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地相像,令她几乎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个孪生姐姐生活于这个世间!
“皇上,民女虽不知画中人究竟为何人,”棉袍女子缓缓地将眸光从画像中移开,移至站在一侧热切看向她的宇文赫尔,甚是坚定地说道,“但是民女却能够肯定,这画像之中的女子绝非民女!”
从画像纸张泛黄的程度来看,那画像怎么看都像极了多年前的画像——至少为二十年前的画像。可是她现在却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画像之中呢?
她的坚定,终于稍稍动摇了他的信心。
视线在画像之中的绝色女子与现实之中的倾城女子之间来回摇摆不定,最终却依然无法肯定究竟二者是不是同一人。
“皇上,您召见民女,所为的就是因为民女的长相酷似这画中女子的缘故么?”尽管心中已有了答案,可是她却依然故作不知地问道,“只可惜,民女虽然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却学不来她的华丽雍容。”
听到她这么说,宇文赫尔忍不住抬眸多看了画像中的女子几眼,只见她朝着他温柔缱绻地笑着,心头忽然觉得一暖。
她虽然离开了,可是却一直在陪着他,不是么?
转过身,回头望着棉袍女子,宇文赫尔微微颔首,炙热的眼神却依然难以克制,“朕失态了!只因为你长得与朕的爱妃简直是一模一样。而且……两人还唤作一样的名字!”
一样的名字?
嫣儿?
棉袍女子的脸色浮现一抹尴尬,无奈地笑着说道:“民女父母早逝,名字亦是随口喊出的,怎奈竟冲撞了娘娘的忌讳,还请皇上谅解!等民女回去,立刻会给自己改名!”
她暂且还无法用回自己的本名,否则的话只会引得宇文曜的疑心更重,愈发怀疑她的出现是别有居心。如若宇文曜不能认出她,只怕她将永远都无法用回真名——毕竟她的归来,于她而言,只是为了宇文曜。
“既是你早逝的父母替你取的,”虽然暂且信了她的话语,可是对她他依然有一种莫名的情愫,“朕的爱妃已逝,你便继续换这个名字吧!”
就算她不是他的羽儿,说不准是她的羽儿投胎转世。毕竟,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哪怕连气质都几乎相似,世间还是极为少见的。
他的羽儿,是不是也是放不下他,所以就连投胎转世也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如若是这般,让她继续唤着先前的名字,就像是他的羽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棉袍女子微地一愣,很快便躬身说道:“民女不敢冲撞娘娘忌讳。”
“朕说你不用改,你便不用改!”她的如此坚决,令宇文赫尔不由得大怒。
整个宇唐国上下,无人敢抗拒他的命令。而他的羽儿,从来都是极为了解他,更是不可能抗拒他的命令。
而眼前的女子,未免太不识抬举。
宇文赫尔眯眼冷瞧着她,对她的态度以然不再如最初的那般热络,“这是朕的命令。从今以后,你的名字便是嫣儿!”
“皇上……”
宇文赫尔冷声打断了她的话,“并且,朕还要册封你做朕的妃子,名号便为‘嫣’字,嫣妃。你将是朕的嫣妃!”
冷情而不容拒绝的话语自贵气男子唇边逸出,不容置喙的口气与天大恩赐的表情,令棉袍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愣,但是不多时,她便扬起唇轻笑了起来。
笑声如铃,清脆之至。可是落入那高贵男子耳中,却成了一种无端的嘲讽和讥诮。
“你笑什么?”男子的脸色一沉,阴沉的鹰眸瞪得滚圆,直直地瞪着那棉袍女子。
女子微后退几步,后侧身行了行礼,低下头恭敬地说道:“民女多谢皇上错爱!不过,民女想必没有那个福分!”
做他的妃子?
与她而言,他本为父辈。如若逼她嫁给他,那几近等于嫁给自己的父亲无异。那般苟且之事,她着实做不出来;更何况,她心目中已经有了心爱的男子。
“朕乃天子,朕说要你做朕的妃子,自然无人可挡!”狂妄霸道的姿态,竟是与最初的宇文曜如出一辙。
原来宇文曜的性格,竟当真与他那般相似,也难怪他极的宠爱放纵宇文曜,执意传位于宇文曜。
如是狂傲之人,只会觉得只有他自己、抑或是与他极为相似之人,才能够掌管好宇唐国,才能够带着宇唐国走向繁荣富强罢!
“皇上贵为天子,自然福泽恩及天下。然而,民女做不成皇上的妃子,只因为民女福薄。”棉袍女子顿了顿,缓缓低下头盯望着自己的脚尖,“因为民女,已不再是处子之身了!”
如他这般狂羁贵气之人,怎么会接受一个不完美的女子做自己的妃子?
“你已有了心爱之人?”脸上闪过一道神伤之色,宇文赫尔断然没有料到这么一层。太过于一厢情愿地相信她必定是为了自己而来,此刻听到她的心中已有了他人之时,竟感到心头隐隐地悲伤。
棉袍女子含笑颔首:“是,民女已经有了心爱之人。”且与那人早已经有了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之盟约。
宇文赫尔怔怔地望着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她,终归不是他的羽儿吧?
至少,他的羽儿不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在羽儿的心中,永远都不会有他人。
“罢了罢了!”宇文赫尔回过头去凝视着那张已经泛黄的画像,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哪怕是与他的羽儿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但终归不是她。
“如若有遭一日你想通了,朕皇宫里永远有一处宫殿等着你!”终究还是舍不得这样的容颜,宇文赫尔长叹了口气说道。
“民女多谢皇上抬爱,只怕民女永远都不会入住皇上的宫殿!”哪怕是做他名义上的妃子,她都觉得那是一种屈辱。这般的事,她怎么都无法做出来的。
“话别说得太早。”宇文赫尔眯眼笑望着,深沉的笑意是那般地高深莫测,那副一切尽在她掌握之中的高傲神态,仿若眼前的女子不过是他手掌心里的一枚朱砂,任凭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面袍女子毫不畏惧地微笑着对上他深沉高深的笑,“民女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不想让他存了不该存的念头,以免徒增麻烦。
哪怕是现在说出这般话得罪了他,至少还可以“仗恃”救了宇文曜一命而使得他对她无可奈何。
“是么?”宇文赫尔挑眉笑着,鲜少有人可以如此决绝地抵抗得了权利与荣华富贵的诱惑,他倒是想要瞧瞧,她怎可如此决绝,“朕拭目以待!”
棉袍女子笑得云淡风轻,“皇上尽可以等着看!”
没有料到,刚刚走出御书房,便有一个绿衣宫女前来说是秋妃娘娘请她过去一叙。因为担心着宇文曜会再次做傻事,恰好杨毅因为担忧她而前来寻她,她便趁机找了个借口跟着杨毅一起回到了盘龙宫。
没有想到的是,到了盘龙宫,等待她的竟然是一个——闭门羹。
“嫣儿姑娘,王爷说了,不许你踏入盘龙宫一步。”杨毅方才和她走到盘龙宫的门口,就被看守在门外的内侍公公拦住了。
“你认识我?”皱起眉,棉袍女子有些好奇地问道,毕竟她还是第一次以这番模样出现在盘龙宫,他们又怎么知道她便是嫣儿,且加以阻拦的呢?
内侍公公笑了笑,“王爷吩咐了,和毅世子一起来盘龙宫的嫣儿姑娘,坚决不许踏入盘龙宫半步。”
“这……”杨毅听到宇文曜竟下达这么一道命令,气极地说道,“他怎地这般胡闹?”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便是如此待她的么?
而一旁的棉袍女子倒是不以为然,“这不正是他平遥王爷的风格么?”
只有平遥王爷,才会如此任性,如此小孩儿气地下达这道命令。
“那你……当真不进去了么?”杨毅皱紧了眉头,“要不今夜,你与我一起回到天香楼……”
话还未说完,他却在不经意之间看到了狡黠的笑自她那双如秋水的眼眸中一闪而过。即刻,他便想到,从前的宇文曜不管如何刁难她都无法得逞,现下一道简单的命令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她呢?
果然,她当着内侍公公的面双腿并拢,轻轻地拎起裙裾朝着门槛内一跳,而后快步朝着盘龙宫内走了两步,之后才在内侍公公慌忙的阻拦下停下了脚步。
“嫣儿姑娘,请不要为难奴才。”说这句话的时候,内侍公公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想必是因为忌惮于宇文曜的威胁。
谁料那棉袍女子竟丝毫不以为意,笑容可掬望着脸色欠佳的内侍公公,“平遥王爷可是说,不许我踏入平遥王府?”
内侍公公点了点头,“王爷是这么交代的!”
棉袍女子水汪汪的眼睛眯成一道月牙泉,“我方才可是‘踏’入盘龙宫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