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斌很委屈，心灵很受伤，所以自然后果很严重。
不一会，柯少强又喘着坐在地上了。这一局打的时间很长，比分依旧是22:20。
可是，这次输的是他。
杨斌逐渐找回了几周不打球的手感。毕竟，来北京后，杨斌依旧早晨持续锻炼。他不知道自己能遇到柯少强，也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再打羽毛球。他更不是相信什么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之类。
他只是喜欢羽毛球，喜欢到，不忍放弃。喜欢到，放弃了，舍不得转身。
所以，就是这种喜欢，让几个礼拜不打球的他，在疲劳中有种有种淡淡的喜悦。他确实是比柯少强体力好。但更重要的是，他喜欢为它累，喜欢为它流汗，喜欢为它竭尽全力或者哪怕，扑倒在地。
有人说，不要把爱好当做职业，否则你就会不爱它。
可是，那是因为，也许，你并没有真正爱它吧。
杨斌的头发和t恤也湿了。但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吃了兴奋剂，每个细胞，每个血液，每个毛孔都在欢呼雀跃，让他甚至不想休息下来。他第一次主动认真，甚至有点挑衅地看着柯少强。
杨斌并不喜欢这样看着对手，他面冷心热，是个总是为别人考虑的人。可这次，他没有畏惧地看着柯少强。本质不过因为，他害怕。
是的。杨斌在害怕。他怕自己面试不住，他怕柯少强不用他。他怕自己下一次打羽毛球，不知道是何年何日，还是永无年日。
当然，杨斌不知道的是，一般陪练根本不用这么强，只需要水平有柯少强的一半，能按照柯少强的要求进行发球，杀球等，完成喂球的任务就可以了。
杨斌以为，陪练要和对手一样强，甚至比对手更强一点。所以，他对自己的前两局感觉一点也不满意。
柯少强当然不知道杨斌怎么想的，他看到了杨斌的目光，以为是一种嘲讽。是啊，陪练比自己小三四岁，甚至还是个普通农民工，居然和自己水平相当。他感觉耻辱。
当然，这位富家大少爷看杨斌的目光就火了。很少从对手目光里看到了侵略性。在体校练球的时候，不管教练还是陪练，都对他和颜悦色。没办法，这是领导的公子。
柯少强咬咬牙，不服气地站了起来：“再来。”
“好。”杨斌嘴角浮现出不经意的笑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笑了。
又可以打球了。
杨斌用自己最大的努力，快速地在球场上移动着，不，是雀跃着。他的每一次挥臂都标准而快速，他的每一个步法都轻灵而简洁。他的眼睛认真地看着球，看着柯少强的跑位、眼神、手腕，不漏一个最渺小的细节。
“18:8！”柯少强愤怒地，略微带点咆哮但更多是懊恼地低吼出比分。他感觉耻辱。
对面这个穿着泛白的旧球鞋，拿着二流羽毛球拍的小瘦子，居然看不到任何体能不足。真的是耻辱啊。不行，绝对不能这么输。我特么要拼了。
对面的杨斌，忽然听到了18:8的比分。他没有注意到柯少强的语气中的愤怒，他更在意那个18分。
就剩3个球就结束了。
他会用我吗？就要结束了。
如果他不用我当陪练，我就又不能打球了。
他不会用我的，我前两局都是打到了20平，第三局打的再好都无法挽回前两局的失败。杨斌想。
杨斌脸上露出了恋恋不舍的、挣扎的复杂表情，这表情甚至有点狰狞。他感觉鼻子微微发酸。为什么我前两局没有这么认真。他自责。
想到这里，杨斌和柯少强打起了纯防守的拉调。他不怕累，他只是，不忍结束这局比赛。
他的防守让柯少强以为他终于体力到了瓶颈期。
“18：10！”柯少强咬牙报着比分，杨斌面色平静，他想尽量多打几个回合。他拼命防柯少强的每个球。。
“18：14！”柯少强有些幸福，杨斌咬牙继续拼命防守。虽然柯少强已经没体力了，但是他要打纯防守，而且还要多打几个回合，就必须耗费比柯少强双倍的体力。
“19：18！”柯少强有些兴奋。
“20平。”伴随着杨斌一个铺地接杀的下网，柯少强的喊声终于有了自信。他看了下体育馆的钟，吃了一惊。这场比赛已近打了30分钟，是平常比赛时长的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