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妍芯从宫中回到王府已经黄昏,夕阳洒在落院里,美得别有一番风韵。
碧月见她回来,忙迎了上去,急着道:“姑娘可回来了。”
魏妍芯疑道:“怎么了?”
碧月轻声道:“王爷好似不高兴,一回来就问你去哪儿了,一直在屋里等你呢!”
魏妍芯本就心情不好,想着他定是为今日之事不开心,心情更加郁闷:“我知道了,那我进去了。”言毕,不容碧月再唠叨什么,直接走了进去。
弘晓坐在桌边漫不经心的品着茶,见门被推开,他头也不抬,懒懒道:“宫中好玩吗?”
魏妍芯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提宫中还好,一提她就一肚子的气,没好气道:“好玩好玩,超级超级好玩。”
出之意外,弘晓微微看了她一眼,瞧着她不怎么高兴,声音柔下了几分:“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魏妍芯恨恨的捏着衣袖:“还不是你哥哥。”
弘晓眉心微蹙,疑道:“我哥哥?”
魏妍芯转头,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恨声道:“就是皇上啊!我恨不得一箭射死他,以解我心头之恨。”
弘晓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你去见皇上了?”
魏妍芯越想越气,脸都气红了,嚷嚷道:“什么叫我去见皇上了?我就不小心去了他睡觉的地方,他尽然对我......对我......”她想想当时的情景就脸红,后面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弘晓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整颗心都悬了起来,面目却是往日一般淡然:“皇上对你做了什么?”
魏妍芯恨恨的看着他,没好气道:“你还问?那种事情叫我怎么说的出口?你们帝王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叫他等着,早晚有一天,我得找他报仇。”
弘晓的手狠很一紧,根本没听她后面说了什么,他的时光只停在了她的前半句话,努力的静了静心,沉声道:“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魏妍芯并未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也懒得回答他,站起身道:“不说了,想想就是气,我去洗澡了。”
弘晓猛然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厉声道:“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魏妍芯不耐烦的甩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干什么啊?干嘛纠缠这个问题不放,怎么?看着我被欺负你很开心是不是?提我的伤心事,你很痛快是不是?原以为你是好人,想不到你也一样坏。”言毕,她转身离去。
弘晓大步往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深沉的眸子不安的盯着她,似乎带着深深的怨恨:“皇上是不是宠幸你了?”
魏妍芯轻轻一怔,他怎么了?为什么看上去那么恐怖?他从来没有那般看过她,她莫名其妙的害怕那种眼神,她扭了扭被他抓的紧紧地手,轻声道:“没有,皇上喝醉了而已。”
弘晓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轻轻的放开了她的手,笑道:“皇兄怎么会看得上你,定是你趁皇兄喝醉了去勾引他,还好皇兄没上当。”
魏妍芯对他突变的态度一头雾水,听得他如此般的嘲笑,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喂,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我勾引皇上?我魏妍芯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少女吧!勾引他?你才勾引他,你全家都勾引他。”气呼呼的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弘晓心里微微一愣,二十一世纪?美少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嘴角扬起一个大大弧度。
皇帝斜倚在榻上,双眼微微而闭,好似在闭目养神,姣好的长眉蹙成一团,手中拿着一份打开的奏折。
高玉悄声进来:“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皇帝睁开眼睛,折起手中奏折放在榻中间的小桌上:“皇后来还用通传吗?”
高玉连连应声“是”赶紧退了出去。
皇后富察氏富察敦儿轻盈步入殿内,很恭敬的行了个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看着她,咧开嘴微微笑了,起身走到皇后面前拉起她,坐在了榻上。
皇后恭俭,平居冠通草绒花,不御珠玉。
今日,她身穿简单的黄明色宫服,宫服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红色的线条配上黄色的丝绸料子,这件衣裳称得她整个人不严自威,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头冠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几珠花和一个金钗,但正是这样一份简单,让她带给人一种典雅不似人间凡物的感觉。
柳眉如烟,杏眼明仁,唇红齿白,长得越是木清目秀,细润如脂,五官精致的仿佛从画中仙子一样若梦似幻。
皇后关心道:“这么晚了皇上还不休息,龙体要紧啊!”
皇帝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爱怜的抚了抚:“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你不必担心,只是这后宫大大小小的事,让你费心了。”
皇后浅笑道:“替皇上分担乃臣妾分内之事,后宫安宁,皇上才有心朝政。”说到此,她多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方才道:“看皇上近几日愁眉不展,莫非是朝廷上又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
皇帝蹙了蹙眉,没说话。
皇后立即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从榻上站起身,单膝跪地:“皇上息怒,臣妾不该多言。”
代代皇帝都不喜欢后宫干涉朝政,当然这也包括他。
皇帝伸手扶起她,温声道:“不必惊慌,朕并非有怪罪于你的意思,只是这后宫事情诸多,朕不想再让你牵挂前朝之事。”
皇后见他如此关心自己,高兴羞涩的抿唇一笑:“皇上如此关心臣妾,臣妾感激不尽,只是看者皇上日夜愁眉不展,臣妾的心也难以安宁。”
皇帝扬唇一笑:“敦儿如此关心朕,朕深感欣慰。”言毕,他拿起小桌上的奏折递给她:“贵州苗疆开始大乱了,父皇在位时,朝廷在西南推行改土归流,改土司为流官,实行直接管理,这很大程度上加深了苗疆与内地的联系。改土归流以后,大批满汉官员、军队、“客民”就涌进了平静的苗疆,侵夺苗民的土地和资产,这引起了苗民的不满。”
皇后接过奏折,一边看一边听着皇帝诉说,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想必皇上已经决定如何处理了?”
皇帝漫不经心道:“朕和大臣们都商量过了,这件事可交给云贵总督鄂尔泰,让张广泗佐其事,张广泗这个人......”说到此,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她:“敦儿,你觉得张广泗这个人如何?”
皇后莞尔一笑,放下手中的折子:“竟然皇上都已经有决定了,又何须问臣妾,不过臣妾听说,张广泗为人细心,忠心耿耿,先帝在位时,以受重用,想必这人定不简单,皇上您登基不久,这种朝中大臣......可用。”
皇帝朗然笑道:“敦儿啊敦儿!还是只有你最懂朕的心了。”
皇后微微颔首,含笑道:“臣妾与皇上乃结发夫妻,哪有不懂之理?”
皇帝看着她,意味深长的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有懂得,有欣慰,有怜爱,有疼惜——“永璜最近可好?”
皇后浅浅一笑:“那孩子懂事的很,臣妾看了都喜欢的不得了,哲妃妹妹去得早,这孩子倒是争气的狠。”她的话,带着对永璜的丝丝喜欢,丝丝怜爱。
说起对永璜的关心,皇帝眼里闪过些许忧郁,心里泛起些许自责:“那便是好,这么些年来,朕对他的关心甚少,也不知道他心中可怨恨朕?”
皇后忙宽慰道:“璜儿懂事,知道皇上一直忙与国事,又岂会怪皇上。”瞧着他神色黯淡了几分,她忙扯开了话题:“皇上,选秀的事情,皇额娘已经催过臣妾好几次了,您看要不要安排下呢?选秀时期已经逾期半个月了。”
皇帝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皇额娘操这心干嘛呢?”
皇后的嘴角扬起一朵儿小花:“皇额娘也是为皇家子嗣着想,皇上就体谅下皇额娘吧,再者,圣旨上的选秀时间已经过了,怕是皇上威严有损啊。”
皇帝看向她道:“朕知道,只是云南的事情还没有解决,朕实在无心选秀,若是皇额娘实在催的紧,你就安排下吧!”
皇后点头含笑:“是,臣妾知道。”
皇帝起身,拉起榻上的皇后,温声道:“不早了,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