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四猫爷表弟黑八把带头大哥焚化并将其骨灰带回,完成了带头大哥交代的遗愿,但对于带头大哥交代的另外一件事,黑八并没有急着完成,而是另有打算。
首先,带头大哥郭大炮爷要黑八发毒誓,但黑八的手刚举起来指着老天准备发誓之时,郭大炮爷已经咽气,由于黑八当时就另有所图,看到带头大哥还等不到他发誓就以驾鹤西去,自是心中暗喜,也就顺从天意把正要发誓的话强行咽了下去。按照以前黑道的规矩,如果黑八发了誓,那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黑八可能会毫不犹豫照着带头大哥的话去做,因为自己长期过着刀头舔血的生活,他对于毒誓还是非常顾忌的。
但现在既然没发,那他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第二就是黑八听了带头大哥的话,心里一开始就在打小九九,为什么带头大哥那样紧张那个木匣,黑八很好奇的同时也起了不良之心。他心里一直在想:“一个木头匣子,藏在家里不行,还要藏在山里?婆娘都不能看,只有本家族长才能看,这到底是什么宝贝东西?”
如果在当时,郭大炮爷不说的那样严重,稍微轻描淡写一点,黑八可能已经将匣子交给了带头大哥的婆娘,但现在黑八好奇心已动,不探明究竟不会罢手。所以,黑八在郭大炮爷丧事期间借着手伤帮不上忙,到山上取出了木匣回到家中,并想一探究竟。
黑八在山上一个极为隐秘之处取出木匣后,遇到了第一个难题,没法打开。
这是一个极为精致的金丝楠木匣子:一尺来长,一尺多厚,大概半尺来宽,四角包铜,开合处四角也同样包有铜件,并在四角对称处各有一个锁眼,入手极重,由于常年的触摸,外表已黝黑发亮。
黑八想:“这肯定是什么家族重宝,或者是什么家族密藏之类的东西,但如何打开呢?郭大炮爷临死之时并没有交代鈅匙之类的东西,也没交代开取之法,如果强行打开,既怕损坏其中的物事又有些舍不得这漂亮的匣子。”
黑八搜尽枯肠也没有一个会开锁的朋友,当然,即算是有这样的朋友黑八也当心露底,不会轻易去找他开。最后一想,这时反正不急,心想等郭大炮爷丧事之后,再到省城找个锁匠打开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别强行打开毁了这精致的匣子。
郭大炮爷后事一了,黑八就来到了省会南昌找人开锁。黑八找到开锁匠人,那人接过这木匣一看,就说:“这家什可是一宝贝,小哥家里一定是大富之家吧?。”一边说还一边眼睛滴溜溜的盯着黑八打量。
黑八本就一粗人,言谈举止根本就谈不上有富家子弟的风骨,而且自己的衣着打扮,谁都明白自己出身寒微。此时,黑八心里明白必须要编一番话来唬弄一下这锁匠。灵机一动就说:“您还千万别这样说,想我祖上也是大富之家,但到了我父亲手上,家门不幸,父亲染上了大烟,田产房产都已抽尽,我爷爷在最近也由于又气又急一病不起,这是我爷爷唯一留下的一件念物,被我母亲大人偷偷的藏了下来,但苦于鈅匙都在我父亲手上,我母亲大人让我拿出来看看是否里面还有点值钱的东西。您说这匣子是件宝物,我的心都安了一半,如果里面没有什么值当的物事,那就只好当掉这匣子了,现在全家人八张嘴就等着打开这匣子呢。”说着还撩起衣襟擦了一把眼泪。
那个锁匠正在疑惑,看黑八的打扮和这木匣子不怎么相称。这时看他说的情真意切,也跟着唉声叹气道:“这世道,真让人没法活!这样吧,我替你打开,但要花点时间,这四个锁眼有四把不同的鈅匙,如果打开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只收点工本费;如果有什么值当之物,小哥凭着良心给几个就可。”边说还边哀叹着黑八的家世,搞得黑八又差点流下泪来。
最后,锁匠倒贴了两餐饭,到天黑的时候终于打开了木匣。但打开之后全都傻了眼,里面的物事只是几本发黄的线装书。锁匠喃喃的到:“看来你只能当掉这匣子了,哎!”最后连黑八拿出的几个铜板工钱都没要,摇着头把黑八送了出来。
由于回家的路途遥远,黑八当晚就在省城宿下。躺在旅馆里,黑八呆呆的望着几本线装书发愣。黑八基本上就不认识几个字,进私塾读了几天的汉书出来不到几年都还给了先生。这几年地下营生做了不少,古物也见识了不少,但仅仅也只是凭了带头大哥郭大炮爷的口传心授才了解了一些明器的肤浅知识,但一看到文字的东西他就莫不着北。
这几本线装书他翻看了一下两本比较完好的,仅仅只有一个“八”字比较眼熟,其他的一概不识。
“它娘的,什么狗东西!几本破书还这么宝贝。”心里想着的同时顺手将一本快要散架的书丢在了地上。“心中懊恼自己背叛了带头大哥,还没捞着一点好处。虽说这箱子值几个钱,但这几年下地也掏了一点银两,为这几个小钱花这么大功夫真不值当。”
黑八懊恼的同时就有点口干舌燥,起身想倒点水喝。喝完水回过头来,目光正好扫到那本丢在地上的破书上。扫过之后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坐在床上又发起愣来。
想着想着,突然脑中一闪,刚才那摊在地上的书里似乎有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连忙跳起来跑过去一看,才幡然大悟:“这是一幅图,图的中心画着一副棺材,难怪自己这么眼熟,这几年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这东东啊!”
摊开的线装书里似乎是画的一个墓室,中心摆着一副棺材。棺材外面是毛笔勾勒的云雷纹,从棺材的形制看应该是周商之物,而墓室的墙壁也似乎是由规格较小的棺材垒起的。
“这是什么意思?”心中一边想一边翻开了另外一页,这一页画的是一座山,山上有很多建筑,外表看起来很雄伟,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一想才明白,这些建筑怎么会没有窗子呢,这很不乎合常理啊!奇怪之下又去翻下一页,这一页画的就更加离奇:画中画的应该是一个大湖,湖中有一个石头的平台,平台之上有一个球状物,而湖水之中,探出两只大大的蛇头来,但仔细一看似乎又不像蛇头,这蛇的头上怎么会伸出一个类似角的东西呢?
黑八看到这些画百思不得其解。他又去翻另外一本看起来更旧的书,其上也有画像,但更多的是不明白意思,书中应该有文字说明,但苦于自己不识字,画中的内容也就无法理解。
他看着这些书,又回过头去看那精致的匣子,这时他又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几本书这么薄,箱子这么高,为什么书放进去会满满的呢?这念头一转,这么多年在古墓中与机关消息打交道,他马上就想到:“匣子有夹层!”顺手拿过匣子,手对着底部一按,匣子的底板就翘起来了一点,果然不出所料,下面还有一层。取出隔板后,他发现里面摆满了拇指大小的蜡丸。他取出一粒扳开,里面原来裹着的是我们平常吃的牛黄解毒丸一类的东西,并散发着辛香之味。
黑八完全懵了。带头大哥藏着这些药丸干什么?几本书和一些药丸犯得着这样对待?看来这不是自己能想得透的事情,看来只能找朋友帮忙了。但转念一想,朋友之间能交心并比自己识字多的人几乎没有,能让谁知晓这些又不会透露自己的秘密,还能够看懂这些呢?
黑八在搜尽枯肠之后想到了自己远在湖南的表哥四猫爷,这也就造成了这次黑八的远道造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