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元清他们在寻找墓主人的棺椁。
试图凑齐一整具棺椁,用来镇压安州今夜的异变。
但实际上。
唐元清并没有信心,只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去做。
有些行为,本就无需解释。
但实际上,这场异变的起因,的确只是墓主人和他们开了一个玩笑。
……
此刻。
如果有人从安州上空往下看。
便会发现,整个安州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但旱桥区的中心,杜归的活动范围最边缘处,分界线将安州划分成了两个世界。
左边的世界乱成一团。
右边的世界却正在逐渐安定。
那一滴雨水化作的白雾,第一时间便冲出了活动范围之外。
首先就是旱桥区。
那些冒出来的鬼物,在白雾掠过之后,全都消失不见。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拿着黑板擦,把一切都擦掉了一样。
紧接着,是长丰区。
再然后,就到了王府区。
这时候。
隐灵会的人还被困在王府区,和那鬼物厮杀。
郑长山虽然知道鬼蜮降临了,也知道这些鬼物都是墓主人的鬼蜮带来的,却不知道,他们只要不动手,任何鬼物都不会伤害到他们。
因为,墓主人尚未真正降临。
或者说,它在几十年前,就离开了那具棺椁。
它一直在安州。
自然不存在降临的说法。
因此,事情就变得滑稽了起来。
民调局的人为了保护百姓的安全,没有人对凭空出现的大量鬼物出手。
对安州抱有恶意的隐灵会成员,却反而成了杀鬼最多的人。
“啊啊啊!”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鬼。”
“杀不尽,根本杀不尽啊!”
隐灵会的人绝望大吼。
士气低落,甚至有人想要自杀。
郑长山咬着牙,阴狠无比的说道:“给我撑住,我们杀出一条血路,眼下鬼蜮刚刚降临,墓主人还没现身,我们有机会逃出安州。”
“把你们的纸皮鬼都交给我。”
郑长山一声怒吼。
所有人犹豫不决,这时候,纸皮鬼是活命的机会,怎么可能交出去?
万一郑长山把他们抛弃了,自己逃命呢?
就算郑长山干不出那种事,谁敢赌呢?
郑长山见此,不禁露出了讽刺的笑容:“真是可笑,大难临头,你们还不把纸皮鬼交给我,那你们就都死在这里吧。”
说完。
郑长山眼中凶光一闪。
一只穿着合服的女性纸皮鬼,忽然出现最近的一人身后。
咔嚓……
那人的脖子直接被拧断。
对方的纸皮鬼,立马被郑长山的纸皮鬼控制住。
“郑长山!你疯了?”
“就知道你靠不住,你这个疯子,大家一起动手,他想抢我们的纸皮鬼!”
“给我杀!”
隐灵会直接开始了内斗。
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统统都是该死之辈。
和民调局比起来,差距更是无限大。
打个比方。
民调局如果是国企,隐灵会就是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黑作坊。
郑长山的实力不算太强,比刘名都要差一点。
面对隐灵会的同僚,他只得杀了五个人,夺走对方的纸皮鬼,便控制着那些纸皮鬼,张开了一个移动鬼蜮。
“你们自己在这里等死吧。”
“之前我还想带你们一起走,但现在你们真让我恶心,一群愚蠢的臭虫,一点脑子都没有。”
郑长山扬长而去。
原地,隐灵会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所有人的眼神,都充斥着莫名的色彩。
是啊……
多几个纸皮鬼,就能组成移动鬼蜮,逃生的希望也就更大了。
……
郑长山离开王府旧址以后,就疯狂的逃窜。
但所过之处,到处都是鬼物。
怎么逃?
哪里才是生路?
“我不甘心啊……”
“我的计划还没实施,我不想死啊!”
郑长山漫无目的的逃窜,他不知道怎么才能逃出安州。
天上地上都是鬼物。
无处可逃。
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在安州。
就算能侥幸逃出去,其实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所有的计划都失败,唐元清也活的好好的,没法把他的尸体带回去,隐灵会供奉的那只纸皮鬼,绝对会把他吃了。
越是逃。
郑长山就越是绝望。
他心如死灰。
“就这么死了也挺好。”
“最起码,不会担心随时被吃。”
可话音刚落。
猛然间。
郑长山脸色微变,目瞪口呆的看着远方的景象。
他看到。
黑暗在缓缓逼进。
在那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所过之处,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落下的雨水停在空中。
所有的鬼物,都在逐渐消散。
那个人影一直伸着手,低着头,看着手心,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
危险……
极度危险!
郑长山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必死的念头。
看到那人影的一瞬间,他竟然找不出形容对方的词汇和语句。
那人影的可怕,让他的意识中,只有死亡一个概念存在。
这时候。
人影似乎注意到了郑长山。
头一次,人影的视线从手心移开,看向了郑长山。
那目光的可怕,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郑长山如坠冰窟。
不对,应该说,如坠地狱。
他感觉,在那目光的注视下,自己好像变成了对方指尖的蝼蚁,只要用上一丝的力量,就能把自己碾成飞灰。
实际上。
根本不需要用手指戳死他这只蝼蚁。
人影的目光看向郑长山的一瞬间,便直接洞穿了那些纸皮鬼形成的鬼蜮。
撕拉……
六只怪异级别的纸皮鬼,形成的移动鬼蜮,当场被那人影的目光摧毁。
鬼蜮直接崩了……
郑长山重重摔在地上。
他浑身颤抖,跪在地上疯狂磕头,脑门都被磕破了,鲜血流了一脸。
“饶了我……”
“饶了我,不要杀我,求求您不要杀我。”
郑长山疯狂的哀求,祈祷,所有的尊严,都被那道目光给彻底摧毁。
他崩溃了。
只敢求饶,哀求人影能饶他一命。
但是,人影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过分毫。
黑暗在前进。
人影的目光,再次放到了掌心处。
掌心中,有一滴雨水,那雨水悬浮着,隐隐折射着整个安州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