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远征看着谷菱进入地牢后,才离开砾王府,按照端木砾的安排召集自己的兵马,应对明日凌晨将要到来的重大变化。如远征离开后,端木砾也未敢耽搁,召集几个心腹和谋士商量对策,细化明日的行动方案。然后,他带着几个侍卫随从直奔李谦的府邸。
“李大人,我就不客套了,有话直说。”端木砾开门见山,不想拐弯抹角。
李谦虽然是端木砾的老丈人,但因为她的女儿是妾室,不能正为名正言顺的岳丈。作为王爷,端木砾只能称呼正妃的父母为岳父,岳母。
端木砾很少登李谦的府门,女儿完婚后回娘家省亲,也是安排侍卫队长陪同,他并没有亲自来。李谦心中不满,但女儿为妾室,他就算是想指责,也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端木砾的突然到来,让李谦感到必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端木砾刚一开口,他心里就有几丝不安。
“王爷,请讲。”李谦说道。
“我接到确切消息说李大人要与我大皇兄明日凌晨逼宫造反,想挟持我父皇,逼他退位。”
听端木砾说完后,李谦脸色大变。端木尧没有将李谦列入这次行动的人员之一,主要还是因为李谦将女儿嫁给端木砾。李语蓉非端木砾不嫁京城之中早就人尽皆知,李语蓉为了嫁给端木砾不惜以死逼父亲同意她做侧妃,端木尧知道李谦把女儿嫁给端木砾也是不得以,是他爱女心切,并非主动想借用女儿和端木砾拉近关系。
但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端木尧不能保证李谦为了女儿不会背叛自己,虽然李谦父子都向端木尧表过忠心,誓死效忠于他,但防人之心不可无,端木尧做事小心谨慎。这次逼宫行动事关重大,成则称帝,败则性命不保。端木尧担心李谦会走漏消息,自然把他排除在参与行动的人员之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王爷,这可是灭门的大罪,不可开玩笑。”李谦吓的面如土色。
“李大人看本王象是在说笑嘛,本王哉会拿这种事情说笑。我已经得到准确消息,我大皇兄明日凌晨逼宫造反。”端木砾的表情非常严肃。
李谦的心咯噔一下,看端木砾的样子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应该是确有此事,他掌握了准确的消息。逼宫造反这么大的事情端木尧竟然瞒着自己,自己做为端木尧智囊团的主要骨干成员,事先一点风声都不透露给自己。这说明什么,说明端木尧已经不信任自己,对自己起了疑心。李谦的大脑也在高速旋转,猜测端木砾此行的目的。
“王爷,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叛变之心,更没有与尧王爷串通一气,为虎作伥。请王爷明鉴。”李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端木砾并没有上前将李谦搀扶起来,而是冷冷的说道:“李大人让父皇和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如何相信你对父皇的忠心?”
“这,这,王爷要我如何做才能相信我的忠心?”李谦反问道。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早就修炼成精,狡猾至极的老狐狸,他已经看出端木砾今天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别有目的。
“李大人既然这么痛快,我也明人不做暗事,有话直说。我要借你和老丞相府中的府兵一用,由我统一安排调度,还需要你利用今天和晚上的时间游说端木尧的部分爪牙,放弃参与明天凌晨的行动,倒戈相向。我保他们不会受到惩处,还会加官进爵,成为功臣。”端木砾开口说道。
“这,这,……”李谦又开始犹豫了,事关重大,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他一时难以做答。
沉默了一会儿,才冲着端木砾开口说道:“我和父亲府中的兵丁尽由王爷差遣便是,只是这游说之事……”
“谦儿,游说之事你我父子定不会让砾王爷失望。”屏风后面走出一人,正是李谦的父亲,当朝老丞相李翰。李翰已年近八旬,身子骨还算壮实。
“父亲”李谦一看父亲出来了,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李翰今日正好在儿子府上,听到守门的侍卫进来通报砾王爷来了,他就命儿子去门口迎接端木砾,自己则躲在会客厅的屏风后面,想听听端木砾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李翰也顾不上向端木砾解释自己为什么躲在屏风后面偷听,从屏风后面走出,径直来到端木砾面前。
“砾王爷,你所说之事,我父子二人一定全力以赴,肝脑涂地,在所不辞,请王爷放心。”
“李丞相,三朝老臣,对国家有不可磨灭的功勋。此次国之生死危亡之机,我南楚国的命运与李丞相息息相关,我替父皇拜托你了。”端木砾冲李翰深深施了一礼。
端木砾与李氏父子基本形同陌路,李语蓉未嫁入砾王府前,父子二人属于皇后派系。李语蓉以死相逼,非端木砾不嫁,李谦爱女心切,不得已同意了女儿的婚事。李语蓉嫁入砾王府后,什么也没有必变,只是人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尽管端木尧再三表示对李氏父子的万分信任,但他对李氏父子的言行思已经明显不一样。他们父子二人自然很快能感受的到,心里产生了不安。端木砾的到来,起了催化剂的作用,推动他父子二人背叛端木尧的进程。
“砾王爷,你折煞老臣了。老臣一家世代深受浩荡皇恩,国之危险时刻,用人之际,我等义不容辞。请砾王爷放心,我效忠皇帝陛下,绝无二心。”他父子二人也曾经象端木尧和皇后用近乎同样的话表过忠心。
“只是,老臣有一事相求,还望砾王爷成全。”李翰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有来有往才行,这次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能任机会失去。他清楚只要端木尧一倒,皇位非端木砾莫属,他早就把朝中的形势利弊分析的非常透彻。
李翰父子在朝廷中的地位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和钱已经不是他们在稀罕的。
“李丞相有话请讲,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本王一定答应你。”
“此次游说,老臣父子二人是把脑袋放在裤腰带上,危险不言而喻。”
“这个我明白,消除叛乱之后,我定奏请父皇给予你和李大人重赏。”
“微臣是将入土之人,黄土已经埋到脖子,不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盼着儿女子孙们能平平安安的,能好好的。蓉儿是我最爱的孙女,她自小乖巧懂事,我这当爷爷的不忍心看着她做妾室,受委屈,受气,将来生的孩子还是庶子,被人瞧不起。我求砾王爷,待事成之后,能让蓉儿成为王妃。待到你君临天下之时,她成为皇后。你是知道的,我的蓉儿论容貌,论才学,在咱南楚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女子,她完全可以母仪天下,替王爷分忧。”
李翰提出的这个要求让端木砾和他的儿子同样大吃一惊。“好一个儿狼子野心,好意算盘打地很好。”端木砾心里暗暗骂道。
而李谦在心里却为父亲叫好,埋怨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姜还是老的辣,父亲不愧是父亲,做什么都棋高自己一招,谋划的很是周全。
端木砾心里骂归骂,这次却没有半分半毫的犹豫,爽快的答应下李翰的条件。李翰父子在接下来解决端木尧的行动中至关重要,他们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远远超过如远征数倍。端木砾现在要做的是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让他们完全相信自己,协助自己渡过眼前这个难过。
“这是自然,你们也是知道的我心中王妃最佳人选一直是语蓉,这世上也只有语蓉才配做我的王妃。之前是因为有御赐婚姻,不能违背圣旨。这次事成之后,你们立了头功一件,我正好借此良机再次请求求父皇让语蓉也成为王妃,砾王府有两个王妃也未尝不可,另一个也是有名无实,语蓉才是独一无二。若我有朝一日登上九五,皇后人选非语蓉莫属。请丞相和李大人放心。”端木砾的话在外人听来言辞恳切,发自肺腑。
“好,就这么说定了。时间紧迫,事不宜迟,我们抓紧分头行动才是。”李谦插了一句话,提醒了各怀心思的李翰和端木砾。
李家父子二人分头行动,端木砾离开李府,跨上马飞奔向皇宫,走到半路又调转马头往自己王府的方向走去。他暗暗埋怨自己不免冷静,这个时候没有皇上召见突然进宫,势必会引起皇后和端木尧的警觉。如果打草惊蛇,自己所有的布置将化为乌有,端木尧行动会更加小心,再想抓住他的把柄会更难。
自己不能进皇宫,怎么能将这个消息传给皇上,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呢?这件事情只能告诉父皇,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不能走漏一丁点风声。
端木砾正为这事愁眉不展,突然听到背后响声又尖又细的声音:“砾王爷,杂家这相有礼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端木砾回头望去,脸上的愁云顿时消失,心里乐开了花。困了就有人来送枕头,饿了就有人来送饭菜,想什么来什么。背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孙德庆。
“孙公公,你这是出宫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