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来,傅林,老庄,老高,关尔待都一脸凝重的看着我。 他们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桌子上的菜都几乎没有动过,酒杯里大半杯的酒就那么放着,这气氛,很沉重,看得我不禁皱了皱眉头。 我赶紧缓和一下气氛,站起身,举酒杯,以一副壮士扼腕的悲壮神情言语道:"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奔着钱的,我都不担心,你们都在那担心什么玩意呢,吃菜,喝酒啊。" 他们的身形都依旧不为所动,关尔待站起身,靠到我身前,突然拉起我:"老陈,万事小心啊,有钱没命花,那还不如没钱呢。" 我笑道:"不用的这么惨烈,你们看我像是那种吃亏的人吗。" 傅林语气轻松道:"既然你这么决定,那你自己要万事小心了。" 高付率道:"老陈,虽然放心不下你,但是为了钱,那你就拼搏一次,我相信,在钱这方面,没人比你会算计。" 老庄听得一拍大腿:"些什么玩意呢,老陈可是个阴阳先生。"着话,老庄冲我:"老陈,实在不行我跟你一起,这么凶险,我跟你一起削他们,帮你拿到这笔钱。" 我摆摆:"不用了,看你们的那么严重,其实也就那么回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真是热情。" 叶子也道:"***,你一定要活着回来。" 傻鬼用筷子戳个鸡屁股。举的老高,也喊道:"老大,一路走好,你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我拎起酒瓶子就想甩过,什么豪言壮语怎么从你嘴里出就没有个好话呢! 酒过三巡,桌面上的菜差不多吃干净了,老高和关尔待还在一旁喝着酒哼小曲,扶苏坐在椅子上拿起餐巾纸擦擦,老庄更是一脸笑嘻嘻的凑到叶子跟前:"女鬼姐姐,咱俩聊聊天啊。" 我擎着筷子在头顶晃悠两下。怎么没人搭理我了。 嘿。刚才的这么煽情,这一顿饭的功夫,所有人都把这件事就扔了啊,合着全不当回事啊。你们这也真放心得下我。刚才的全是场面话呢! 傅林还是很仗义的。他坐到我跟前,又问我一句:"这一次你怎么打算的?" 我:"我和狐狸就行了,人太多了反而碍碍脚的。" 傅林正色道:"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那里不是个好处,人心险恶,你们两个人的话恐怕抵挡不住,那些实质性的人,以及妖鬼还好对付,但是怕的就是别人雇佣的人中会混杂有阴阳师、降头术士、女巫,他们那些害人的咒术、巫术这种东西着实厉害。" 我:"怕啥,我还是阴阳先生呢,虽然我不会那些害人的咒术,但是他们想害我,那我绝对不会任由他们嚣张的,这点你放心。" 傅林点点头:"你还是小心点的好,这笔钱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 我想想也是,这可不是一笔小钱,这么大一笔钱果真能这么容易得到吗,如果真能的话,那齐胖子也根本不会开出这样的天价,听听这里面的名堂,杀刺客都有呢!还有各路被买通的妖鬼,但是正如傅林所,我真正要提防着的还是那些跟我一样身揣秘术的人。 阴阳师,这是个鬼子国和妖鬼打交道的古老职业,名字挺山寨,和我们本土阴阳虽然有很大差异,但是他们自创的鬼子式跳大神那也很厉害,拿根小木棍,上面挂着三五片破布,摇起来呼呼作响,看阵势就不一般。 降头术,这个就更厉害了,据是一种很厉害的诅咒之术,在东南亚地区颇为流行,是蛊术与巫术的一种结合体,害人于无形,这一点着实厉害,比我阴阳一门的各种阴阳术更具神秘色彩,虽然我阴阳一门和本土道教都有破解之法,但是能解的只有被获悉的那几种降头术,而更多更厉害的降头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更不用破解了,这一点,我确实需要好好提防才是。 还有西方巫女,精通各种巫咒之术,我倒也见过温帝夏的驱魔人团队那个小巫女,借助水晶球未卜先知,也很厉害。 与其这是个他们有钱人的疯狂游戏,那倒不如是各种神秘职业的聚会。 我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道:"这一点确实让人心生顾忌,看来仅仅依靠我和狐狸,我还是不能放心啊。" 老庄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突然喊一声道:"老陈,你犹豫个啥,我跟你一起。" 我看看老庄,他站直了身子,我嗤一声道:"拉倒吧你,傻鬼我都不打算带他,你了更添乱呢,里面太复杂了,水太深,我怕呛着你。" 老庄一拍大腿,喊道:"没事,我水性好,我可是拯救过北河市的人!" 我痛苦的捂住脑门,你这又是想着拯救世界,唯恐天下不乱呢! 傅林完这番话就坐到一旁了,我沉思一会,这可是一大笔钱呢,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别这辈子了,就算是再给我三辈子我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我想了一会,我还缺个强力的帮啊,金老头和驱魔人明显不会跟我一条心,相反的,我还得多堤防着点他们,免得没被别人害死,先被金老头他们在窝里给批死了。 大道士现在不知道到哪里云游了,傅林我是不打算麻烦他了,而且他似乎很忌惮那里,我还能找谁呢? 我捂着脑袋想了好一会,最后干脆一咬牙,我还就不信了!我地府找我七叔公,他认识的人多。肯定有辙,不定我这一,老爷子一听这么一大笔钱,兴许他就出山了呢! 我拿定主意,高付率他们走了以后,傅林顺路把月茉送回,我也跟着一溜道出了门。 老高诧异道:"老陈,你这是要哪啊?" 我:"我村口等公交车。" 关尔待好奇道:"这个点还有公交车?" 我:"有,还是长途的呢。" 傅林扭头看看我,微微一笑道:"你的魂出窍了。你这是要你们东方的地府?" 还是人家傅林这个西方妖鬼企业家有见识。老高你们几个咋就没看出来呢,我这身形可是一直跟在你们后面飘着呢。 我:"可不是么,我找我七叔公,让老爷子给我找几个帮。老头子肯定认识不少人。" 他们几个这会才看出来。傻愣愣的看着我:"哎呦。老陈,你地府啊。" 我得意道:"那是。" "坐公交车?这么高级呢?" 我看着他们几个没见识的样子,伸在他们三个人的肩头上一拍。临时熄了他们的两盏阳火,同时语气得意道:"等会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他们三个点着头,挺好奇的跟我一起站在路牌子底下,傅林和月茉也饶有兴趣的站在那里看着。 老高忍不住问我:"老陈,你不是和牛头马面很熟吗,你让他们帮你啊,那一船的人再会耍心眼,那也不敢造次啊。" 我摆摆道:"那不行,人家是地府公务员,一个个都忙着呢,而且我这是私事,我不能因为我个人的事情,扰乱地府正常办公秩序啊,那不还乱了套了,不过地府办事效率本来就不怎么样,这倒是真的。" 他们和我一道在这里看着,没一会,又有几个坐车的鬼也站在路牌底下,看到我很亲切的打个招呼:"**生,又要给地府添乱啊。" 我笑笑不话,灯光刺眼,隔着老远就看到地府北河站的黄泉长途客车滋溜一下停过来,缓缓地打开前后车门,后门一大圈子鬼有有笑的拎着大包小包从车上下来,前门还是那个大胖子鬼司机,按按喇叭,冲着外面喊一声:"黄泉高速,票价五百万,上车的抓紧时间了。" 老庄听完惊一声道:"坐个车都这么贵?那我们不是死不起了?" 我解释道:"司机的是冥币,一百块钱能买还几十亿。" 老高他们看得挺惊奇,傅林和月茉也瞪大了眼睛,同时一句道:"这车够破的。" 我咳一声正色道:"这只是外表,你们不要被外表所迷惑,地府这长途车,性能好着呢。" 我这话的时候,大胖子司机骂骂咧咧的下了车,里抱着一沓纸,同时冲我们一招:"小伙子来帮个忙,车轴断了。" 老庄他们也挺热情,过帮忙扶着车,司机把车轴一对接,用纸一包,不知道从哪拿出桶大浆糊,'唰唰唰';两下就给糊上,然后一拍:"谢谢啊,这破车,跑完路就断轴,真耽误事。" 高付率他们更惊讶了:"这什么高科技呢,用纸这么一糊就修好了。" 我笑笑:"别那么惊奇,除了车壳子,剩下的都是纸糊的。" 他们这才点点头,然后目送着我上了车,老庄看得挺好奇,抻着脑袋往车里看,结果被车门夹了头,嗷的一嗓子跳开,司机又把门打开,热情的问一句:"小伙子,上来坐坐?" 老庄赶紧一摇头,摆着:"不坐,不坐。" 我冲他们挥挥,喊道:"行了,你们回吧。" 着话的时间,长途客车已经发动,顺着路就放开了油门跑出,没几秒钟的时间,我在窗外看到的景色就已经是一片天色暗黄的场景,路两旁是看不清的浓厚黄色雾气,这已经就是上了黄泉路了。 在黄泉汽车总站下车,我一脚踩踏在地面上,看着"地府欢迎你"那几个大字,我吸一口地府的新鲜空气,嘿,我这又一次来到地府了,前几次来都是因为公事,这一次我纯粹是为自己的私事来的。 顺着路面过,冥界首都阴曹地府这个拥有悠久历史的古成都就在眼前,门大开着,门口依旧是那几个鬼差坐在那守着,看到有神色可疑的鬼就拦下来查身份证明。 我走过,那几个鬼差记性不错,还认得我,冲我一笑,打个招呼:"陈执事官来了啊,这又有公事了?" 我:"没啥事,我来逛逛,顺路看看我七叔公。" 打完招呼走进,地府一如既往的是大气污染般压抑阴沉的天空,路上的鬼来来往往的行走着。 花坛子里,长时间不来,那些来生花往生草长得比以前更旺盛了,还开出了花,一朵花五六个花瓣,五颜六色各不相同,这倒是给地府带来了点色彩,甚至有几株还结了果实,那是一个草莓一般的红色果子,我好奇地打量一下,那果实长得像是个血淋淋的脑袋,每个果子上人脸的表情也各不相同,花草最茂密的地方还加上了个牌子,上面写:"地府是我家,环保靠大家,请勿破坏花丛,乱丢垃圾,违者罚款!十殿阎王掌事殿。" 我看着一乐,继续往十殿阎王掌事殿走过,门大开着,我估摸着七叔公一般会在这里和阎王打麻将,如果这里找不到人,那就指定在奈何桥那一片摆摊下象棋呢。 走进执事殿,里面没人,只看见黑白无常两个鬼差,一人扛一个拖把,这是在那里打扫卫生呢! 我打个招呼:"黑白无常两位大哥!" 他俩看见我,白无常凑过来,把卷起来的大舌头放下来,冲着我一句:"哟,陈兄弟来了啊,今天这是有什么事情啊?" 我问道:"我七叔公在这吗?" 黑无常:"陈七爷?在呢,和阎王打麻将呢,我帮你叫他。" 我:"那就麻烦黑无常大哥了。" 黑无常放下拖把,转身就了后堂,我听到他在那喊一句:"陈七爷,你小孙子来了。" 然后就听见我七叔公那久违的亲切声音:"谁来了?你先别喊,别打岔,我这马上就胡了,看牌面呢。" 我听着七叔公的声音挺激动,站在后堂门口,拍着门板喊道:"七叔公,是我,我来看您老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