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贵喜,长孙羽宣心里一惊,回过神来,忙怒叱道,“贵喜,你到这华寿宫胡闹什么?还不快退出去!”
“奴才是来认错的,这错是奴才犯得,不能让主子来顶罪。”
“你......”
太后侧眼看向长孙羽宣,“萧德妃说你进宫不久,对于宫中的好多事情还没有适应,哀家看着倒不是,这奴才不是挺忠心的嘛。”
“太后。”林婉儿忍不住的插口道,“太后,这位贵公公是华妃带进宫的。”
“从宫外带进宫的?”太后眉头一皱,“一个女儿家家的,贴身伺候的人竟是男的?”
“回太后。”贵喜道,“奴才本就是宫中的内侍,在几年前皇上将奴才赐给了长孙少将军,奴才在宫里待得年头不少,主子不是选秀女出身的,宫里规矩不懂,奴才想着跟进宫,从旁提点不至于冲撞了主子们。”
“荒唐!”太后抬手拍向座位的扶手,“这后宫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说走就走,说进就进的,宫中的内侍什么时候也可以赏赐给人的!从宫外带公公进宫,哀家就没听过,来人!把这对主仆全给我拖出去打!”
“请太后恕罪。”贵喜频频磕着头,“都是奴才的错,主子对奴才非常好,是奴才贪恋宫内生活,想要跟着的,主子心软便答应了,请太后明察。”
“笑话!”林婉儿嗤笑一声,“你一个小小太监哪来那么大的面子,好,就算是你说得那样,你主子对你很好,那你为何还瞒下太后懿旨,这不是看着你主子挨罚吗。”
“回太后,主子之前与皇后娘娘有过节,奴才认得来通知的宫女,知道她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奴才自从小进宫就没见过太后,本以为是皇后有意刁难,这才擅作主张没有通知主子的,奴才知罪,请太后责罚。”
“贵喜!”长孙羽宣心里一急,转回身子面对太后磕了一下头,“请太后明鉴,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怠慢了太后的懿旨,是臣妾......”
“不是的太后,是奴才的错,是因为奴才......”
“够了!!”太后猛喝一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别人都是互相推卸,你们倒好,当成功劳一样抢,是不是拿准了哀家奈何不了你们,竟敢如此戏弄哀家。”抬头看向两名侍卫,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将这奴才押下去,既然你说是你的错,那就给哀家重重的打,一百大板,打到他认错为止!”
“是。”侍卫领命一左一右拖着贵喜向门外去。
门外的下人早早的就将板子和凳子准备好了,贵喜一被拖出门外,就被两人压在凳子上开始受罚,头几板子还可以忍得住声音,可过一会儿他就坚持不住,痛的喊出声来。
殿内的长孙羽宣听着那一声声的痛呼声,心里揪紧,“请太后恕罪,都是臣妾的错,不干贵喜的事,贵喜是皇上赏给家兄的,还请太后手下留情。”
“华妃!”太后道,“注意你的言辞,皇上赏的又如何,别说它不符规矩,就是合乎规矩,哀家也照样可以罚!你是后妃,是我大秦朝的华妃,身份尊贵,别把那些宫外的毛病带进宫里,就算今儿这奴才是冤枉的,也用不着你这当主子的出来顶!做奴才的,就该当这个角儿,夏竹,传哀家话,再加五十大板。”
“奴婢遵命。”
“太......”长孙羽宣还待说什么,身旁的萧德妃忙伸手拉了她一下,冲着她摇了摇头。
“你若还是不知好歹,哀家就再加板子!”
长孙羽宣身子一僵,将被萧德妃拉住的手臂慢慢的抽了回来。
见她安静下来,秦逸辰松了一口气,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板子声和痛呼哀嚎的声音,他担忧的转头看向门口,贵喜很早就跟着珞然,以自己对珞然的了解,这样下去,她肯定还是会忍不住的出声阻止的,现在他只能希望父皇今日早早的下朝,得到俊远的通知,能及时的赶过来。
殿外有人受罚,殿内的人也安静着不敢出声,萧德妃在长孙羽宣的身旁跪着,一只手在宫装的掩饰下握住了长孙羽宣的右手,无声的给予安慰,秦逸辰则紧盯着她,观察着她的表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殿外的哀嚎痛呼声声渐渐的弱了下去,萧德妃感到她握着的手也越来越用力,这时在殿外猛的一声拔高的痛呼声后,萧德妃感到长孙羽宣的身子猛地一僵,还没待她反应过来,就见长孙羽宣手腕一动,挣脱她的牵制,跪着向太后爬行几步。
“太后若要罚,便连臣妾一起罚吧,奴才犯错,主子也脱不了干系,是臣妾管教无方在先,剩下的板子,请太后恩准,臣妾愿意代受。”
太后没有说话,盯着她半晌,高声道,“来人,将华妃也拖到院子里。”
“皇奶奶。”秦逸辰面上一急,顾不得其他的在一旁跪下,“请皇奶奶三思,华妃是父皇的宠妃,这样当众杖刑于理不合。”
“请太后三思。”萧德妃也在一旁开口道,“皇上对华妃宠爱有加,太后回宫还未来得及与皇上见面,便先行责罚,恐伤了母子和气。”
“哀家倒是惊奇。”太后看向两人,“你一直强调华妃进宫不久,可却都一个两个的跑出来为她求情,妃子不算,还加一位皇子。”说着,太后起身走到长孙羽宣的身前,抬手将她的下巴抬起,“皇上对于后宫一向不热衷,没想哀家刚一回宫,就听说皇上为了你而禁足皇后,这倒是头一遭,哀家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哪里来的这吸引人的魅力。”言罢,手方向一转就要摘掉她的面纱。
感觉到她的动作,长孙羽宣反射性的向后一闪,等反应过来,只见太后一脸的怒色的看着她,长孙羽宣忙俯低身子道,“请太后恕罪,皇上下过旨,臣妾不可以摘下面纱,还请太后见谅。”
“这算是什么旨?皇上准了,哀家没准,后宫的事本就不是皇上该管的。”太后高声道,“来人,给哀家按住华妃,今儿个就让哀家瞧瞧,这华妃到底长了怎样的一副样貌,这么的不能被人看。”
太后身旁的宫人领命,齐齐的走到长孙羽宣的身后,伸手抓住她的双肩和手臂。
“太后恕罪。”萧德妃忙跪爬到长孙羽宣的身边,磕头道,“这是皇上的旨意,华妃也只是遵旨而已。”
“萧德妃!”太后转眼看她,“这后宫和谐是一会儿事,但是这关系也不可太过亲密,你进宫日子不短,这点事都不懂的吗?”
“皇奶奶......”
“逸辰!”董碧涵上前一步挡在秦逸辰的身前,“你皇奶奶做事,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看着母后眼里的情绪,秦逸辰动作一顿。
想着进宫前娘亲的叮嘱,这面纱定是不能摘的,长孙羽宣不能用武,只能左右闪躲着,但是因为她是跪着的姿势,又被三四个人围在中间,因此无论她怎么躲,都会被扯到衣服。跪在她一旁的萧德妃,眼见着她吃力的挣扎,看向太后一脸的冷淡,她一咬牙上前伸出双臂护着她。
“萧德妃!”太后怒道,“你也反了吗!”
见此情景,秦逸辰说了句,“请皇奶奶恕罪。”便越过董碧涵,几步走上去,抬手便要将那几名宫女推开。
正在此时,门外响起了喊话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秦逸辰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手上动作却没停,将离得最近的一名宫女猛的推开。
秦淮賢走进殿内时,便见到秦逸辰的动作,一屋子人见到他,除了太后都出声行礼。秦淮賢环顾一圈屋子,将眼光转向长孙羽宣的方向,看着长孙羽宣有些凌乱的衣服,他眉头微蹙,,“这是做什么?华妃也是你们动得了的吗!”
几名宫女吓得忙磕头求饶,“请皇上恕罪。”
秦淮賢抬眼看向站在太后身旁的董碧涵,“禁足的期限已经到了吗,为何皇后也在此?”
董碧涵忙福身道,“回皇上,臣妾知道太后回宫,所以前来请安。”
扫了一圈四周,秦淮賢语带冷意,“这就是你们的请安吗?”
“是哀家让她们将华妃面纱取下,怎么?现在连这点事哀家都管不了了吗?”
秦淮賢转回身子,面向太后微弯腰,“儿皇给母后请安。”
“哀家还以为你除了华妃,其他人都看不见呢。”
秦淮賢没有回答,而是冲其他人道,“好了,安也请了,都退下吧。”
众人看向太后,见她没有说话,便一起行完礼向外退去,萧德妃伸手将长孙羽宣扶起,林昭容经过她们身边时,怒瞪她一眼,轻哼一声,撞了一下长孙羽宣的肩膀,越过二人走出殿门。
等屋内只剩下秦淮賢和太后两人时,太后出声道,“你倒真是护着她,早朝一下就急着赶着回来。”
“母后。”秦淮賢道,“您难得回一次宫,就是要惩罚儿皇护着的人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