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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 兼续的爱之立物

“明白了。”戚继光点点头。

直江兼续眼红道:“一般店里能买到的足轻甲胄,也就是力驱一的品级。比较精良的,也就是力驱二、三这样的品级。如果是力驱四,那就是一般武士很难得到的珍贵甲胄了,可以当作传家宝的!如果能达到力驱五的品级,配合武者自身的武力所带来的爆发力是何等可怕,已经步入魔道了,一般的武者根本驾驭不了!非得大师之手,专门为经过试练的强者打造才可以!”

“你所遇到过的那些人,浅井长政啦,岛津兄弟啦,大概也就是力驱四、力驱五的等级。吉川元春这样的强者,包括柴田胜家那已经过时的斯波武卫大铠,也不过是力驱六。”

戚继光皱起眉头:“毘沙门天是几品级呢?”

“是七品级啊——!力驱七,白痴——!这是关东管领,越后国主的甲胄!里高野的大僧正和佐渡的锻冶宗师倾力所制,你知道这是多么珍贵的东西吗?”

谦信不理会直江兼续的心痛,柔声问道:“能动了吗?”

戚继光奋力迈开脚步,看上去十分沉重,就连摇摇头都很吃力“感觉不是太对。”难道是这东西太珍贵了,所以导致不好驾驭么?

谦信皱起了眉头:“好奇怪。骨架的调校方面应该并没有问题,尺寸很精准……”

直江兼续哈哈大笑:“你是怎么杀掉那些家伙的?”

戚继光冥思苦想,居然一掌打在自己脑门上:“好像我以前穿得甲胄不是这样的。”

“你是说,明国的甲胄不一样?”谦信大吃一惊。

“肯定是不一样。”直江兼续对戚继光讥笑道,“无知的家伙,难道不知道刀是武者身体的一部分吗?居然把小豆长光丢出去了啊!甲胄又怎么可能一样?”说着摸了摸自己头顶的爱字,又欢喜地抽出自己华丽的刀鞘,抚摸了一番。

戚继光不爽道:“那只是个意外!你不要老是说!”

直江兼续叫道:“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意外!”

“你们别吵了!”谦信想了想,“小豆长光会从你的掌中飞走,我想是因为你在不经意中使用了惯用的明国心法,跟小豆长光的性情相冲所致。无法顺利驾驭机甲,大概也是性情不合的这个缘故。”

戚继光十分稀奇:“一把刀也有性情?”

谦信道:“当然有。兵刃的铸造,名器与武者的相遇,都是世间的缘分。机甲兵刃更是如此,需要将其调整到完全配合使用者的性情。不过,在调整兵刃之前,我还是建议你先调整一下自己。”

谦信做了个持刀并且劈砍的示范,柔声道:“握刀的时候,首先要感受刀身散发的气息,让自身的气与刀融为一体。当做到人刀合一之时,刀便会随心而动。”

谦信说完,回刀入鞘,整个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缓慢,但却不可思议的平稳。

谦信侧面移开两步,向着无人处忽然拔刀。小豆长光从刀鞘里猛然跳出,迸射出一道夺目的剑光。光晕还未消散,刀却已再次回到鞘中,仿佛从来不曾出手。

“绝妙剑!”直江兼续在一边十分兴奋,“看到了吧!”转眼看看戚继光,目光还凝聚在半空中剑光消散之处,好像完全傻掉了。“看傻眼了吧?从来没见过这么快的刀吧?”直江兼续得意道,“你应该庆幸之前在明国没有遇到过御馆大人这样的高手,遇到你就死定了!”

“兼续!”谦信呵斥了一声,向戚继光柔声问道,“能明白吗?”

“嗯。”戚继光将目光从空气里抽回。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小豆长光自己从刀鞘里跳出来了,他看到了,这把刀活了,简直就像是御剑飞仙一样的刀法,快到超越了极限,跟明国的武功套路完全不一样,但绝对是十分高深的武道。

谦信将小豆长光再一次丢给戚继光,指着一旁的机甲坯子说道:“你试试吧。”

直江兼续摇头道:“只看一下,不可能的啦!”

“说不定。”谦信微笑着,虽然在直江兼续看来,戚继光只是在注视空气,好像看傻了,但是在她看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能如此精准地用目光捕捉到她出刀的动作。从戚继光的目光滞留来看,自己的动作已经千百次在他的目光中重现,这是剑道大师才具备的素质。

戚继光握着刀鞘,这刀又长又细,如果是神臂刀,他大可以用内力将刀从鞘中震出。但是根本就不是那样的。

戚继光闭上了眼,缓缓握向刀柄,轻轻用掌心感受着刀柄散发出的气息,谦信的内力还残留在刀柄上,丝丝缕缕向外飞散。为什么会这样?这把刀真的像活人一样有气息么?东瀛的锻造术,可以让刀学会呼吸么?

先不管为什么了。

戚继光已经寻获了一种感觉,激荡澎湃的内力一瞬间变得如止水般平静,努力感应刀柄上散发出来的气。

小豆长光在鞘中抖动,忽然跳了起来。戚继光一刀劈去,一道火花飞溅,护甲板应声破裂,刀刃破甲,从肩头劈入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

“不可能吧!”直江兼续目瞪口呆,看一眼就学会拔刀术?

戚继光也同样惊呆了,因而保持着劈砍的姿势,忘记了收刀入鞘。

这种劈砍的感觉,手中的长刀简直就像是利斧,这是因为刀刃的重心被调整,集中在刀头,使得劈砍更加有力的缘故。即使想不起过去,身体的记忆也能告诉自己,以前没用过这么好的刀,大明没有这样的锻造技术。在佐渡,武器的锻造精密到武者的一招一式要如何发挥。

谦信捧着他的手将刀收起,笑道:“看来有必要先从头训练你一下。”

戚继光被带到了甲士训练场中。

直江兼续穿着一件前兜用彩色珠子一排一排穿成的小号甲胄,扛着一把跟他的身高十分不相称的大锤。头顶上巨大的“爱”字金光闪闪,戚继光每一次看到都感觉受不了。

戚继光穿着训练用的甲胄,笑道:“你还没有这把锤高啊。”

用手比了比直江兼续头顶的立物,即便加上头盔顶上这个团扇那么大的金色“爱”字,也还是很矮哦。但是因为甲胄太沉,一下手掌歪了下去,打歪了那个“爱”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