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四一口气喝干了酒,紧接着第二杯酒又被女人们举了起来,苏裴说:要敬给朱四还依然保持着纯洁的那颗心。“四郎,妾希望您和您的大明能够在高尚的前提下,永远胜利下去。希望您可以让我们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仁者无敌!”
是啊,什么样的仁者才能无敌呢?子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心中没有敌人的人;可以化敌为友的人;可以抵御以一切形势出现的诱惑和侵犯的人,这大概是朱四心中的无敌吧。“夫君,这第三杯酒,妾要感谢您,您是真正的敞开心扉,让我们走进去;把我们的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相信您的这些家人也会拿出兄弟的情谊围绕着您。”舒窈也开心的流着泪说:“万岁爷,妾也要感谢您,您没有把妾当成物品,随意的丢弃、玩弄,您不但给了我们家庭和,还帮助我们孤苦伶仃的姐妹找到了身边的亲人。不但是您在我们,您还让这些亲人我们。今生能陪伴您,舒窈死而无憾。”
穆清说:“万岁爷,您每日在做的是知行合一吗?您给予我们的,是自己的修身齐家吗?今日这顿饭,说来我们不该有这么多的感慨,毕竟您只是给兄长们擢升了两个实缺嘛,谁让您是万岁爷呢。早朝发生的事情全为国已经告诉我们了,我们想表达的不是感谢,而是感动,可要问我们因为什么而感动,我们也说不出来,也许只是因为感动而感动吧。”苏裴也说道:“是啊,一家人做一顿午餐,在一起开心的享用,这是理由,我们的理由应该是......”苏裴稍微犹豫,四个人却都想到了同一句话,并且一起喊了出来:“永远在一起!”
大家喊得痛快,又坐下来大吃,舒窈的心思却还在刚才的话题:“万岁爷,您还没回答妾刚刚的问题呢。”朱四拿着个猪手边撕边问:“什么问题啊。”“知行合一、修身齐家,真的能治国平天下吗?”朱四放下了猪手,还煞有介事的把嘴里的食物吐了出来道:“这便是治国了。”舒窈白了一眼:“敷衍,周公吐哺,天下便能归心?鬼才信呢!”
“哈哈,看来这小妮子对朕不放心啊,好吧,如果想听些有料的,朕还会告诉你周公的一句,‘尊尊、亲亲’,可要是想成为一代仁君,还要加上姜太公的那句‘贤贤’。尊重该尊重的人,亲近该亲近的人,举贤而上功,便是治国了,如能加以本心使然,恐怕是圣人了吧。”几个女人的白眼儿又飞过来了。“你们干嘛呀,不相信圣人之言,也得相信朕啊。”几个女人却说:“恰恰相反,我们相信圣人之言,却不相信——你.”“哼,不相信拉倒。子曰:人者仁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夫子在论语里不帮你们总结完了吗,既然都不相信朕,你们干嘛不自己学去?”
苏裴擦了擦嘴也加入了话题:“莫非真如赵普所说半部论语治天下?”朱四边嚼边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句话才是大错,人都以为自己最聪明,却从来不细心研究先人的学问,像宋真宗的《勤学篇》一样,把对学问的求索变成了对*的追逐。既然心都已经偏了,又怎么能求得真知呢?没有本心,别说半部论语,一万部论语也只是一堆废纸而已。这个世界上的人要么只记得尊尊亲亲,要么只喜好举贤而上功,看起来像是重新回到了周公与姜太公的辩论中了,其实却不然,今人的分别心都是自己的贪心私念使然。然则周公、夫子的文章在于人道、在于仁德、在于本心,如果不是以本心求索,夫子之文章只会渐行渐远。如能依本心而亲亲尊尊贤贤,何愁天下不治,一家不齐?”
苏裴又问道:“人不是活的,难道还是死的?孟子曰:尽信书不如无书。不也是圣人之言吗?”朱四回答:“恩,说的好,这便是夫子因材施教的道理了,只想着尊尊亲亲,不加以体察和只想要举贤而不加以分辨一样,都是尽信书。而将尊尊、亲亲、贤贤融为一体,是明白了尽信书不如无书了。则其善者经世致用,而不是利用夫子之文章淡妆浓抹粉饰个人的贪念,那样才是朕心中的真儒。对了,大明要重开科举了,不如你们也温习一下文章,到时候也拿一张试卷,检验一下自己的学问如何?”
“好啊!好啊!到时候我们姐妹三人也给万岁爷拿回个状元、榜眼、探花,让天下的士子都知道我们朱明皇家不光会垂拱而治,更可以成教于国。”看着已经在做状元梦的舒窈,朱四有些无可奈何。而苏裴却说:“什么成教于国?夫君若是能为我们提供试卷,我们私底下玩闹玩闹好了,你还真想着与天下举子一般同台殿试吗?若真是那样,才真的是丢了皇家的颜面,更是会让举子们感觉自己遭受到了皇家的羞辱。”舒窈虽然不敢反驳皇后的话,却也心有不甘。
一顿家宴,让朱四几个人非常的开心,连酒也喝了许多。而瞿式耜的家里这会儿却闹开了,预想中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的位子被何文端占据了,丁时魁想找瞿式耜讨要说法;同样没有得到礼部尚书职位的刘湘客想追问瞿式耜下一步该怎么办。瞿式耜呢,却闭门谢客,谁也不见,只让自己的儿子出面应付两个难缠的客人。
“两位大人都回去吧,家父散朝的路上偶感风寒,喝了许多姜汤,此时正在发汗呢,不宜见客。”“阁老何故如此,丁某人平日以阁老马首是瞻,到了丁某人的厉害关头,他倒是不闻不问了,也罢、也罢,既然阁老躲避丁某人,那么从此各走各路吧。”“丁大人慢走!”“哼!”丁时魁佛袖而去,把刘湘客一个人晾在了堂屋,面对着瞿家人的敷衍。(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