满了血迹,狼狈不堪的脸。
云素语却已经坐立难安了,她的两只玉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却不能做点什么来阻止这一切,她只能忍着要替他辩解的心,深吸了一口气。
南心仪见御司暝迟迟没有给这两个“私通”的奸夫淫妇定罪,心里不禁暗自揣测,御司暝肯定还是舍不得眼前这个天生狐媚的女人。
于是她便站起身来,扭捏着腰肢,走下了堂,和御司暝一并站在了闻人白面前,指着他说。
“本宫亲眼看见你们二人在房间里亲亲我我,干着苟且之事,连皇后的奴婢都还想杀我灭口,难道你还不承认,想抵赖,是本宫诬陷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