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几人见状,也来不及劝慰感慨,他们赶紧将环抱着宋安歌,瘫坐在地面上的慕容锦团团围住,不想让他再受任何伤害。
此时大家全都伤痕累累,身上都有被长剑划伤的血痕,心知肚明,寡不敌众,若在继续耗下去,必死无疑,可众人依然拼命抵抗,只要慕容锦没有死去,他们就还有希望。
慕容锦在众人中央,此时他似乎听不到众人的拼杀声了,眼里心里,全都是软绵绵依偎在他怀中的宋安歌。
她呼吸声微弱,细腻的指尖儿拼尽全力的抓着慕容锦那洁白如雪的衣袖,手上绸腻的鲜血染上了洁白的颜色,落日的余晖洒满了这一片刀光剑影,映的宋安歌娇俏的小脸,有些金黄……
“帮我……照顾好姐姐……照顾好……她……”宋安歌断断续续的哽咽着说道,大大的杏眼中浸了不少的泪水,她不舍,她真的不舍的离开他,离开姐姐,离开所有人,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慕容锦的性命,宋安歌真得毫无遗憾,若再让她再次面临同样的选择,她一样会义无反顾的。
“傻丫头……你知道的,我最不喜欢麻烦,你自己的亲人……肯定要……肯定要你自己照顾了。”慕容锦低沉的声音中透着些疲惫的沙哑,他身上独特的香味萦绕在宋安歌的周围,令她的嘴边,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前几日……我梦见你……你被人杀死……今日我才知,梦都是相反的…你现在至少没事…为你而死……我很欢喜……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次……我终于算还清了……我们终究还是互不相欠了……”宋安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轻的连慕容锦都听不清了,他只能将俊脸贴近她的唇边,感受着宋安歌微弱的呼吸声……
“不,宋安歌,你不能睡,你还欠我好多,我救过你那么多次,你必须还我……还我!”慕容锦发了疯一般的抱着宋安歌,悲凉的嘶吼着。
“……我好困……好困……”宋安歌慢慢闭上了眼睛,神智也模糊不清了,她耳畔似乎还能听到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在不停的唤着自己的姓名,可无论自己怎么拼命的想要睁开眼睛,却都没了力气,只能任由着自己昏睡,大概是自己真的太累了。
“不能睡,你不能睡!”慕容锦在她腰间点了止血的穴位,可效果不甚明显,他目光空洞的抱着宋安歌,像是抱着这世间最重要的珍宝一般,一刻也不肯放下。
忽然,远处穿来了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大批骑着骏马的人,正朝着慕容锦的方向狂奔而来,晏繆率先抬起了头,她漆黑的眼眸泛着一丝兴奋的喜悦,嘴里不住的呐喊着:“是大哥,是大哥来救我们了!”
大家闻声后,纷纷眺望过去,只见晏殊骑着黑色的骏马,身上披着深蓝色的披风,带领着一队昆仑山庄的人,正马不停蹄的奔驰而来。
到了眼前后,晏殊骑于马上,潇洒英武,他从腰间“嗖”的一声,取出宝剑,怒喊了一声:“保护庄主!”
一声令下后,身后众人纷纷亮出长剑,对着那堆贼人围成了一圈,下马后,开始对那帮贼人围剿起来。
晏殊见庄主,妹妹,皆身负重伤,心中不由一阵怒气,他握住长剑,肆意斩杀贼人也不解心头之恨,手起刀落间,一个又一个的贼人接连倒地,一会儿的功夫,就横尸遍野了。
眼看跟前的贼人就要被杀光,一旁的慕容锦忽然冷冷的说了一句:“留个活口,其余全部斩杀!”
得令后,晏殊与一众人将那贼人斩杀的所剩无几,最后他抓起一个活口,将他绑上了手脚,一把推到了慕容锦的跟前,回声道:“庄主!”
慕容锦抬起锋利如刃的眼眸,扫了扫他的脸,厉声说道:“说,是何人派你前来?”
那人并未回答,一会儿的功夫,他的嘴里就涌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随后应声倒地,晏殊上前用脚将他翻过了身,用手指在他鼻尖一探,已经没了气息。
“庄主,他咬舌自尽了!”
慕容锦听后,回了声:“罢了!”就横抱着宋安歌的身子,飞快的进了马车里面,紧接着又用低沉而又些许沙哑的嗓音大声说道:“速速赶去枫叶岭!”
大家也顾不及别的,只是依命上了马车,昆仑山庄的众多弟子,也都遵循晏殊的命令,返回了昆仑山庄。
马车里,慕容锦环抱着浑身是血的宋安歌,两人的衣衫上,全都沾满了血迹,慕容锦眼眸低垂,看不清楚神色,侧脸上蹭了些暗红色的血痕,他面容白若冠玉,到衬的那血色刺目而扎眼,这样狼狈至极的他,实属少见。
晏殊坐在慕容锦的对面,他低头对慕容锦双手作揖,惭愧的说道:“庄主,都是属下救驾来迟,才令夫人受如此重伤,是属下无能!”
慕容锦听后,无奈的摆了摆头,悲凉间,缓缓闭上了双目,又将怀中的宋安歌抱的更紧了。
晏殊知道慕容锦虽未回答,却还在听着,所以又顿了顿心绪,正色道:“庄主,你上次从*回来,交代我们,不许众人在洛城暗中保护你,害怕那唐德忠老狐狸,知晓庄主与咱们昆仑山庄的关系,万一告诉了武世元,那不就等于让三王爷慕容翊知晓了,他一知晓庄主有这么多的兵力,估摸出了您的实力,心中一定会不安,那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对您不利,所以……我派出了山庄中众多的会易容且轻功了得的高手,去那唐德忠的府邸探听,在你出城回京以后,我才探听到,原来那老狐狸已经派人跟踪了您的马车,打听到了您与山庄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接受了三王爷慕容翊的旨意,布置人手,要将您斩杀在回京的路上,我一听到这个消息,吓得坐立不安,生怕您有什么闪失,所以连夜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谁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令夫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唉……”
“京中局势,诡谲莫辨……今日若不是你连夜赶来,怕是我们一行人,就要命丧于此了,你又何须自责。”慕容锦俊俏的脸庞面无表情,他虽面上波澜不惊,可心中依然时刻紧绷着,揽着宋安歌的身子,一刻也不敢懈怠,此刻他只盼着宋安歌能挺过这关,能再次看见她笑嫣如花的神采,和在花园中舞剑的翩翩英姿。
晏殊见慕容锦神情蓦然,心中伤感,便也不愿打扰,所以回完话后,就匆匆掀开帘子,从里面走出,坐到了陆离的左边,与陆离一起在外面赶着马车。
他也并未遣走全部的人手,接下来回京的一路上,他都安插了不少的高手暗中保护,生怕再出现什么茬子,危及到慕容锦的性命。
慕容锦环抱着宋安歌的手掌,只觉得一阵温热之感,他伸出手掌一望,修长的手指的指缝间,掌心处,又浸染上了许多的鲜血,他低头望向了宋安歌的小腹处,暗红的血色一团,正开始渐渐的朝周围渲染着,那种诡异的颜色和血腥的气味,令慕容静的手上有些颤抖……
自己明明封住了她的穴位,为何只有她胸前的血止住了,小腹的伤口却还在不停的浸出血液。
“安歌,你别怕,我们马上就要到枫叶岭了,只要有苏若清在,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慕容锦把俊脸贴到了宋安歌的脸颊上,悲凉之意无以言表,只能尽力的感受着宋安歌的体温,和她微弱的气息。
“不行,你不能死……不能!”慕容锦调整了一下,他将宋安歌背朝自己斜倚过来,伸出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解开了宋安歌沾满血迹的衣衫,衣衫渐褪,此时宋安歌的上身,只剩下了一间正红色绣着鸳鸯的织锦肚兜。
纤体脂肤,如美玉一般细腻的呈现在慕容锦的眼前,她毫无知觉,全身都斜倚在慕容锦结实的胸膛上,乌黑如瀑布顺滑的长发,披散在她纤瘦的美背上,一直垂落过了她盈盈可握的腰身。
小腹处的几处剑伤还在不断的往外面渗着鲜血,伤口触目惊心,慕容锦望着心疼不已,那种恨不得为她扛去所有痛觉,却又无能为力的深深无助感,刺痛着慕容锦的心脏。
“安歌……你会没事的。”慕容锦“嘶啦”一声,撕开了几块柔软的锦衣,将撕开的长形布条,小心翼翼的在宋安歌的小腹处温柔的缠绕着,饶了几圈,覆盖住了流血不止的伤口,再轻轻的打了个结。
过程中,慕容锦似乎听到了宋安歌微弱的呢喃。
“……呃……疼……呃……”
“……别怕,我在!”
简单的包扎完毕后,慕容锦赶紧将散落一旁的衣服为她一件一件的重新穿好,如今还在冬季,轿子里的温度依然寒冷,窗口布帘子的缝隙处还在不停的往马车里灌入着瑟瑟寒风。
慕容锦解开了沾染血迹而斑斑点点的外卦,严严实实的将宋安歌娇小的身躯包的不漏一点缝隙。
此时他只盼着这马儿能快些跑,快些将宋安歌带离这死亡的边缘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