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月圆之夜,公输孟启在江都的群臣朝议取得了非常圆满的成功。
同样的月圆之夜,同样是在中军大帐,西路集团军这边就是乱糟糟一团。
事因郭狩接受帝国的册封后要求进军“白马关”而起。
元昊大权独揽,郭狩中午刚同意接受帝国封赏。
酉时初刻,元昊就拿到帝君圣旨,封郭狩为帝国镇边元帅。
公输孟启既做了十五,他又怎甘心做十六。
郭狩欣然接受,喜上眉梢。马上召集军事会议,商议进军“白马关”。
参会的有副司令耿晨,参军毛减,以及各兵种参谋:
轻骑兵参谋骆倜升,弓弩兵参谋谢要远,长枪兵参谋金瑞,重步兵参谋郭重光,辎重补给参谋马援。
共计八人。
“诸位将军,连夜召集大家前来是商议明日出兵收复‘白马关’……”
“等一下,郭将军是以什么身份和大家商议呢?”不等他说完,耿晨率先发难。
“是帝国元帅?还是公输军团的西路集团军司令?”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郭狩怒目圆睁,随即发现大帐之中整个气氛都不对头了。只得缓和语气道:
“郭某自然还是公输军团的将军。之所以接受帝国的册封也纯粹是为了西路集团军啊。”
见众人脸色多是怀疑,轻蔑,愤怒,的表情。郭狩继续解释:
“诸位将军都知道,西路集团军自‘齐门关’出发,随军只有三日之粮,抵达曹徐以后军中粮食即由帝国供给。”
“可帝国窘迫,与元帅达成的协议是保证供应三万人马的粮食,可西路集团军有五万啊!元帅要咱们自己想法筹集粮食,怎么筹集?去抢?去偷吗。即使士卒们有这本事,那也不能怀了公输军团的名声。”
“当然,元帅也说了,非作战之时只发放六成口粮,那就是依据帝国的供应量做出的无奈之举呀!”
“可诸位将军,咱们是在前线啊,谁能说得准联军骑兵什么时候就冲杀过来呢,难道让士卒们饿着肚子上战场?本将军……”
“那意思是司令当上帝国就能有粮食”辎重参谋马援懒得听他嗦,直接问道。
“这是自然,帝国再窘迫也不致于让他的大元帅和士卒们饿肚子!”郭狩的信心来自元昊的保证。
元昊缺的是人材,从来都不缺粮食。
郭狩找到了突破口,立马又精神焕发。
“诸位将军,本司令身为公输军团的人,处处皆是从军团的整体利益出发,绝非为郭某个人考虑。此事也已传书元帅,虽尚未收到元帅回复,那也只是时间问题。”
“毕竟元帅也说了,集团军要有独立处置问题的能力。”
“相信诸位将军都知道粮食在军中的重要性,得之必生,失之必死!兵无粮自败!难道西路集团军要毁在咱们手里吗?”
“元帅不也为了粮食,为了军团的发展而接受帝国的封赏吗?”
“帝国虽然没落,但陛下‘尊王攘夷’的策略确实高明。诸位将军以为呢?”
郭狩小心翼翼地环视,耿晨虽然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但其他将领已渐渐平静下来,他知道凭着粮食的保障,稳住了大家的心。
“既然帝国如此重视西路集团军,咱们也不能白拿白吃吧。所以本司令召集大家来商议收复‘白马关’的事。”
他也不提再明日就出兵,耿晨这个副司令还鲠在那呢,得慢慢悠着点来。
果然,发言的又是耿晨:
“虽然西路集团军有临战处置权,但公输元帅给西路集团军确定的是防守策略。而且我们仅有五万人马,依托坚固城墙防守才是上策。”
“副司令说的是不错,水无常势、兵无常形才是真正的用兵之道。你我都是带兵之人,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吧。岳凉联军新败,士气萎靡,正是一举歼灭,击溃的良机。”
“歼灭”确实托大了,郭狩立马改口“击溃”。
耿晨并不认同他的观点,摇头道:
“联军虽败,损失不过五六千人。对其总数三十万而言几乎没有影响,以两国的兵力储备立马就可以得到补充。至于士气确实有影响,但不至崩溃的程度。”
“从许都城到‘白马关’,二百三十里地。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而且地势平坦,更利于联军骑兵冲击。岳凉骑兵的攻击力,司令应该是知道的,不逊于纪军……”
郭狩面色一黑,手按佩剑腾地立起,沉声道:
“耿晨!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毛减听耿晨说到“不逊于纪军”之时,心中也是一凛,这话说太过火了,怕是要火并啊!
连忙站起来打圆场。
“二位司令息怒,副司令乃是一时口误,口误。司令别见气,别见气……”
耿晨也知道是自己说得不对,低头拱手作揖道歉:
“对不起!司令,末将一时失言,说错话了,请司令责罚。末将也是宋……”
咳咳咳!毛减重重地咳了几声,制止耿晨画蛇添足。
他知道耿晨想说他也是宋国降将,当初被季魁所擒归降了纪军。但这话此时说出来岂不是火上浇油吗。
几位参谋中,骑兵参谋骆倜升,弓弩兵参谋谢要远,重步兵参谋郭重光,三人原也是纪军。
长枪兵参谋金瑞则是原陈国归降纪军的。辎重补给参谋马援虽是岱国人,但在季魁攻破“齐门关”后也归降过纪军。
显然大家都有着各自的过去,可而今皆已同在公输军团,若再去翻旧账,那岂不是牵扯不清啦。
郭狩真想趁此机会除掉耿晨这个鲠,然而毛减这一打岔,又让他冷静下来。
是啊,这样就干掉耿晨,公输孟启那儿怎么交代。即便有太子元昊做靠山,他也未必敢和公输孟启翻脸。
“耿将军,大家可都同在公输军团,你好歹还是西路集团军的副司令。与子同袍,与子同泽,是上战场都可以把后背托付给他的兄弟啊!”
郭狩借机表演,情真意切,差点落下男儿泪。
耿晨没想到郭狩会来这么一招,只怪自己口无遮拦,唉!心中叹息,单膝跪地。
“请司令治末将不敬之罪!”
郭狩连忙把他拉起来。
“额耿将军,你这就可折煞哥哥我啦!快快起来!你我既袍泽之交,当胜于手足啊。其实咱们都是粗人,也没那么些个弯弯肠子。哥哥我不也经常说错话吗,也没见兄弟你怪罪不是。”
郭狩狠狠下药,封堵住耿晨的口,今后别老是和本司令作对。