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那会儿时间还早。
谌冰跟萧致分路：“去看几道题就睡觉, 休息。”
萧致应声：“行，那我走了，早点睡。”
谌冰目送他背影离开。
萧致肩宽腿长，穿的宽松黑t恤背后贴着几个字母, 他戴表的手腕拎着遮阳伞的伞骨, 走路挺拔利落, 身影消失在校门口。
学校内安静，远远传来说笑声。
刚走到宿舍楼底, 就听见楼上的狂欢。
萧致抬眼瞟了瞟, 跟着上楼，刚推开门, 骤然眼前的热浪熏了满脸。
寝室里干嘛的都有, 文伟拎着半瓶可乐跟傅航碰了个杯，酒不醉人人自醉：“兄弟，明天就恢复自由身了, 这一杯敬。”
傅航在喝可乐，但满脸醉意：“我曾将完整的镜子打碎，深夜的枕头都是眼泪。”
“……”
萧致将太阳伞放到鞋柜，身往里走。
文伟疯狂抱他的腰：“萧哥来了？！”
“萧哥来喝一杯！兄弟们的散伙饭，现在就等了！”
萧致瞥了眼：“明天不高考了？”
“高考归高考, 现在是放松时间，”文伟递过一瓶可乐, “是兄弟就一口闷！”
“……我闷妈呢？”萧致顺手抽过去，指背挨着触了触罐身, “还不冰，明天肚子问题考个寂寞？”
文伟又把可乐拽去了：“不懂。”
他声音抑扬顿挫，“不懂兄弟离的感伤和内心的寂寞！只想着冰冰, 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亲兄弟了。”
萧致笑，推开椅子上的杂物勉强收拾一个空位，坐。
寝室里人不少。
管坤在洗牌，洗完牌说：“打了，磨叽。”
“行，这把我打春天，们都等着给钱。”
“打春天？哦哟！”
“四带二！”
“行，装逼来了，刚开始就玩儿这么大？”
“……”
打得相当热闹。
萧致觉得寝室里有些闷，他找了件衣服去洗澡，高三这栋楼人都疯完了，除了极个在学习，其他学生抽烟打牌喝酒莫不吵吵闹闹。
宿管阿姨来了几趟，没用。
高考前的躁动。
萧致洗完澡来，寝室，这群人没再打牌，改为边磕瓜子边扯淡：“小放，我还记得我刚开学见到，挺清秀一小帅哥，特么的衣服穿反了，我当时对印象那个差啊——但没想到我俩居然在一个屋檐相依为命了三！道这三我是怎么过的吗！”
周放搂文伟的胳膊：“说实，亲兄弟，我对的第一印象没到哪儿去。”
“……”
“妈的。我当时刚来教室放眼看去，寻我们班的男生颜值就这的那我不妥妥的班草？”傅航直他妈摇头。愤怒嘶吼，“谁能想到啊！谁能想到！萧哥第一天就他妈迟到了！他特么的来晚了！！！！”
“……”
萧致索然无味，扯了唇。
文伟双眼赤红，快把手里的可乐罐捏破：“三！三！说的一单身做兄弟！们俩都脱单了，还有个管坤最近在跟那个姓许的眉目传情！”
“……”管坤直接啐了口瓜子壳在他脸上，“滚，我跟妈眉目传情。”
“呵呵。”文伟露嘲讽，指了指他，“听见没？就这？就这种粗野的男人，都有人表，而我呢！”
他快要痛哭流涕：“是我不吗？”
萧致拍拍他肩膀，像是安慰：“多大点事儿。”
文伟转向他：“怎么会懂！”
“……”
寝室里集体沉默了一段时间。
文伟爆发：“呜哇哇哇哇哇——”
他越闹，寝室里越没憋住笑。
周放抱抱他：“兄弟，算了，是她们配不上。”
文伟还他妈闹，闹得想以头抢地，他往寝室门口跑：“我他妈现在就去女生寝室楼底站着，看有没有跟我表！管坤都有，凭什么我没有？”
他举手挥舞来：“我一定要证明我比管坤靓仔！”
门刚推开，站了道矮矮胖胖的身影。
陆为民站在门外，拿把小电风扇：“吵什么吵？吵什么吵？几点了？”
“……”
寝室集体沉默。
文伟维持着套马的手势，跟陆为民四目相对。
陆为民都烦了：“高考前一天还特么吵吵！们现在要毕业了！还要我管！不是叫们早点睡？”
边嘟哝“烦死了”，边往寝室里走：“看们这个寝室，脏、乱、差，还喝冰可乐？喝坏了肚子怎么办？”
陆为民向往常一样絮絮叨叨，还摸了摸文伟晾在阳台的衣服：“衣服晒干了还不收？”
寝室里静静地看着他。
陆为民矮矮胖胖，明显大半夜快睡觉了又放不心，跑到学校里来查寝。他背后全是汗，就穿了身汗衫短裤，跟个城乡的农民没有区。
他顺手还帮忙收了双袜子：“赶紧的，去洗个澡，趁最近天气不热早点睡，明天考试，考完我以后就再不管们了。”
文伟表情有些变化。
周放怔住了。
男生们呆了几秒，突然轻轻咳嗽了两声，走到陆为民背后，“啪！”地一掌响亮地打了他一个屁股。
陆为民：“……”
他惊愕加震怒的表情还没做来，文伟一把抱住他：“陆老师！啊啊啊啊啊啊！！！”
周放是一张哭脸：“陆老师……”
陆为民强忍着刚这群皮孩子打屁股的无语，改为拍他们的肩膀：“怎么了？”
周放摇着头抹了把脸，逃似的飞奔了寝室，“哐当！”砸上门，表现得像个刚渣了的少女。
“……”
文伟抱着陆为民不肯松手，连哭带嚎，抚摸他的秃头：“陆老师，我们要走了。”
隔壁其他男生闻讯赶了过来。
一群大老爷们儿，汪汪汪地叫“陆老师！”“陆老师！”“陆爸爸！”，门口水泄不通。
陆为民扫了一圈，感慨地看着，一时不道说什么了。他教了很多的学生，迎来送往。对自己来说不过是三届又三届。但对学生来说，自己是他们一辈子的高中班主任。
朱晓揉着眼睛哇啦哇啦哭。
其他男生泪目。
陆为民都不敢想象一会儿去女生寝室的盛况了，只露笑：“怎么了啊？有什么哭的？不还没毕业，们不还归我管吗？”
大嘤嘤嘤qaq。
陆为民安慰道：“不要这样。要哭，就等到考完那天晚上的庆功宴去哭。我们没什么哭的，”他视线转了一圈，“没什么怕的。”
陆为民摸摸朱晓的脑袋：“都乖，不哭哈。”
朱晓擦了擦眼泪。
陆为民说有些吃力，站在灯光看着这群男生。他平时其实很感性，但在学生前，道自己应该理性来，免得影响同学们的高考情绪。
陆为民笑眯眯道：“我现在去女同学那边看看，们休息，不要吵了。”
“！”
“陆老师再见！”
陆为民擦了擦汗，点头，往楼梯走。
萧致一直安安静静站旁边，这会儿身：“陆老师，送送。”
陆为民看了他一眼：“哎，。”
他们往楼走，树荫里凉快，阴影婆娑。陆为民到门口时转过来说：“萧致，这高中三，我最担心的学生就是。”
萧致侧头：“啊。”
“以前庭条件，学习不错，外貌更是我教书这么多见过最端正的，但，之前的表现一直不太。”
陆为民笑着叹口气，感慨道，“看到现在了来，我觉得很神奇，衷心地感到高兴。”
萧致垂眼，安静了一会儿。
萧致一直以来都相当叛逆，头生反骨，宁愿与全世界为敌，那时候陆为民为他操的心真不少，说歹说，说得嘴巴一天都是干的。
但萧致就听不去。
陆为民没有冷眼相向，他就一个无用的婆婆嘴，整天念念叨叨，没用但又割舍不。
那是萧致尽量还学校的原因，对这种性格麻烦的老师完全没有办法。
可至少，确实是有人在关心他。
萧致眉眼蒙着阴影，他呼吸了一，想说什么，陆为民又说：“萧致，老师跟说啊——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想想，哪怕倒霉触底没关系，因为触底后，就得开始往上走。”
他说：“人只活一次，再烂就这样了。不努力就陷在泥潭里，但努力一把，哪怕是改善了一点点，在慢慢变。
而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追求的幸福，其实就是那不断变的每一个一点点。”
“这三老师一直看着呢。这么小就经这么多事，以后一定会有大息。”陆为民眼眶潮湿，拍着他肩膀，“加油啊，还轻，还有多多的未来。”
他说着，就掉泪了，哎了声：“我这纪大了真的是——”
对老师来说，看着学生变就是人生的使命。
萧致眉眼紧皱，唇角动了动，眼底像有冰雪融化：“陆老师——”
“加油加油，不说了，高考考，”陆为民转头准备走，笑了笑，“我还从来没带过能两个清华学生的班儿呢。”
萧致莫名笑了：“陆老师，我努力。”
“走了走了。”陆为民擦着眼睛，举着小风扇往女生宿舍走，声音越来越远。
夜风微凉。
宿舍楼安静来，应该在收拾寝室准备休息和应对明天的高考。萧致站在楼底没急着上去，而是拿手机打通了给谌冰的电。
三声，接通。
谌冰的声音传来：“还没睡？”
萧致：“嗯。”
说完，他安静了一会儿。
谌冰察觉到异常：“怎么了？”
萧致到茂密的树枝底，半蹲着身，说：“宝，说明天我能考吗？”
“……”谌冰之以安静。
本来没有什么负担，在听到陆为民那番后，萧致突然有些急切想证明自己。人最大的恐惧，来自于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
谌冰那边有的动静，许蓉给他端了杯热牛奶。他还在翻笔记，纸页划拉发清脆的声响，夜色无限放大。
谌冰总算开了口。
“考不没关系。”
萧致轻声：“嗯？”
“的人生完全属于我，考得或者不，我都认。”
谌冰声音平静，细长笔尖在纸轻轻曳过，“现在的已经是最的了，不要给自己压力。就算考的不理想——”
他声音顿了顿，“不还有我吗？”
萧致莫名浮笑意：“嗯？”
“的，我什么都给。”谌冰说。
萧致笑意扩大，抬头，深蓝的天空浮着几团云，隐约能看见细碎的光点，在气层中若隐若现。
萧致手指按着胸口的位置，随着繁星闪烁，心脏伏不定用力地跳动。但速度很快，混着热意……感觉快要融化了。
萧致总算开口
声音风吹着，轻缓坚定：“谢谢。”
高考结束得比想象快。
考完走考场那一瞬间，像所有的东西都断了，又像之前运行的轨道还在继续。
看着试卷全收，文伟怔了：“高考试卷不讲了吗？”
身旁哄笑。
陆为民笑眼角的褶皱：“要讲只能给一届学生讲了。”
傅航了个主意：“要是真的想听，可以复读一。”
刚才还一脸悲伤和念念不舍地文伟疯狂摆手：“不来了不来了！打死不来了！”
“……”
教室门口汇集着四班的同学。
陆为民挥了挥手，说：“们去收拾一，男生穿帅点儿，女生穿漂亮一点儿，六点钟到万春酒店吃庆功宴，全班同学都要参加。”
“啊这啊这？散伙饭吗？”文伟问。
“散伙饭还是庆功宴，都一样的。”陆为民拉着朱晓准备走了，“我们先过去安排。”
看着人影走远。
大啧了一声。
谌冰垂眼，身旁的萧致牵了牵校服袖口，侧目看见他骨感分明的颌：“跟我寝室拿手机。”
谌冰：“行。”
到寝室，萧致脱掉校服往床上掷过去，打开衣柜找t恤：“我换件衣服。”
他就站在谌冰前，指尖勾着黑t恤的领口往上一拽，轻松脱了来。
他肩颈肌肉紧实，阳光蒙了层蜜色的阴影，身材已经很有诱惑性。谌冰移开目光，随手找了本心不在焉地翻。
与此同时，门打开了。
文伟来时就看见萧致赤.裸着上身，明目张胆在谌冰前晃来晃去。
文伟直接：“giao！！”
萧致手里抓着衣服，吸引注意力，侧头。
文伟：“世风日！”
文伟：“脏人耳目！”
文伟：“我特么的！”
“……”
萧致半掠低眼皮看他，旁若无人，继续穿衣服。
文伟站门口蒙着眼睛：“高考了高考了！我以后再不用对着这张帅脸时刻担心自己变弯了！咳，tui！”
“……”萧致失笑，“他妈赶紧换衣服，我懒得等。”
文位这才往里走，从衣柜里往外掏东西，“萧哥，我这个搭配怎么样？”
萧致瞥了眼：“丑。”
文伟咬牙切齿地笑了笑，再接再厉：“这样呢？这样呢？这样呢？”
“……”
萧致过去帮他找衣服。
再校，文伟感觉自信了很多。他先夸萧致：“校内读书人，校外都市丽人。”
萧致应声：“都市丽人现在要陪冰冰趟，拿手机。”
文伟一句我特么：“刚才不是不等我么？怎么又去等冰冰？极致双标！”
萧致笑，居高临打量他：“怎么敢和冰冰比？”
“……”
文伟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萧致陪谌冰上楼。
门，许蓉估计还在打牌，人没在。
谌冰刚从枕头后拿手机，察觉到身后的阴影，还没头，已经双臂用力拉了怀里。
萧致亲他：“考完了。”
他气息滚烫，轻轻拂过眼尾。谌冰微微闭眼，他亲得喘息凌乱。
萧致再亲亲他脸：“换身衣服？穿校服不合适了像。一会儿门。”
谌冰：“。”
萧致坐在他床沿，躺去：“终于结束了。”
谌冰无言地换衣服。
肯定学累了。
谁经过高中三不觉得累。
订的酒店在不远处，走路十来分钟。去陆为民在跟服务员说，招呼大：“十号到十七号都是我们班订的，都可以坐！”
大稀稀拉拉入座，都是关系的在一。
谌冰过去吃不了什么东西，主要图个气氛热闹。临到问酒水时陆为民说：“大是不是想喝一点儿？没事，现在大都成了，毕业了，想喝酒我不拦着。”
杨飞鸿一锤桌子：“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男生比较放得开，女生要拘束一些，但都喜气洋洋的。
各科老师都来了，陶梦穿得特靓，高跟鞋加长裙，来时扫了男生桌一眼：“就两瓶啊？”
“哎，陶老师这说得。”
“来来来，先喝两杯？”
“行。”陶梦操着酒瓶就干了。
气氛直接爆炸。
“陶老师社会！”
“完全没想到美女的另一！”
陶梦笑了笑：“倒不是另一，男朋友在外等着呢。”
气氛更加喧闹。
“啊啊啊啊啥时候谈的恋爱？！！！”
杨飞鸿一脸失恋：“我还等着毕业了追呢！”
陶梦看他一眼：“可惜我不喜欢纪小的。”
“靠！”哄堂大笑中，男生瞬间不乐意了，“陶老师，是不道男高中生的美妙！”
陶梦都笑吐了：“就们？还男高中生？都毕业了醒醒吧，老黄瓜刷绿漆呢？！”
“操！”
“气死！”
“一定要提醒吗？”
“没过今晚就不算真正的毕业！”
“……”
“行吧，那们赶紧抓住青春的尾巴。”
陶梦说一直这样，怼完全班同学，施施然去了老师们坐的那桌。
餐桌上人声鼎沸。
萧致喝酒，他酒量确实是不错，有女生还找他喝，他都尽量喝了，不过没多说。
许蔚过来问：“冰神要喝一杯吗？”
谌冰端酒杯：“我只能喝豆奶。”
“那不行！必须喝酒！”许蔚可能有点儿飘了，笑语吟吟，“今天毕业，都不喝酒吗？”
“……”
谌冰一时沉默。
萧致放酒杯，侧头喊傅航：“把老婆弄去，来烦我老婆。”
谌冰：“……”
傅航就在隔壁桌，萧致声音不大不小，正他听到。傅航停止吹牛逼赶紧过来搂她：“走了走了走了，谌冰身体不不能喝酒，我陪喝行吗。”
许蔚：“那行叭。”
说完直接在他腿上坐。
大：“啧啧啧。”
傅航一额头汗：“……重啊。”
许蔚头掐他。
成双成对，陆为民看得是满脸笑意：“啥时候见见父母？虽然我是反对早恋，但从高中开始的感情，其实有独特的意义。”
傅航叹气：“父母早见了，现在我们是互相甩不掉的状态。”
大直笑。
谌冰漫不经心喝着豆奶，掌心身旁萧致抓着，轻轻挠了挠。
萧致抬了抬眉，对这俩的甜蜜表露轻视：“我俩还青梅竹马，看我秀了吗？”
“……”
谌冰唇角弯了弯，捏他指尖：“收该死的胜负欲，谢谢。”
萧致舔了舔齿列，端酒杯：“我去找老陆喝两杯，要不要一？”
谌冰自闭：“我就不去了。”
“教了两，就说两句。”
“……”谌冰说，“不道该说什么。”
萧致对应付自闭小孩儿很有办法：“就躲我背后，我说，点头就行了。”
谌冰只端着豆奶身。
陆为民那桌是老师和他的几个亲信，总之是班上活跃的同学。陆为民显然喝高了，满脸通红：“哎，们怎么都找我喝酒？”
萧致拿啤酒倒满：“陆老师，来？”
陆为民醉眼一看他，又看看谌冰，叹气：“行行行，那我就一块儿喝了。”
他边喝边说：“俩怎么来敬酒都一？之前陶老师还猜们关系这么，是不是在谈恋爱。我心想现在的轻老师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谌冰这条件，找谈恋爱不是耽误了么。”
谌冰：“……”
萧致：“……”
陆为民继续自言自语：“不过确实长得帅，这轻人，就是容易外貌迷惑。”他举杯子，“来来来——”
萧致冷不丁道：“我不想喝了。”
“……”
陆为民没听清：“啊？”
萧致在他旁边坐，眉眼几分认真：“陆老师您给说说怎么就耽误了？”
他俩说。
陶梦噗一声笑了，去劝陆为民：“陆老师啊，少喝点儿吧，一会儿陆师母过来不骂？”
陆为民注意力转移：“她不会骂我，我才是一之主。”
萧致跟他喝了两杯。
谌冰喝了两口豆奶，到陶梦时，她抬了抬眉：“萧致要谢谢啊。”
谌冰看着他。
陶梦是轻老师，平时眼力见儿是有的。
她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就这么一句，的没多说：“上清华了有空九中看看，给学弟学妹传授学习方法，但是——”
她锋一转，“怎么钓帅哥搞早恋就教了，给学弟学妹影响不。”
“……”
谌冰指尖扣着微凉的酒杯，一时不道该说什么。
萧致总算跟陆为民扯清楚了，他俩开始说高中的事情，越忆陆为民越嘤嘤嘤委屈，轻轻锤了萧致一子：“个坏男人，以前让我操多少心啊？”
谌冰莫名笑了笑。
快散伙时，大厅内人声鼎沸。
男生组织送女生，注意路途安全，到楼底分散：“兄弟们！溜了溜了！”
“改天来玩儿来玩儿！”
“啊啊啊啊开心开心开心！高考结束了！”
“……”
声音在漆黑的街道荡。
楼梯口，谌冰等了几秒，萧致高挑的身影踩着阶梯来。他明显喝高了，气质几分醉意，不过深刻的眉眼倒是沉静安稳，逆着灯光投落拉长的身影。
谌冰顺手扶他，低头，看到了手机消息。
许蓉道谌冰高考完，松了口气，直接从九中校门的房子了墅。
妈妈：[我先了。哎，这段时间妈妈累，今晚按脚敷个膜，早点休息。]
高考确实是一场长和孩子都紧绷的战役。
谌冰收手机。
身旁，萧致的呼吸中醉意熏染：“去哪儿？”
谌冰说：“我。”
萧致：“？”
谌冰心不在焉：“我就是。”
“啊。”
萧致轻轻答应，侧头要吻他。
深夜路旁人少，但并不是没人，谌冰左跨跟他隔合适距离：“做个人。”
“……行吧。”
萧致低头划拉手机。
一直到，开门，果然没有的人，连煮饭的阿姨都卷铺盖墅了，只有桌上还放着菜。
萧致刚到沙发坐，又身：“晚饭吃饱了？”
“……”醉得睁不开眼，谌冰真佩服他还能想自己没怎么吃饭。
谌冰说：“还行。”
萧致往厨房过去，顺手抄冰箱旁边的围裙：“我给弄一饭。”
他走路不算很稳，刚才路上还说困了困了，现在想这事，重恢复精神。
谌冰看着他，说：“我不饿，做饭了。”
萧致侧头：“嗯？”
谌冰走近，拽他手里的围裙，催他卧室：“醉了就去睡觉。”
萧致垂眼，他眼底充着红血丝，视线不能聚焦显得几分迷离，不道是不是注视谌冰，或者看到了更内层的东西。
萧致笑了，声音玩味：“陪我睡？”
谌冰无语，抬了抬眼皮：“快去。”
刚门，谌冰他撞在门后，脊梁抵着冰凉的门板，唇齿他鼻梁的酒气涂染。
谌冰闻不了酒味：“萧致。”
萧致吻他颈侧，几乎忘情：“嗯？”
“先洗澡。”
萧致深呼吸了一，对这扫兴的提议有点儿沉默的反对，随即再亲亲谌冰额头，边脱t恤边往卫生间走，嗓音散漫：“我去洗。”
谌冰去了外的浴室。
洗澡的时间有点儿长，谌冰来时萧致懒洋洋坐在床沿看手机。不用说，今天算是大发动态的高峰，毕竟高考结束太值得纪念。
谌冰看见他手机上，班里都在刷一句。
-[今夜，我们都是男高中生！]
还跟陶梦那句杠着呢。
谌冰抿唇，不置可否，接着萧致拉着手腕压倒在床。
萧致的酒气热水和沐浴液冲散，仍有淡淡的味道，驱之不散。他脱掉了t恤，肩膀肌肉微鼓，皮肉覆盖的骨骼蓄势待发，混合着他身体炙热的温度，只闻一闻就让谌冰耳后发热。
“……啾。”
谌冰唇瓣他轻轻舔了舔。
音色淫靡。
萧致眼底晦暗，里的醉意几乎烧，呼的炙热气息极有煽动性。
“高中的最后一晚，”他顿了顿。
再开口，音色低沉撩人。
“要不要抓紧尝尝，男高中生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