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翊歌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笃定的让林子文将信将疑,招手让人送来半碗砂糖。
砂糖这东西,在这个时代十分罕见珍贵,只有出产甘蔗的南方才有,运输不易,北地只有那些富贵闲人才有资本品尝这甜美的滋味。
而济世堂随手一拿就是半碗。
秦翊歌笑了笑,“再拿几根银针,一支蜡烛来,林公子,请坐在这把椅子上。”
林子文听话地照做了。
所有人都死盯着秦翊歌一举一动。
之间这白衣少年拿出一根银针,在林子文眉心上轻轻一刺,一粒鲜红的血珠便渗了出来,他用银针挑着血珠在火焰上一烤,往白糖里一插。
只见白糖迅速结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
不仅如此,秦翊歌用银针拨了拨结块的糖粒,只见糖粒之下,还有几只白色的虫子扭来扭去!
林子文当下就腿软了,“这是……这是什么??”
“这就是林公子体内的毒虫,”秦翊歌拿过一块帕子擦了擦手,“林公子是被人下蛊了,中的是蛊毒!这药理也有无数流派,蛊虫一道,就是西南的药理,这老太医可能不识西南药理,所以没看出来你中了孤独,但是林公子,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接触过苗疆地区的人?”
林子文看着蠕动的虫子,心惊胆战,好半天才想起来,那个给父亲出主意的谋士不就是苗疆人吗!
可是,他本是辅佐父亲加官进爵,怎么会下手害他呢?!
秦翊歌只是临时想起小白的来历,信口胡编了几句,要是林子文说没有见过,她再编几个理由来哄一哄。
但是看林子文的反映,他确实认识一个苗疆人??
这就有趣了,这个时代对蛮民外族管束极严格,但凡外族想进京,必须要在大理寺登记,手持通行册书才能上街做生意,但是今年,因为西南有战事,苗人干脆封了出山的路,京城里的苗商也都是登记在册许多年的旧人,各个本分做生意,没听说丞相府的人和哪个苗人走的很近啊?
那么,林子文又在慌张什么呢。
秦翊歌眸子一眯,“看来,林少爷确实被人陷害了。”
她故意说陷害,就是要挑拨林子文和那个苗人的关系,林子文果然脸色一变,“你确定这是蛊毒?”
秦翊歌故意恶心他,拿着糖碗往前一凑,“你自己看嘛。”
黑色的糖发出浓烈的焦臭,还有几只肥白可爱的虫子蛹动,林子文只看了一眼,险些从椅子上滑到地上。
正在这时,先前去打探消息的掌柜也回来了,凑到林子文耳边低语几句,林子文疑惑地看着秦翊歌。
居然……完全找不到这白衣少年的来历?
是信,还是不信?
半晌,林子文咬牙道,“那你说,我这病还有得治吗?!”
“当然有!”秦翊歌道,“有两个法子,一、找到下蛊的人,逼他交出解药,第二、我有治蛊毒的独家秘笈!”
林子文咬牙切齿,“没有解药!我不能打草惊蛇,你来给我治!”
“可以啊,不过,我有条件。”秦翊歌伸出手掌,姿态闲适地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指,弹了弹指甲,睨了一眼林子文,“听说,小宛要给她娘亲治病,只差一味紫和兰做药引,济世堂却把全程所有的紫和兰都收回来了?”
比起性命,一个小宛算什么,林子文忙道,“我可以将全部的紫和兰给她!”
“这还行,”秦翊歌“哎呀”一声,摇了摇头,“可惜呀,紫和兰有价,性命无价呀。你用紫和兰买自己的命,我不是很亏?”
“你还想要什么?”
“我嘛……”秦翊歌眼珠一转,冷冷道,“想要你的命,用济世堂来换!”
林子文一听,顿时目瞪口呆,“你这臭小子!你是存心来砸场子的吧!”
“难道你的命?连一个济世堂都不值?”秦翊歌冷笑,摇头叹气,“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转身就要带小宛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过身来,笑道,“你大可先找人试试这毒能不能解,三天之后,我还会来一趟,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
说罢,便带着小宛,大摇大摆地从济世堂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