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城墙上有动静了!”云尘从城墙底下跑过来,对云子珺说道。
“我们过去!”云子珺谨慎地站起身来,朝四周望了一望后,率先朝城墙走去,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城墙上先是一阵响动,然后一个刻意压低了的声音喊道:“下面的可是云二公子?”
云子珺答道:“正是!”
“有何凭证?”城墙上又问。
云子珺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向上挥手说道:“吊下一个篮子来,凭证在这里!”
城墙上的动作倒是很快,很快吊下来一个两尺宽的小盒子,云子珺将那张纸塞进盒子里,盒子飞快地升了上去,过了大约半刻钟,城墙上才又响起了那个声音:“得罪了,云二公子。十里外就是反贼大营,只怕上了贼军的当,现在验明了公子的身份,待会城墙上吊下来几个篮子,请二公子和随从进去坐好,我等将二公子拉上来!”
云子珺点头说道:“这我晓得,麻烦诸位了!”
“不知下面有多少人?”那人又问。
“二十一人!”云子珺答道。
“好!”很快,城墙上便传来一阵嘈杂声,不一会儿后放下来了几根粗大的绳子,每根绳子上系着一个宽大的篮子。云子珺等人分两次上城墙,云子珺最后上去,只听见上面轻喝一声“抓稳了!”,篮子便摇摇晃晃地往上升去,城墙上架着一个木滑轮,守军便在另一头使劲,木滑轮有一丈高,因此云子珺的篮子到了城墙边后,守军一拉,便晃进了城墙上,云子珺自己跳了下来,感慨道:“这东西倒是挺不错的!”
这时只听见一个声音陪笑道:“这是自然,守城的时候,进出城池可就靠着家伙呢!”
云子珺听出来这就是在城墙上跟自己说话的声音,转过头去一看,只见这个人甚是高大,穿着有些破烂的铠甲,还染着斑斑血迹,骨骼粗壮,浓眉大眼,是个典型的武将摸样,别的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于是笑道:“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
那位将军一面做了个请的手势,一面笑说道:“在下是庐城守将汪直帐下的一个小校尉,入不得二公子的眼睛,也没什么名字,现在的名字还是汪将军起的,姓赵,单名一个志,汪将军请公子过去相会,二公子的属下在下会尽力安排好,请放心!”
云子珺倒是很少见到这么彬彬有礼的将军,一时颇有好感,笑道:“麻烦将军了,还劳将军带路!”
赵志点了点头,往前一步先往城墙下而去,云子珺又问道:“不知道赵将军是何时从军的?”
赵志知道云子珺是大名鼎鼎的云昰之孙,很有结交知心,又怕云子珺自恃读书人的身份,不愿与他这个军职卑微的军老汉接触,因此言谈多了一些顾及,一听到云子珺把话头接了下去,颇为高兴,说道:“我幼时便跟着汪将军,也曾在云老将军的帐下呆过一阵,只可惜当时未曾上阵杀敌……”
云子珺笑道:“那真是可惜了,也可惜子珺未能生在那个时候,不能为我大夏生民北逐胡马!”
赵志又说道:“二公子这话说的对头,我赵志原本也是北地人,后来跟着汪将军来了这地方,也日日盼着回去呢!听说北疆似乎又要开战了,而且北秦人的气焰太嚣张了,每个月都来打草谷!”
“这些事情,赵将军也知道?”云子珺惊讶道。
赵志笑道:“这是听汪将军说的!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事情……”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一个院子外头。赵志停下脚步,对门口的几个打盹的士卒喊道:“醒来一个,去禀报汪将军,就说云二公子到了!”
“是——”打盹的士卒一听是赵志的声音,立刻醒了过来,其中一个马上屁颠屁颠的跑了进去。赵志对身边的云子珺说道:“二公子请进,汪将军已然等候多时了!”
汪将军快不行了!
这是云子珺看汪直第一眼的感觉,但很快他又把这份感觉推翻了,因为汪直的伤虽然很重,但显然还弄不死汪直,这个半老的将军命硬的很,见到云子珺来了,还硬是不顾旁人的劝阻坐起身来笑说道:“是云二公子么?”
云子珺忙快走两步将汪直扶住,恭敬地说道:“正是晚辈,不敢劳汪伯父挂念!”
汪直听到云子珺称呼自己为伯父,笑得合不拢嘴,他本来就对云昰崇敬异常,如今云子珺这样称呼自己,大笑道:“子珺既然叫本将伯父,那做伯父的自然不能小气了!”
说着话,汪直一手忽然抓起了一直放在床侧的一把长刀,众人一惊,汪直却把刀塞进了云子珺的手中,笑道:“这把刀跟随了本将二十年了,今日也罢,就送给你了!”
“将军不可!”一旁众将虽然不明白汪直为什么对云子珺这么亲切,但一听到汪直要将这把一直被他当命一样的刀送出去,还是立刻阻止道。
“这把刀,可是云老将军的旧物呢!”汪直感慨道。
云子珺坚辞不受。
汪直又说道:“你且拿着吧,日后我归天见了云老将军,也好有些脸面……”
“王将军何苦说此不吉之言——”云子珺忙说道。
“好了好了……”汪直摆了摆手,看了屋子里的人一眼后,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原本太守大人给南郡各城各县的主官都下了一封文书,说云二公子无论经过哪里,都要好生相待,不许轻慢了,你们看看吧!”
“还有……”汪将军又继续说道,“朝廷前几日通过驿站传来了一封圣旨!”
“啊?”众人惊愕万分,不明白朝廷下达何旨意,前几日又怎么不拿出来。
汪直默不作声,从贴身之处取出了一卷黄绫,猛地高举起来大声喝道:“陛下圣旨!”
众人茫然一阵后立刻反应过来,纷纷跪下,云子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好跟着跪下,汪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
“陛下有旨,会同兵部合议:云家嫡子云氏子珺忠勇好学,行事端正,颇有云昰遗风,闻江州反贼猖獗,念其现已至弱冠之年,择日袭云昰爵位,加关外侯,现准其就地募兵,以助江州之乱局!”汪直一念完,屋子里众人神色各不相同,朝廷这封突如其来犹如未卜先知的圣旨让所有人都从心底感觉到了一股寒意。
陛下,还是要对江州动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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