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上战袍,走出帐篷,看见远处斜山那一抹日出,在山尖徐徐升起,日出带来的旭辉,柔柔地带着一丝暖意,这样的暖融融的斜阳照在身上,让人舒服又慵懒,可惜,这样的日出确实战争的开始。
十公里以外的山头之上,将是金戈铁马战事再起,我感叹着,这样的春日,战士们挥洒的鲜血,是否将满山的春芽染得如同杜鹃泣血那般,耀眼而夺目呢?
“安南储,你喜欢战争吗?其实我从来就不喜欢,如果我能够成为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我一定永保我们国家和平。能不发起战争就不发起战争。”我转身对安南储说道。
“我曾经喜欢,现在也不再喜欢。曾经我以杀敌为好,如今我已护人为傲。如果有一天我成为了一人之上。你愿意坐我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吗?我们携手踏遍山河,保卫家国。”安南储又深情表白起来。
熟不知这样更触及了我的痛点,上一辈子安南储也是这样说的,可在最后时刻却让花怜语当了新后,而我沦为了弃子。
“你是不是对每个女子都这样说过,你们男人说过的谎言当真算数吗?还是只是一通屁话罢了。”我冷笑,然后转身就跨上了战马,头也不回冲向前锋。
“时娘……”安南储自我身后传来低低一声叹息。
战事一连很多天,这天我对上了敌方的副将。
但是我没有想到,敌方的副将会用如此阴险的招数。
本来我有很大的胜算,眼见着我就要生擒他了,可是他居然暗算我,使我负了重伤。
当时敌军副将的红缨枪离我只有一寸的距离,我本来都已经闭上了双眼,反正已经死过一次,我已经不在意了。
眼前仿佛闪过一个人影,我没有感到任何的痛感,反而耳边传来了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试探的睁开双眼,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
只见那天在军营中劫持我的黑衣人,此刻正站在我的面前,他手刃了敌方副将,我暂时是安全了。
“走,此地不宜久留。”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直接扶起我就朝树林的方向走去。
我现在身负重伤,如果想要活下来,就只能跟着他走。
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药瓶子。
“暗器上有毒,这个药一般的毒都能够解。”那人把瓶子放在我的手中。
我看着手中的瓶子,心中有些犹豫,但是从刚刚他救我来看,他应该不会害我,于是我把瓶子打开,将里面的药粉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事实证明,他的确没有想着害我。药粉撒上之后没有过多久,伤口上的血便止住不再往外不停流了。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看着他,我苦笑了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从里衫上撕下几个布条,将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
我们这儿处理着伤口,完全忘记了安南储没有见到我回去会很着急。
安南储将敌军打退之后,发现不见了花时尽的身影,但是毕竟是花时尽,军中的人都认识,所以有人注意到,和敌军的副将纠缠着朝某个方向过去了。
安南储顺着将士给自己指的方向,策马而去,害怕花时尽有危险,于是还带了一些将士一同前往。
他追着追到了敌方副将尸体的地方。
安南储忍不住心中咯噔了一下,赶紧下马查看那人的伤势,发现死因是黑衣人的独门绝技,他心中更加不安了起来。
心中暗暗思索,恐怕花时尽是被他带走了,他是皇后的人,恐怕花时尽现在凶多吉少。
仔细观察了一圈周围,发现了地上的血迹,他和黑衣人交过手,他知道黑衣人的水平,绝对不是花时尽可以打得过的。
既然如此的话,那地上的血迹,很显然只有可能是花时尽的了。
于是安南储一刻也不敢耽误,赶紧的翻身上马,顺着血迹的方向,找到了花时尽和黑衣人。
“时尽。”安南储远远的就瞧见了我的身影。
我抬头朝着声源望去,“安南储……”
我看到安南储的时候心情是十分兴奋的,毕竟又一次经历了生死攸关的事情。
但是我发现安南储并不是如同我一样兴奋,他的眼神,始终锁定在黑衣人的身上,显然他觉得黑衣人是会威胁到我的安危的。
“时尽,快过来。”安南储急忙催促道。
“安南储,你听我解释……”安南储始终紧紧盯着黑衣人,对于我的话充耳不闻。
“你把她怎么了?”安南储看着我受伤的胳膊,顿时眼神里充满了怒火。
安南储咬牙切齿,他带的那些将士,也不用他下命令,就十分自觉的把黑衣人包围了起来。
“实在可惜五殿下你来的太早了,我还什么事情都没有来的及去做。”黑衣人并没有跟安南储解释自己其实是来救我的。
他对我做了一个手势,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只好把我刚刚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安南储仿佛是被惹怒了,一句话都没有说,抬起手,用两根指头点了点,他带的那些个将士,便张起了弓,准备朝黑衣人射箭。
一个手势,那些箭瞬间就放了出去,虽然黑衣人的武艺高强,但是抵不过安南储的数量多,最终他还是不小心中了一支毒箭。
脸色苍白的黑衣人单膝跪了下来,咬牙看着安南储。
“我上一次让你侥幸逃了,这一次我不会了。”安南储的脑子里只有看到的血迹。
他固执的认为,我身上的伤是黑衣人造成的,当我看着他从马上下来,从将士的手里接过了兵器,一步一步的朝这边走过来。
我不能让黑衣人就这样死了,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有搞清楚。
大脑飞速的运转,最后我用十分小的声音,说到:“快点挟持我。”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安南储,他咬了咬牙,硬撑着疼痛从地上站起来,顺便抽出了鞋底的匕首,抵在了我的脖子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