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梦芽小产后性情大变,情绪变得也极不稳定,容易动怒动气。
试想无论哪个女人遭遇此境地,内心也是难以承受的,失去一个孩子,还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周世坤又派了几个宫中好的御医来驸马府为她诊治,结果也是一样,不可能再怀孕,将永远没有机会再做母亲。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对周梦芽的打击很大,她对周熙瑶的恨也越发的恨,恨到了骨子里。昔日的姑侄情深,情同母女,也化作云烟,了无踪迹。
倒是杜致霖淡定的很,不断的安慰周梦芽,说自己不在乎她们之间是否能拥有孩子,只要能与她相守相伴足矣!
杜致霖的表现令周梦芽安心了不少,对杜致霖的依赖也越发的强烈起来,一日不见也不行。
这日,阳光不错,周梦瑶命婢女们抬了卧榻置于院子里,半躺在竹榻之上闭目养神。
听到背后的走路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杜致霜来了。
“驸马,整个上午都没有见到你,你去哪里了?”
周梦芽声音慵懒无力的问道。
“上午接到消息,去了一趟大理寺。那个厨子在牢里自尽了。”杜致霖半蹲在竹榻前,声音很有磁性的说着。
他现在想出一计,要利用周梦芽与周熙瑶的姑侄之间的争斗,拿到乾坤凤甲。
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周世坤的亲妹妹,一个是他的亲女儿,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
“自尽死了?怎么死的?大理寺那帮人是群废物,怎么能让犯人在眼皮子底下自尽。”
周梦芽突然翻身坐起来,情绪有些激动的问道。
“大理寺的主事段青季已经递交了请予责罚的折子,估计是先发制人,主动出击,希望拿到主动权。我已经盘查过牢中狱头,郑金平用自己的头发结成绳,上吊而亡。”
“可查出什么端倪?”周梦芽又开口问道。
“他的自尽是在吃了他妻子送来的饭菜后没有多久。我已经命人查去他的家世,他并没有结婚,哪里来妻子。”
杜致霖继续说道。
“大理培养主事段青季近来与姑姑和表哥走动频繁,听说他意欲将女儿许配给表哥为妻。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就知姑姑定会牵扯其中,我遭遇飞来横祸也她和表哥脱不了干系。我这件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为我们可怜的孩儿报仇。”
周梦芽恨不得咬碎银牙。
两个人正说着,下人来报,长公主来探望。
“说曹操,曹操到。来的正好,我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红的。”
周梦芽吩咐婢女取来鞋子穿上,取了把椅子在院子里稳稳做她,等周熙瑶的到来。
“梦芽,你可好些了?姑姑这几日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一直牵挂着你。”
周熙瑶今天穿的很是低调,一身家常的便装,也没有多大排场,只有几个宫人相随。
她知道周梦芽心情不好,不想刺激予她。
“有劳姑姑挂念,我身体恢复的很好。来人,上座。”
“姑姑来了,你们聊着,我还有其它事情处理。”
杜致霖找了个理由离开,猜想她们两个一会儿就可能火药味弥漫。
有婢女跑到屋里搬了个板凳过来,姑侄俩个面对面的坐着。
“外面空气好,阳光也好,姑姑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周梦芽语气没有一丝的感情色彩。
听到周熙瑶耳朵里自然是一怔,做贼心虚也是正常的,随即铺到周梦芽已经对她有了怀疑。
“屋外就好,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过来看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见到你,姑姑就安心了。”
周熙瑶讪讪无趣的说道。
“我很好,经过这次事情也让我分辨清了谁是真正对我好的人,谁是言行不一的人,看清了很多人道貌岸然的嘴脸。”
周梦芽话中有话,暗有所指,周熙瑶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但姜终究是老的辣,她不动声色,脸上看不也任何的变化。
“梦芽你好好休养身体,也不要胡思乱想。凡事有你父皇和姑姑为你做主。你是皇兄的心头肉,也是我的心尖尖。”
“我现在很好,眼睛亮了,心也亮了。但愿没有让姑姑失望。我这正寻思着过几日是给父皇选几个妃子进宫,也好多为父皇开枝散叶,给我生几个皇弟皇妹的,免得父皇和姑姑再为储君之事劳神。让有心之人起了非分之想。”
“你父皇选妃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姑姑也会帮着物色。你还是好好的将养身体为重。姑姑这就回宫了,有什么需要派人进宫给姑姑说一声。”
周熙瑶见谈话很难再进行下去,周梦芽每句话里都藏着针,处处针对于她。
“姑姑不急,再坐会儿,陪梦芽说说体己的话儿。我自幼没有母亲,一直将姑姑视如母亲一般,姑姑也一直视梦芽如亲生女儿。梦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是梦芽终始相信姑姑不会做出伤害梦芽的事情。哪有母亲舍得伤害自己的女儿的。”
周梦芽盯着周熙瑶的脸,目不转睛,一字一句缓慢的说出来。
周熙瑶脸上神色自如,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梦芽说的极是,姑姑没有女儿,你就是姑姑的女儿。如果有人想伤害你,我第一个不同意。你快些休息吧,姑姑改日再来看你。”
周熙瑶担心再说下去,会露出什么破绽,想匆匆结束对话。
她越是想急于走,周梦芽就偏偏不让她称心如意。
“姑姑就这么不愿意多陪梦芽一会儿?”
周梦芽的话让刚抬起腿想走的周熙瑶又停下了身子,笑着说道:“这孩子,你这是哪里的话,姑姑是担心与你说多了话影响你休息。”
“尧表哥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听说他之前在南楚的女人,在你们离开后都被端木砾给充军,送做营妓。我给表哥寻一门好的亲事,如何?”
周熙瑶见想走也走不成,干脆又在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周梦芽。
“尧儿一心想帮着你父皇分担国事,建功立业,哪有时间谈情说爱,娶妻生子。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周熙瑶继续不动生色的应对道。
“表哥姓端木,又不姓周。我们周氏的国事,由我们周氏来打理就好,朝中也不缺乏能臣干将。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事情,耽误了表哥的终身大事。表哥这也已经三十出头,老大不小了。”
周梦芽一句不相干的事情,把端木尧与周国撇了个清清楚楚。
“尧儿身上也流着周氏的血,怎么能说是不相干的人呢!他为你父皇分忧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姑姑言之差矣,他姓端木,而不是姓周。不能因为我们周氏一族的事情,耽误了表哥的终身大事。我听闻大理寺主事段青季的女儿正值豆蔻年华,尚未许配人家,由我做媒可好?”
周熙瑶觉得实在无趣,心里也已经明白周梦芽对她起了疑心。
起身道:“姑姑年纪大了,久坐不住,觉得身体劳乏,不在这儿继续陪你聊天。待你身体好后,进宫里去,咱们娘俩好好聊聊。”
望着周熙瑶离开的背影,周梦芽气得眼睛发红,牙齿咬的直响。
扶着已经平坦的肚子,恶狠狠的说:“你害死我腹中的孩子,我要你们血债血偿。为我的孩子抵命。你休想成为太后,端木尧也不可能成为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