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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做一回判官

其实武松林冲朱武这样的头领若是真心归顺,无疑是一件美事,武松是步兵首领,林冲善马上冲杀,朱武能文善武。

可惜这三人偏生留不得!林冲即使归顺,蒋竹山也不敢收留。武松是个忠心梁山宁死不跪的汉子,除非宋江晁盖降了,他才肯顺服。朱武这样的,更是心思玲珑,留下简直就是养虎为患。王英是自己不喜欢。白胜是一顿打就出卖兄弟的,如何敢要?时迁倒是不知如何。

和小江聊了一会,蒋竹山建议这边还是留几个人的好,毕竟那艘大船也不好就丢弃了。说到最后,小江的老叔留了下来,带些不愿离开的在小岛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

想想也是,小江的老叔受了箭伤,年纪也不小了,难免有故土难离,落叶归根的念头。而且有这层关系在,收拢这些渔民也是最佳人选。

蒋竹山给他们留了些金银和草药,鹤顶红也留了几十盒。又叮嘱万一遇到危险,就去清河镇避风头。

这边安排妥当,蒋竹山回到大船上,想了想,还是先到对岸再做打算。

不多时,大船靠岸。小江自去和老叔诸人话别。

蒋竹山仍是沉吟难决。

耶律雪儿问道:“可是为梁山诸人?”

张梅欲言又止,毕竟林冲现在也被蒋竹山捉到。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经过这些事情,早已和林冲形同陌路,但是不知为何,还是不想看他死在蒋竹山手里。只是开口,也不知如何说,怕蒋竹山疑心藕断丝连,还有旧情。

窦大勇嚷道:“这些蟊贼,自诩英雄好汉,却惊扰大人私宅。干脆一刀一个,砍了干净。”

蒋竹山笑道:“你呀,就知道打打杀杀,需知张飞穿针,粗中有细。”

窦大勇嘟囔道:“我衣服坏了有妹妹缝补,大人要我杀谁,我就狼牙棒砸过去。才不多想。”

蒋竹山也是没有想到,窦大勇倒是气力过人。单凭蛮力,杨再兴都奈何不了他,几次扳手腕,窦大勇都是第一。蒋竹山怕他闪失,特地让铁匠铺给他量身定做了一套软猬甲,护住要害。

蒋竹山笑问:“邓在山,你说说看。”

邓在山笑道“全凭大人决断。大人说杀,就杀;大人说放,就放。不过这些人,想要归顺,却是艰难。”

蒋竹山笑道:“人尽其才,那个时迁,虽然轻功厉害,却是鸡鸣狗盗。这样人,心思灵活,先单独关押一旁,容易说动。其他人,我再想想。”

蒋竹山就在岸边暂作休整,让人先把梁山头领除了时迁都带过来。

几人都是五花大绑,蒋竹山还让人仿造前世专门打了几副手铐脚铐,他可不想煮熟的鸭子再飞掉。

几人也是硬气,只是王英眼珠乱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倒是潘金莲,突然跪下磕头,让蒋竹山也有几分好笑。

金莲泣道:“大人饶命,奴家不过是被劫持,所做皆非所愿。只求大人看在奴家和瓶儿姐姐相识一场的份上,饶了金莲。金莲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武松看不惯,骂道:“你这贱人,如今还要惺惺作态。武松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不会学你这等没有血色!”

金莲道:“你们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奴家只是个弱女子,想活下来,有什么错?你要死,难道还不许别人活。”

蒋竹山笑问:“武松你大哥死在潘金莲手里,我杀了她给你报仇,你可愿归顺于我?”

武松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言。想要归顺,绝无可能。”

蒋竹山笑道:“梁山早已火并分裂。宋江带几十头领数千喽啰转战青、齐,濮州一带。我倒是有些好奇,梁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梁山,晁盖一心替天行道,宋江一心想要招安。假如放你们走,你们回去投奔哪个?”

朱武不信道:“你休要挑拨离间,任你口舌莲花,我只是不信。梁山的兄弟都是歃血为盟,如何会如你所说?”

蒋竹山大笑道:“我骗你有何好处,退一步说,我一声令下,你们就是人头落地。我何须多此一举。你是神机军师,要说你看不出梁山暗潮涌动,晁盖和宋江早有龌龊,那你也不配做这个军师!”

朱武惊疑不定,他是梁山的决策层,如何不知道那些争斗。只是明哲保身,早早站队实为大忌。假如真如蒋竹山所言,从良心上说,他宁愿跟随晁盖。何况宋江信任吴用,自己不过是锦上添花。

而且宋江人前及时雨,背后赚人上山的那些手段,就是朱武都有些恐惧。本来以为来到梁山从此就是美好的开始,却不想争权夺利,和朝廷的官吏并无二致。明白人心里的理想早已被击打得粉粹,也不知道路在何方。

宋江让燕青去贿赂李师师并未瞒着朱武,很多事情真正瞒着的其实就是晁盖。一开始的说法是晁盖是堂堂正正看不上这些阴谋诡计,就让宋江去背负这些骂名。但是变成了习惯,也就默认了宋江的发号施令。

每天看到晁盖坐在那里,像个傀儡一样被慢慢架空。就是温水煮青蛙,或许晁盖能做的就是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消亡。

朝廷官兵的来势汹汹暂时压制掩盖了这些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只是想不到,这次竟然是宋江出走,难道他已经不看好梁山和朝廷这一战的结局?我应该选择谁?

蒋竹山问道:“王英,你若活命,去投靠谁?”

王英道:“自然是宋江哥哥。替天行道,哪有出路。和朝廷多打几仗,也是个资本,以后招安了,才是正途。何况我救过宋江哥哥两次,不跟他跟谁?”

蒋竹山笑道:“你这贪慕美色的惫懒倒是看得清楚。我若这样放了你,只怕潘金莲跟着你也是结局悲催。你不是好男人,她不是好女人,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也不必去投靠宋江,免得战场遇到,还要杀你。我废了你武功,你和潘金莲去找个僻静的所在,去过下半生罢。”

金莲只是磕头,说不愿跟王英。

蒋竹山道:“你勾引武松不成,旋即勾引西门。这都是你和武松的恩怨,不关我事。但你不该还要毁了迎儿,若不是我,迎儿如何,你自明白。你自己沉沦,西门庆死于贪欲也是自己愿意,只是你不应该把不相干的人也拖下去。你不愿意也由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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